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只是遵从本意
这让他联想到，远古神话传说中的十日，每天早晨轮流从东方扶桑神树上升起，化为金乌或太阳神鸟在宇宙中由东向西飞翔，到了晚上便落在西方若木神树上。
红日中央有一只黑色的三足乌鸦，黑乌鸦蹲居在红日中央，周围是金光闪烁的“红光“，故称“金乌“。
这就是金乌的传说。
不是太阳化成金乌，而是金乌推着火球给予了光明的渴望。
不过他对过往的神话完全没有兴趣。
若说离奇，就是过往的的神鸟被禁锢了。
“问到铁链的事情了吗？”霆霓打断她兴致勃勃的解说。
呃……
霆霓瞪眼，隔着面具都能感觉到他的大眼睛有多凶狠。
这是闲聊的时候吗？她还有时间闲聊吗？火山都要爆发了！
“我去去就回。”玥转身，快活的跑回金乌那里去。
兴奋得像小孩子一样。
本来就是小孩子。
现在跟前有个亮晶晶的玩具吸引着，小孩子一旦玩起来的时候啊，她不会把正事给忘了？
金乌周围有防御结界，尽管结界把热气隔绝了，火山内部的温度依旧比外面的高，热，闷气，体内的水分不停蒸发，他已经口干舌燥，极度不适。
这样下去，等不到火山爆发，也会虚脱而死。
她到底有没有自觉的？她会比他们更快干死在这里。
霍闪望着一大一小的两只鸟和巫女聊得不亦乐乎，好生羡慕，不知道他们说到哪里，有没有提起他。
“那就是巫女的能力？”他也好想参与其中。
霆霓没有做声，看不就明了。
“巫女是人界的公主吗？”
霆霓愕然，这是什么推论？
“电视上说只要是公主都会跟动物说话。”
“你说的那些是动画片。”关押异族犯人的监狱给犯人播放动画片？霍闪在人界三年都看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动画片是人类根据真实故事改编的。”
“它是根据人类的童话故事改编的，童话故事，用来哄小孩子的玩意。”
“霆霓殿下知道得真多。”霍闪奉承道。
童话故事又是什么？可惜，面具都黑了，他不敢问。
“所以巫女不是公主了，为何能和兽说话？”
那是什么逻辑？两者没有任何关系，人类的荼毒是深入他心啊。
和兽说话，她们的能力远不止如此。
巫女，拿到现在，也常与邪恶画上等号，在人界也不是褒义的名词。
她们拥有异族也没有的特殊能力，某种程度上更甚异族，所以不受待见。
世界往往是这般习以为俗。
不想跟霍闪再扯关于公主的事情，霆霓竖起耳朵听人类小孩的喃喃细语。
“……黑暗过后，太阳重现，人们忘记了你曾经带给他们的光明和欢乐……他们渐渐对你把岩浆扔下山感到恐惧，唯一不变的是龙族……所以这条铁链子是龙族帮你栓上的？”
金乌摇摇头。
链子不是龙族栓上的，那是谁？为何龙族对金乌的态度始终没有改变？
“我可以看看吗？铁链！”
金乌伸出被栓的一只脚。
一圈一圈的铁环上刻着咒文，是她看不懂的古老文字，记录下来交给姐姐分析，另外也要问问龙族是怎么回事，他们现在是否还保留着关于金乌的传说。
咒文上没有龙族的气息，的确不是他们所为。
她拉了拉铁链，发现铁链另一头被死死固定，没有一点的松动，那末，金乌被禁锢在这个地方，不得动弹。
“不会难受吗？”
没什么感觉，它本来就不怎么爱活动，栓在脚上的铁链还能提醒它，命运到来的时刻。
时刻？玥没问，她被藏在岩浆下面的铁链上的文字吸引过去，虽然看不懂，但感觉差不多完成了，咒文的余下部分，还差一点，可能末端会有署名，记载施咒者，名字的话，她能读懂，会是重要线索。
哇……
“我还是搞不懂她们是什么人？”霍闪望向小乌鸦。
“不需要弄明白。”那是连小阎王也说不清楚的因缘。
哇……哇……
只隐约听他提过，巫女的魂和普通人类一样普通又脆弱，死去之后也一样，和所有魂一样经历重复又重复的轮回，他试过追踪那些灵魂，最后只得出平凡的结果，但巫女依旧会在某天毫无征兆突然诞生。
反倒是异族，和曾经受过诅咒的人，他们能带着被刻烙的咒文不停轮回，那是殊荣，也像是无法抹灭的罪行。
哇……哇……哇……
那只小乌鸦吵死人了。
“除了会和兽说话，读心和使用不属于她们的魔法，她们真的只是普通人类？”
那已经不叫普通人类了。
“她和金乌会一样吗？泡到岩浆里也不会有事？”
泡到岩浆里怎么可能会没事，而且虽说是火焰神兽，金乌也没泡在岩浆里，它有结界……
霆霓余光漏了一眼，差点吓白了面具。
他赶紧跳起来，飞身下去，千钧一发把研究铁链子，快要研究到岩浆里的人类小孩捞起来并一跃回到岩石。
差一点，差一点会怎样？
“羊，你怎么搞的？”怎么不拉住她？不是说好了有危险的时候只有它！
“我们喊到嗓子都哑了，她完全没有听进去。”羊掏掏耳朵，巫女想不开，它们是不会阻止的。
什么态度，根本什么都没做。他有时候搞不懂巫女的那些契约者，他以为跟契约魔兽一样，可是大多时候，他们很冷漠，自主能动性太强，是巫女太放纵它们了。
这个问题，他问过天帚，天帚只是笑了一笑，那一笑，满是诡异，其他的，他一个字也没透露。
就像被邪灵附身一样的笑，天帚是不会那样笑的。
可能是成为人类的羞耻让天帚失心疯，他不敢再问了。
刚刚好险。
人类小孩还是老样子，专注起来什么都不顾，为了兽，她连命都可以不要。
见巫女安然无恙，小乌鸦终于松口气，一头
晕过去了。
“霆霓，你干什么！”回过神的玥扭过头一顿臭骂，“差点就看到了。”
“你差点到小阎王那里报到了，他之前跟你报备过了吗？准备什么时候迎接你的大驾光临？你想死，不要在我跟前，我不想给你陪葬。”
“我就要看到了。”她重复那话。
“等你看到，手都只剩白骨了！”霆霓把她拎离地，不让她深深不忿的手脚甩到自己，“你搞清楚，现在的我绝对有能力把你扔出去。”
把她扔出去？太没格调了。
是谁让他恢复全部魔力的！
见她不动了，霆霓问：“冷静下来没有？”
玥不说话，还气着呢。
“差点看到什么了？说来听听，说不定我会为没有令你葬身火山而隆重道歉。”
道歉？好哇！
“咒文的末尾，那里可能有施咒者的署名。”
“知道是谁下的铁链就能打开锁？”
“不能，可能都死上万年了。”
“那你连命都不要了是为了什么？”霆霓直想把她甩在地上。
玥愣了愣，笑道：“就是很好奇。”
这时，安静了好一会的火山又有了动静，脚下的大岩石瞬间裂开一条缝。
“霆霓，都是你大吼大叫。”
“闭嘴！”霆霓望着地下的热能从金乌结界的缝隙溢出来，结界感觉像汽水瓶盖子在震颤抖，快撑不住了，“火山快爆发了。”
“那怎么办？”霍闪急急问，铁链还没解开，金乌会葬身火海，就算它是火神眷恋的神兽。
“你能逃出去吗？”她问金乌。
哇！
玥不解。
“它说什么？”霆霓跟着不解。
“它说火山一爆发，铁链就会自动解开。”
火山爆发，禁锢的诅咒就会自动解开？
“解开后会怎样？”
“它会如往常一样，举起炽热的岩浆球往天空抛掷。”
举起炽热的岩浆球，往火山口，那不就是火山爆发了？
“它不是吉祥的神兽吗？怎么变成火山爆发的推手？”
这，她怎么知道？可能中间有什么误会？
误会？
没有误会。
兽本来没有善与恶，一切遵从自己内心的需求。
喜欢下标签的是他们，人类和异族。
金乌继续说，玥慢慢转身，望着火山口。
“怎么了？”她在笑？
她露出和金乌一样的满足。
“它说，火山马上要爆发了，它又能像往常一样，把红红的岩浆举起，然后抛出火山口，所有等待都是值得的。”
它每每落在快要爆发的火山，当它落在火山时，脚上就会出现铁链子，铁链如同能感知火山爆发的时长，同时制约它，不让它一时兴起跑出火山。
这样，人们永远都发现不了它的存在，它就能不断，持续地……
还有，它说。
火山的爆发周期时长时短，有时候它等不及了，发现只要把洞口堵住，凝聚出结界，把火山中的挥发成分推压溶解在岩浆中，使它们暂时无法溢出，当岩浆内被压入过多的气体，且上升靠近地表时，压力减小，挥发成分急剧被释放出来，火山就能比预期更早爆发。
话到此，魔族顿时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