第25章 杀戮继续
瓦伦蒂诺注意到了露易丝的小动作，他连忙喊道：“露易丝，不要！”
可惜为时已晚，已经打开了提灯的盖子，无数混黄色的浓雾从中汹涌而出，弥漫在整个船舱内。
而方醒也被迫从提灯中被赶出，幸好浓雾弥漫，一时没有被瓦伦蒂诺发现。
他转身一看背后的穿梭机，当机立断便跑了进去。
“喂！你这个胆小的使魔！”
大战在即，露易丝一脸呆滞地看着自己的使魔居然率先逃跑，这让心高气傲的她怎么能忍。
不顾敌人将至，她径直冲到穿梭机内拽住方醒。
“快给我出去战斗啊！你这幅样子还算是恶魔吗！”
而方醒却不管不顾，拼命操控着穿梭机企图快点脱离。
雨点般的粉拳不停落在他身上，可能是怕打死了这个胆小鬼，露易丝也不敢太用力。
方醒死死地盯着面前的防护罩，心中不安愈发浓郁起来。
这里面有一部分是来源于瓦伦蒂诺那个老疯子，但还有很大一部分来自于……
“露易丝，快撤！”
浓雾中突然传出瓦伦蒂诺的警告。
还未等两人反应过来，接着便是暴雨般的枪声，夹杂着野兽嘶吼的声音。
或许是察觉到穿梭机内还有人，无数恶魔如同暴雨般砸向防护罩，留下一朵又一朵血花。
“老，老师！”
反应到事态不对劲的露易丝，扑到舱门前拼命拍着。
一时间，方醒隐隐有种放她出去，立刻逃跑的冲动。
“喂！胆小鬼，快点开门，快点去救老师！”
此刻的露易丝完全没有之前的冷漠，反而更像可怜的小孩，无助地祈求着帮助。
就在方醒犹豫不决的时候，眼前的雾散了，防护罩前突然冒出一张凶恶至极的脸。
是瓦伦蒂诺！
他枯树般的脸狰狞成一团，在红黑色的映衬下犹如来自亚空间的恶魔般。
无数真正的恶魔正在他背后涌来，就像不息的洪流般。
厚厚的防护罩隔去了声音，方醒只看见他嘴巴动了动。
“快带她走！”
这不是通知，这是警告。
瓦伦蒂诺几乎喷火的蓝色双眸下，方醒不认为他没有认出自己。
绝非是因为恐惧，而是某种特殊的东西。因为那眼神他见过，在很多人眼睛中见过。
于是方醒连忙操控起飞船。
随着穿梭机发出一阵颤抖，方醒看见瓦伦蒂诺表情先是释然般的放松，接着又变得疯狂。
他干脆利落地转过身，一手持剑一手持刀，专属的提灯掉在地上冒出无数灰绿色的亡魂。
此刻被无数恶魔包围的瓦伦蒂诺，却绽放出一种耀眼的璀璨。
为什么作恶多端、人嫌狗厌的审判官会发出这种不属于他的色彩。
方醒不太明白，也没空去想。
因为此刻露易丝正焦急地卡着他的喉咙，严令他赶紧回去，不准再逃跑。
但是这要求已经不太现实。
随着剧烈的爆炸，原本的舱室已经完全被毁灭，阿尔努斯号庞大的身躯多了一道难看的疤痕。
距离阿尔努斯号越来越远，露易丝的心也越来越沉，心绪一乱不由得回想起当初与老师在冥王星的时候。
“这里埋葬着我的老师，老师的老师，还有老师的老师的老师。”
瓦伦蒂诺点起一根烟，望向如茂林般密布在山峦上的墓碑，就像面对着一头黑色巨龙般。
他的语气深沉，似乎是看透了一切，拍着面前新制的墓碑，沙哑着嗓子说道：“在我死后，记得把我的提灯带回来，就挂在这上面。”
“老师，不会有这一天的。”
露易丝望向密密麻麻的墓碑，似乎是听到有人在自己耳边哭泣，忽然感觉到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悲凉。
“老师，老师，瓦伦蒂诺老师！”
哭嚎着的露易丝猛然从地上弹起。
明黄色的双眸中充满了疑惑，不安地扫视着周边的环境。
周边是一片山地，因为天色昏暗看不清远方。
身边有一堆篝火，看起来应该有谁在照顾自己。
“嗯，醒来了？”
方醒扛着一颗树木回来，准备按照故星的经验，将其制作成食粮。
看到露易丝醒来了，特意走去看看情况。
谁知肚子却被露易丝来了一拳。
“喂，冷静点，我可是救了你啊！”
“闭嘴！胆小鬼，混蛋，恶魔，不，你到底算是哪种恶魔？翻遍亚空间都找不到你这么胆小的家伙吧！”
露易丝年纪不大，但骂人的功力倒是不小。
议会厅内围观着这段记忆的众人，无不被她的话语所折服。
究竟是有多么天赋异禀，才能连续辱骂了几个泰拉时还不疲倦？
这些领主们不敢直视审判长露易丝，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对灵魂湮灭器中的方醒，投去同情的目光。
或许这就是注定会成为魔王的男人，仅仅只凭这份耐性，就不得不让人钦佩。
或许只有能忍得了这般折磨，才能在日后做出那些天怒人怨的事情吧。
虽然他们不敢讽刺，但在场之内还是有人敢于直面审判庭。
被封印在大厅中的艾尔从悲伤中恢复了些许，似乎是看不惯画面中露易丝的做法，不由得恼怒地讽刺道：“哼，我看所谓审判庭的审判长也不过如此，原来就是个哭哭啼啼的小女生啊。”
“我可以把这当作机械神教的挑衅么？”
此刻的露易丝完全不同于记忆中那般。
暗淡的黄色双眸毫无生机，似乎是看透了一切。
“无聊的凡人，你们就接着看下去吧。”
画面中，露易丝的辱骂仍未停止，而方醒却突然不再选择忍受，居然直接上前捂住了她的嘴。
突如其来的袭击让露易丝刚想发火，却在听到一丝细微的声音后立马停了下来。
两个冤家默契地对视了一眼，顿时明白了心中的想法。
相对点头之后，两人果断行动！
只是……
“喂！你这个家伙别又逃跑啊！”
往反方向行动的方醒，被露易丝强硬地拽到怪声传来的地方。
虽然不情愿，但方醒还是十分警惕。
他们小心翼翼地从灌木丛中探出头来，借着微光往前扫视，赫然看到了一副地狱般的景色。
一只灰白色的恐虐使者，正匍匐在地上低着头撕咬着什么。
刚才两人听到奇怪声音，正是骨头与血肉的摩擦声。
定睛一看，那恶魔撕咬的居然是一位十余岁的小孩！
那孩子的双眸已然无神，就如同破碎的洋娃娃，任由恶魔随意撕裂、分解。
五颜六色的内脏挂满在树林，形成了一副诡异的抽象画。
那些嗜血的恶魔，居然侵入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