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骚扰电话
太阳照常升起，生活还要继续。
今天周三，田希然不仅课不少，更重要的是，距离周五的公开课，她就只剩两天准备时间了。
“你还在改那个PPT？”
陈曦在中午吃饭时间终于约出来了田希然，可是即使在等着上菜之时，她还是在看着她的笔记本电脑。
“没有，我只是，总觉得还少点儿什么。”说着，田希然的视线并没有离开电脑。
“按照你的性格来说，起码提前三天就搞定了啊？你昨天干什么去了？”
陈曦吸着“丝袜奶茶”，推了推眼镜，随意地问道。
“哎呀别烦我了。”
田希然只是这样说道。
“喂，我叫你出来是想跟你聊白宇的。”陈曦终于不高兴了。
“那就聊啊。”可说出这四个字，田希然依然没有抬头。
“啪。”
陈曦直接将笔记本的屏幕按了下去。
知道是自己不占理，田希然只好苦笑一声。
“好吧我的小曦曦，你和白大帅哥怎么样了啊？”
迎着对面的黑脸，田希然强行嬉皮笑脸道。
“还行吧。但我总感觉怪怪的。”陈曦只好“伸手不打笑脸人”。
“怪帅的？”
“哎呀我说正事呢！”
陈曦终于被逗笑。
“那你说说看哪怪了，让本相给你分析分析。”田希然终于将笔记本放回了包中。
“哎，我要是能说出具体哪怪不就好了？哼哼哼。”
陈曦小嘴一噘，脸色一苦，一副要哭的样子。
“哎呀我的小傻妞啊！”
田希然只好顺势摸了摸闺蜜的头。
“那你就不要想那么多了，顺其自然吧。”
说完，服务生端着麻辣香锅来到了她们的面前。
“慢用。”
“好嘞谢谢。”
田希然礼貌地回应道。
“那那那，那你是怎么办的？”
没有第一时间动筷子，陈曦拉着闺蜜问道。
“什么我是怎么办的？”
田希然一边拿出筷子，一边问道。
“哎呀少装傻，你妈都跟我妈说了。”
“啊？不是，我妈跟你妈说什么了？”
她不说还好，一说，田希然立马坐不住了。她直接放下筷子，睁大眼睛看着陈曦。
“啊？你怎么这么激动。”
陈曦显然被吓了一跳。
“你跟我说说我妈是怎么说的。”
她强行冷静道。
“就是，说你终于有看上的人了之类的啊，她们还能说什么？”
“哎呀算了算了就这吧！”
田希然直接摆烂，放弃治疗的她，摆了摆手，重新拿起了筷子。
“所以我就问你，你有没有觉得那个高材生有奇怪的地方？”
“高材生？”田希然确认了一下闺蜜对他的称呼，“哦哦，那个高材生他，他，我还，还在了解中。”
将一块鱼豆腐夹在嘴里，田希然有些结巴地道。
“还在了解中？我只顾跟我们家白宇聊了，确实忘了你了，你之前不是对他并不是，很那啥吗……”
“哎呀忘了就忘了，忘了更好，赶紧吃，一会儿凉了。”
田希然头都不抬，继续在锅里夹着什么。
“哦？你不会怪我太那什么吧？都不关心你什么的。”
陈曦小心翼翼地看着对方的脸。
“赶紧吃你的。我还不知道你的花痴德行？”
田希然直接一句话甩了出来。
“你能这么说，就说明你确实没有生气，嘿嘿。”
陈曦点了点头，终于拿起了筷子。
“本来想下午叫你一起去的，既然你这么忙，就算了吧。”
“去哪？”田希然抬头。
“嗯？”陈曦有些奇怪她会问这个问题。
“我不去就不能问了是吧？那算了算了，不问就不问了。你和白大帅哥去吧！”
……
田希然确实今天一整天都没时间想其他，她只是在备课，上课，烦躁中无限循环。好不容易晚上回到家打开电视剧发会儿呆，她却再次接到了田母的电话。
“今天去看那谁了没？”
“我有多闲啊天天看他？”
田希然没好气地上来就喊道。
“怎么这么冲？心情不好？”
张云芬笑道。
“你还有事没，没事我去洗澡了。”田希然把手机放到桌子上，开了个免提。
“哎呀你不要太那什么了，我跟你爸说了让你们自己来，我们绝对不插手了。”
“还——有——事——没？”一字一句地又大声强调了一遍。她今天是真的有点儿烦躁。
“好好好说完我就挂，说完我就挂，就忘了你周三课多，以后周三再也不给你打电话了。”田母笑着吐槽了两句，然后赶紧正色道：“那个，你姑姑说让我们谢谢你，一诚决定选文科，然后，她想找个时间请你吃饭。”
“我知道了。吃不吃饭的，再说吧。”
闭上眼睛，在睛明穴挤压了两下，田希然隔空朝手机喊道。
“还有最后一句，我觉得吧，你最好还是跟柯易说一声，毕竟……那个，我言尽于此，你自己看着办啊自己看着办，我挂了。”
看着桌子上的手机自动黑屏，坐在沙发上的田希然缓缓躺倒在了沙发深处。
“怎么没完没了啊……”
虽然田母说的不无道理，但是她现在只想让自己远离尘世，让自己的身体、心灵，彻底放空，放空。
灯开着，电视响着，而沙发上的田希然居然选择真的就这样躺着。
她有时睁眼，有时闭眼。有时目光散射在周围，有时，视线又聚焦在电视屏幕。
她会轻轻地拿起沙发的靠枕，放在怀里抱一会儿，她也会将靠枕放在自己身下，然后将头完全埋入其中。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多久以后，终于，“小黑同学。”她朝着空气喊道。
“我在呢。”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
“给高材生打电话。”
“好的。正在给‘高材生’拨打电话，嘟，嘟，嘟。”
在短暂的拨号声过去后，手机里传来了柯易的声音。
“喂？”
然而，田希然却没有说话。
“嗯？”仿佛是看了一眼联系人，确定了一下后，柯易再次说道，“在吗？”
沙发上的田希然虽然已经由躺变坐，但是看着桌子上的手机，她还是没有说话。
五秒、十秒。
然而，半分钟过去，见手机里没有任何东西传来，柯易却仍然没有挂断，他只是将手机放在旁边，然后专心致志地继续敲打着笔记本的键盘。
一分钟、两分钟。
田希然不仅没有说话，她这边甚至还听见了对面的打字声。
“为什么不挂？”
轻轻说了一声，田希然的声音并不大。
“因为背景里有电视声啊。”
打字没有停下，柯易也是隔空朝手机说道。
“这也算理由？”
田希然突然很想笑。
“不然呢？”
看了眼手机上的“通话中02：32”，柯易笑道。
“我怎么听见那边有键盘声？”
田希然早就将正事抛到了脑后，或者说，她其实不认为那是件正事。
“虽然不能直播，但是还是有一些协调方面的工作。”
“说说呗？”
曲腿将膝盖抱在胸前，田希然朝电话说道。
“emmmmm”柯易并没有问她打电话来的理由，他只是想了想，选择回答她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比如说，我之前和一些主播说好，本周要一起组排，额，游戏术语，就是，你懂吧？毕竟合作竞技游戏嘛。组队打排位赛。结果呢，我现在出了这样的事，只能鸽他们了。再比如，之前有一些老板让我帮他打排位上分，结果呢，我肯定得把推迟上分的原因给他们解释解释。还有的话……”
“嗯差不多了。”田希然适时地出来提醒道。
“嗯。”
对方让他停，他就停了下来。只是，田希然并没有展开新的话题，所以，在柯易停下来后，二人中间，又只剩沉默。
然而，奇怪的是，现在的这种沉默，既不尴尬，也不会让人觉得烦躁，甚至对于他们二人来说，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解压感。至少田希然是这么认为的。
“你怎么也不催我？”
她终于张嘴问道。
“催你什么？”
对方只是平静地回答。
“催，额，催我说正事啊！”
田希然再次觉得想笑。
“一定要有正事吗？”
对面还是淡淡的声音。
一定要有正事吗？
是啊，一定要有正事吗？
田希然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好像并没有那么得让她烦躁了。之前的自己，究竟在烦躁什么？
“那你也不认为我在打扰你？”
孩子气上来了，田希然再次追问道。
“你确实没有打扰我啊！”
手机那头回应道。
“不是，我给你打电话过去却没有说话诶！”
田希然不愿放弃。
“那你肯定是有原因的啊。”
对面的语气还是淡淡的。
“可是，可”她还想“垂死挣扎”，“你为什么没有不耐烦地挂电话呢？”
她已经拿起了手机，她怀着极大的兴趣在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我，我好像没有理由不耐烦吧？”柯易也放下鼠标，轻轻拿起了手机，“比起你等我的时间，这一两分钟，也算不了很久吧？”
柯易反问了回去。
然而，听到这个答案，田希然却僵在了沙发上，她浑身上下突然像是触电了一样，然后，她好像感觉很热。
“我，我要去洗澡了。”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不知所措，她只是匆忙地放下电话，然后跑进了浴室。
只是，被放下的手机上，仍然显示，“通话中05:21”。
显然，慌乱中，她并没有挂断电话。
而柯易这边，同样也只是轻轻地将手机放到旁边，并没有想要挂断的意思。
“她打过来的骚扰电话，就算是浪费了她的电话费，也怪不得我吧？”
他的笑，没有丝毫的阴险狡诈，甚至于，问心无愧，光明磊落！
“咳咳。”
笑完后，他甚至掏了掏两个耳朵，准备上演一场惊心动魄的“窃听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