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难当:笼中囚凤惹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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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初见凌锡情意迷

思量过后,元瑾停了指尖的敲打,她坐正身子,透过十二串白玉珠旒看着堂下的群臣。墨凡此次本不必亲往,但他执意前去,莫不过是想夺回属于自己的兵权。而元瑾也想墨凡早日离了帝都,若长久留在帝都,凭墨凡锐利的眸光早晚能看穿她的身份。

她看了墨凡一眼,慢悠悠开口道:“传朕旨意,任命大司马墨凡为征北大将军,镇压胡尔之乱!”

墨凡得愿,立即拱手领命,声音铿锵有力道:“末将遵旨!”

元瑾一语完,阮重气的前行了几步,立于玉石阶跟前。他眸带怒意地看着元瑾,元瑾却恍若无睹,又斜靠在椅背上,声带懒散道:“若无事,便退朝!”既然阮重与母后皆想要她成为昏君,那她对阮重也不必再像往日那般恭谨着。

元瑾多年来积攒的愤懑之气,似绵绵不断的雨水倾倒心中,她觉得做肆无忌惮的昏君竟比她往日的傀儡皇帝要快意许多。难怪翻看史书,历朝历代的皇帝,英明神武者少,昏庸无能者多。昏君可比明君好当呀!

阮重不可置信地看着敢违背自己心意的元瑾,他面容微微扭曲,拖长了冰冷的声音,“请皇上三思后,收回旨意!”元瑾被阮重闪着狠光的眸子盯看到不由坐直了身子,她不知若执意违背阮重心意会有什么后果。于是收起了方才的慵懒看着墨凡,心中犹豫着、思量着。

珠帘后细心洞悉朝堂之事却未发一语的阮太后起身,她走出珠帘立于元瑾身侧,朝天发髻下的面容威严清冷地扫视了群臣一眼道:“皇上的旨意如何能收回!”

元瑾看向为自己解围的阮太后,心中不明她是顾念与自己骨肉情分还是心中又算计着什么,继而在她的示意下离了朝堂。

八人抬的明黄龙辇在金瓦朱墙下稳稳行着,元瑾脊背直挺地端坐着,眉眼蹙起,与她十月血脉相通的生母是何心思,她已愈发不能明了。这几年,若不是阮太后牵制阮重,她的皇位怕是早落在了阮家人手里。待想起阮重刚刚在朝堂上对自己的厉声威吓,元瑾气得一掌拍在了龙辇扶手上,惊得赵忠立即小声喝住了龙辇:“停下!”

八个抬轿子的壮年太监立即面露惶恐地停下脚步,僵硬的挺直脊背,额上滚落着大颗的汗珠。

春日红墙下,太监的酱色衣袍竟似秋日的衰草凄凄艾艾。元瑾知晓是自己吓到了他们,她瘫软在椅背上,挥了挥手。赵忠立即会意,尖起嗓子呼道:“起驾!”

龙撵离勤政殿宫门尚有几步远,候立在勤政殿宫门外的内官中常侍李满便小跑着上前,跪在龙撵一侧对元瑾禀告道:“皇上,阮二公子接来了,正在御花园的湖心亭候着皇上呢。”

元瑾闻言,紧蹙的面庞一怔,阮二公子?阮凌锡?

她从未见过这个令世间女子皆失色的男子,昔日只因他是阮重之子,她心中不曾对他存过友善之意。不过既是天下第一美男子,那瞧瞧也无妨嘛,正好缓解一下今日在朝堂上郁结的气闷。

既然阮重舍得自己的儿子,那她把所受阮重之气都撒到阮重儿子身上有何不可?想到此,元瑾嘴角弯起坏意看向赵忠,赵忠立即会意高呼道:“起驾御花园!”

春日的御花园氤氲中飘着芬芳,比之他处,春意浓郁。

湖心亭传来凄清幽婉的琴声,元瑾临湖远望,眉眼舒展、心醉于春光,中常侍李满立在他身侧谄媚道:“今日的安排保管皇上满意。”赵忠手托着元瑾摘下的王冕,眼带轻蔑地看了李满一眼。元瑾看向李满,嘴角弯起玩味笑意:“这差事办得好,朕重重有赏。”

风吹纤纤细柳划过湖面,春日骄阳照亮一汪湖水,又有碧绿荷叶点缀。

阮凌锡泛舟自湖心弹琴而来,他一身紫袍带香,白纱轻扬,云鬘一半束于项上,肩上散了些许随轻纱微扬。

湖中紫衣少年郎,满身魅影扑人面。

待琴音停住,一叶舟浮动于湖岸边,早有太监上前稳住小舟,撤去琴案。阮凌锡从舟上起身,元瑾方看清他容貌。绝色之姿藏于雪肌滑肤,蛾眉皓齿、鼻翼翘楚,一双弯目在似锦春光中泛着秋水。

他轻盈飞下小舟,迎上元瑾呆看自己的眸光。李满看了一眼二人,面带谄媚笑意,挥手令同样看呆的一干宫人退于远处。

听到宫人靴子踏在宫砖上的声音,元瑾方回神,她一时冷不下眸中暖意,只别过脸去不再看阮凌锡,压低嗓音问:“你便是大司徒的二公子?”阮凌锡退后一步,拱手回道:“大司徒阮重之子阮凌锡参见皇上。”他声音似琴声低婉动人。

除了宫里的太监与太医,元瑾未和其他少年如此近的接触过。她心中觉得尴尬,欲扯起龙袍去湖岸边凉亭,刚行一步,慌乱中踩住湖边碎石,一个不稳向前栽去。阮凌锡见状,即刻伸手扶住了元瑾。

他紫衣袂扬飞出醉香与元瑾的明黄龙袍重叠,元瑾顺着他散下的云鬘,看向他绝色面容,亦看到他眸光中的厌恶。元瑾心中一怔,推开他,大步走向亭子。

阮凌锡眉眼微蹙,只一瞬,他手中所触的皇上像是女子般娇弱,而这一瞬也只是在他看到元瑾咽喉处之前。

匆匆一见,阮凌锡的绝色容貌便萦绕在元瑾脑海中。她辗转在龙榻上,深夜而不能寐。她告诫自己阮凌锡终是阮家人,进宫不过是给阮重夺江山做棋子。顾及此处,她想起了阮凌锡眸中对自己的厌恶。堂堂七尺男儿,要给一个皇帝做娈童,若不是为了这皇位,怕无一个男子甘愿受此侮辱。

但阮重长子阮凌辗,三年前便官拜上二品左光禄大夫,帝都皆知阮凌锡是阮重美姬妾所生,母子二人在阮府可谓是有宠却无地位。那阮凌锡或许也是同她做皇帝一般,被迫着做了皇帝的娈童罢?

在龙榻上辗转一夜,元瑾心中为阮凌锡被迫入宫做娈童想了许多借口。春风秋雨守在龙榻远处,见元瑾起身、躺下如此折腾了一夜,也不许她们上前伺候。四人相互交换着眼神,皆不明元瑾似孩童般的举动是为何,又怕伺候不当惹了责罚,故跪在龙榻不远处守着元瑾。当赵忠唤元瑾上朝时,四人心中才松了一口气。

待坐上龙撵去长寿宫接阮太后上朝时,心事重重的元瑾靠在龙撵上,托着下巴情不自禁地自言自语道:“这么美的人儿,一定有苦衷罢?”

紧随一侧的赵忠先是不明元瑾所言,而后反应过来,面色沉重的提醒元瑾道:“皇上,阮二公子可是个男子,况且是阮大司徒的公子。”

赵忠一语似天降雷鸣,元瑾晃了晃自己的脑袋,眸前左右晃动着的白玉珠旒亦让她清醒了许多。

阮太后怕阮凌锡发现元瑾的女儿身,更怕二人之间生出情意。故元瑾在阮太后示意下,把阮凌锡赐居在姽婳宫,姽婳宫与勤政殿隔了三宫六院,无心而不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