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荐序1

早前受冯云霞教授所托为《高效学习密码：知信行三维管理学习》作序，很是期待！今天终于摆在了面前，可见写一本不错的书是很花时间的。现在流行在杂志发论文，我倒觉得，拿出有分量的著作应当是学者更有价值的工作。

学习管理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思考需要框架，管理需要流程，学习需要系统。我对冯老师用三维框架，针对管理者、重系统学习的《高效学习密码：知信行三维管理学习》一书很是欣赏，故作序！

一、三维模型

本书的三维，指的是学习者自身的信念、知识、行动，简称信、知、行“三维”。“信知行”三维管理学习模式，强调管理者要以自身经验和工作场景为依托来进行信念清晰、知识系统和行动有序的学习。管理者的学习，具有组织学习和行动学习的特点，由哲学的“知行合一”变成了管理哲学的“信知行三位一体”，这是具有丰富教学经验的作者对以MBA、EMBA为核心的管理者学习所做的很有理论、现实和方法论指导意义的创新。

本书从“三”的思维模式出发，发展出好几个以“三”为结构的管理者学习模型。比如管理者应该具备的“三力”，即战略洞察力、关系共情力和自我反思力；比如在战略洞察力中提出传统文化所倡导的“见天地、见他人和见自己”的“三见”哲学理念，将其与管理者的“三力”进行有机结合；比如在关系共情力中提出不同类型和层次管理者应该如何通过三维学习来处理好外部关系、内部关系和未来关系这“三关系”；比如在自我反思力中提出高层反思、中层反思和自我反思的“三反思”来发展、优化和升级自己的管理能力。

书中的表1-1对图1-2的信知行三维间的相互作用做了很好的细化和解释，我把两者结合在下面的一个图里，并添加了本书的已有之意：升维和降维之外，还有换维——信知行循环；致良知之后，还有结善果——绩效成果。从知行到信是升维，从信到知行是降维，而知行之间可以是换维。在管理现实中，对信知行则需要“三考”：信念是否坚定需要考验，知识是否良知需要考试，行动是否见效需要考核。

管理者需要目标导向、结果导向和问题导向，目标-结果=问题。所以，本书给我们以启发——用信念界定问题，用知识分析问题，用行动解决问题。为此，书中特别提出了“信-知-行”相互结合不足的若干问题，如知行割裂，则机械重复。有行无知，则经验囚徒。有行无信，则忙盲茫然。有知无信，则教条僵硬。良知遮蔽，则后果堪忧。这给不会“信知行”三维管理学习的现象提出了警示。换句话说，信是观念世界，知是思维世界，行是现实世界。观念、思维和现实三个世界的关系弄不明白，就容易陷入信-知-行的分离。

本书以企业组织为背景，重点关注管理者和领导者，尤其是管理者的学习和能力成长，并且分析了很多实用案例，提出了相应策略，这很符合管理者的学习特点，也有助于从事管理者教学的青年教师的能力提升。

本书的立场是组织立场，主体是管理者，学习的结果自然是完成组织目标。所以，管理者首先要处理好个人的信知行和组织的信知行的关系。其次要处理好战略的信知行：使命愿景，分析认知，落地执行；关系的信知行：共情力，共演力，赋能力；自我的信知行：整合思维，系统思维，心智模式。最后要推动适应数字化时代的管理理念、管理知识和管理行动的变革。这使本书成为一个独特而完整的系统。

二、三维学习

本书强调了三种管理学习模式：组织学习，行动学习，三维学习。三维学习即信知行三维。本书的深层探讨启发我们可以换个角度来理解三维学习。

一维学习。人们经常说的：学习，学习，再学习。活到老，学到老！这是随着时间轴的持续学习，不断增进，是一维学习模式。

二维学习。古人讲：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耳闻之不如目见之，目见之不如足践之。王阳明的“知行合一”和毛泽东所说的“读书是学习，使用也是学习，而且是更重要的学习”（《中国革命战争的战略问题》1936年12月）等，都是知与行两维的学习模式。野中郁次郎基于知识存在论和认识论两维的个人知识与组织知识，形式知识与暗默知识之间的相互转化模型，也是一种微观的两维模式。

三维学习。本书的信知行就是三维学习，增加了信念一维，更丰富和拓展了知行合一的学习观。

一种信念是毛泽东所说的态度：“学习的敌人是自己的满足，要认真学习一点东西，必须从不自满开始。对自己，‘学而不厌’，对别人，‘诲人不倦’，我们应取这种态度。”（《中国共产党在民族战争中的地位》1938年10月）

一种信念是本书强调的立场或价值观，即组织立场和价值观，管理者立场和价值观。否则，你就无法真正地做好管理者学习，而成了个人的修身养性。

三、领导论学习

本书引用了不少国内外企业家、管理者和学者的观点与案例，生动有趣。在阅读本书的启示下，我又去学习了领导人的讲话，更加感受到本书的价值。

领导人向来是非常重视干部学习、关注学习方法的。毛泽东是伟大的战略家，他认为，军事斗争的核心问题是战略问题，只讲战术问题说服不了人。长征出发后，毛泽东边走边思考红军反“围剿”斗争失败的原因。博古、李德等人没有中国革命战争经验，以为学了些军事上的理论名词和抽象原理，有共产国际的支持，就能领导红军进行中国革命战争，结果用错误的军事指导思想指挥作战，导致红军反“围剿”失败。红军长征到达陕北后，毛泽东就如何解决全党全军领导干部对党的思想政治路线及军事指导思想的认识问题，在1936年写作了《中国革命战争的战略问题》，其中提出重要的问题在善于学习：“学习不是容易的事情，使用更加不容易。战争的学问拿在讲堂上，或在书本中，很多人尽管讲得一样头头是道，打起仗来却有胜负之分。战争史和我们自己的战争生活，都证明了这一点。”这指出了理论没有绝对的对错，但行动会有明确的成败。因此要“从战争学习战争——这是我们的主要方法。没有进学校机会的人，仍然可以学习战争，就是从战争中学习。革命战争是民众的事，常常不是先学好了再干，而是干起来再学习，干就是学习”。知识固化容易陷入教条主义，行动僵化容易陷入经验主义，信念不对则会犯路线错误。很多时候，军事斗争和企业经营一样，企业经营的核心问题是企业战略问题，只讲市场战术问题说服不了人。而战略思维，就是要从哲学角度，从世界观和方法论上看问题。毛泽东思想对企业管理者很有指导意义。

“指挥员的正确的部署来源于正确的决心，正确的决心来源于正确的判断，正确的判断来源于周到的和必要的侦察，和对于各种侦察材料的连贯起来的思索。”这教导我们，要以周到的侦察和思索促正确的判断，以正确的判断促正确的决心，以正确的决心形成正确的部署。

回答了中国革命战争的战略问题，解决了党和红军面临的一个最紧迫的现实问题之后，毛泽东又写作了《实践论》和《矛盾论》等著作，提出了“实践，认识，再实践，再认识，这种形式，循环往复以至无穷，而实践和认识之每一循环的内容，都比较地进到了高一级的程度。这就是辩证唯物论的全部认识论，这就是辩证唯物论的知行统一观”等英明论断，从理论上解决了党的思想路线问题。

习总书记更是在多个场合对干部学习做了重要讲话。他在全国劳动模范和先进工作者表彰大会上的讲话中说：“学以养德、学以增智、学以致用。”（2020年11月）。本书的三维学习正好符合这个结构，德即信，智即知，用即行。习总书记还说：“学习理论最有效的办法是读原著、学原文、悟原理，强读强记，常学常新，往深里走、往实里走、往心里走，把自己摆进去、把职责摆进去、把工作摆进去，做到学、思、用贯通，知、信、行统一。”这个在2019年3月在中央党校（国家行政学院）中青年干部培训班开班式上的讲话，更是明确指示了知信行统一的学习原则。2016年10月他在纪念红军长征胜利80周年大会上的讲话明确提出“要坚持学而信、学而思、学而行，把学习成果转化为不可撼动的理想信念，转化为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用理想之光照亮奋斗之路，用信仰之力开创美好未来。”教导我们一定要以信引行，以知笃信。

习总书记还特别强调：领导干部加强知识的运用，在以下三个方面努力很重要。一是要勇于实践，把知识转化为能力。知识向能力的转化，媒介就是实践。二是要运用理论和知识着力改造客观世界。哲学家们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释世界，而问题在于改变世界。三是要运用理论和知识自觉改造主观世界。在对外开放和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条件下，领导干部面临的诱惑很多，一些人经受不住权力、金钱、美色等考验而败下阵来，一个重要原因就在于他们放松了读书学习，忽视了主观世界的改造（在中央党校2009年春季学期第二批进修班暨专题研讨班开学典礼上的讲话）。本书对管理者良知缺失和信念不坚定导致的问题做了不少篇幅的提醒。

深刻领会领导人对学习和学习方法的教导，认真阅读本书，相信读者一定会有很大受益。特此隆重推荐。

杨杜

中国人民大学商学院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