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清澈的愚蠢
吹风机呼呼呼呼吹个不停，二人默契地都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
一见钟情，还是见色起意？
这个问题很深刻，韩子仙并不打算深入解释，有些事情说得透了可就没有意思了。
“那如果，我长得很丑呢？”
冉念刚才在思考，见色起意，那也得先有色吧？
“你也不想想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都成什么样了，脸上黑乎乎的勉强能看出这是个人，身上穿的衣服破破烂烂全是补丁，身上一股味就别谈了。”
韩子仙回想起当初笑了笑，就这样一个妥妥的乞丐，见色起意？馋她的那把破刀都比馋她说得过去。
“那就不是见色起意。”
冉念小声嘟囔，当初她身上味道很大吗？估计也是，毕竟刚从战火纷飞的平定城里面活下来，身上肯定全是脏东西。
“所以是一见钟情。”
冉念笃定道。
好像女孩子在这种事情上面总会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执着，这是韩子仙不能理解的。
“头发差不多干了，赶紧去睡觉吧，明天可是要开店的。”
韩子仙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他轻轻抚了抚冉念的长发，将吹风筒收起来放进桌下的抽屉里。
冉念起身将房门关上，她坐在床沿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会儿她弯腰从床下拖出一个纸箱子，在里面翻了翻找到自己当初穿过来的那身黑衣服。
隐约可见，上面还有一些细细的金丝花纹，但几乎都已经被岁月磨损的看不清了。
“黑皮狗们混的也不怎么样。”
冉念小声说着，这件衣服她抢来的时候就这样，才不是她自己缝缝补补的。
“又不好看，也没有第一眼就喜欢上……好烦，不想了。”
想来想去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冉念干脆把衣服收起来，关灯睡觉。
韩子仙坐在电脑桌前，灯火闪烁。
时间挺晚了，但是他的活还没干完呢。
打开淘宝在上面挑选几套看得过去的教材，又问了问一个正在当实习老师的朋友有什么教育的心得体会。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微信那头，朋友疑惑道。
“我邻居家二大爷的弟弟的老战友的孙子要读书，托我来问问。”
韩子仙随口扯道。
“滚蛋，要我说小孩子其实挺好玩的，就是好动了一些，有很多时候都是需要我们盯着念书的，一步都不能移开的那种。”
“这么辛苦？那你当初为啥不去和赵公公一样当警察去？反正都是一步都不能移开。”
“那也得身体素质过得去才行，你是不知道我现在都多少斤了。”
“挺晚了，我们这行不比你们，天天早起呢，睡了。”
“行。”
韩子仙合上手机，静静思索。
好动？
他想了想冉念平常的样子，皱皱眉。
原来以为这妮子挺安静的老老实实的，但现在想想绝对算是一个活泼分子。不能让她一个人躲在厨房学，得看着才行。
别的事情，像什么情啊爱啊这种，看些奇怪的视频也不会有什么，那些东西顶多是对原先本来就有的想法进行一些引导。
但是学习就不一样的，冉念从来都没有接触过知识，对于学海来说本身就是一张白纸，随随便便学一些东西很容易就会烙印在她身上。
不能马虎，我得天天盯着才行。
韩子仙如是想着，拉上被子，熄灯睡觉。
翌日，韩子仙起了个大早。
他一把按掉一旁拼命彰显存在感的闹钟，从床上直起身子。
“哗啦啦。”
流水声从一旁的洗手间传来。
韩子仙拉开门，洗手间门没关，冉念正往杯子里面倒水准备刷牙。
“你起这么早？”
冉念冲杵在门口的韩子仙打了个招呼。
“早睡早起身体好。”
韩子仙随口说着，他走到洗漱台前面把冉念往边上挤了挤，也懒得拿自己杯子倒水了，抓起她刚倒好水的被子漱漱口，准备刷牙。
“我刚倒好的水。”
冉念有些不满的嘟囔一声。
“你洗洗再倒一杯呗。”
韩子仙满不在乎地说道，反正又不是他麻烦。
冉念哼哼两声，又重新打开水龙头倒水。
她一直很好奇，怎么打开水龙头里面就能流出水来，要是他们那个时候有这个东西，也不会出现什么旱灾了。
“为什么一打开水龙头里面就会流出水。”
冉念挤了些牙膏在牙刷上，问完这个问题便一边等待韩子仙给她扫盲，一边开始刷牙。
牙膏的味道有些甜，她一开始总是想咽下去来着，但是被韩子仙说到好几次之后才学会管住自己的喉咙，别什么东西都往里头咽。
“……”
韩子仙斜着眼睛还要白一眼冉念，这妮子问出来的问题越来越愚蠢了。
他把嘴里的泡沫通通漱掉，顺手又给冉念把杯子里面的水满上，洗好脸解释道：“有自来水厂。”
“……”
冉念不说话，她见韩子仙已经刷好牙把位置让开，重新站回她原先站着的位置。
“这个水龙头连接水管，水管在地下错综复杂，最终连接到我们市里面的自来水厂，通过自来水厂的水库，我们就有看上去好像源源不断的自来水可以用了。”
“唔……”
冉念好想听明白了，水都是从水库里面来的。
水库是什么？
冉念抬头看向韩子仙。
看着冉念眼神中清澈的愚蠢，韩子仙竟然莫名理解了她是什么意思，一扶额，觉得加强常识教育这件事越来越重要，越来越需要提上日程。
“水库就是一个水池子，超大的那种，里面装的水可以让我们整个市里面几百万人用。”
几百万人一块用？好多……
“你接着洗漱，待会儿我们去看看早餐摊出摊了没有，今天早上我们去外面买着吃。”
看冉念重新低头认真刷牙，韩子仙也没有站在一边看她洗漱的兴趣，转身回房拿上手机和外套，走到店里面简单拾到拾到，给宠物们把早饭都准备上。
“我弄好了。”
过了好一会儿，冉念才从楼上慢步走下来，头发整整齐齐地一点没有刚才洗漱时的凌乱。
“要不要给你换一把梳子，你现在用的这个还是我妈好几年前用的。”
韩子仙看着冉念柔顺的长发突然想起这件事情。
“不用了，挺好的。”
冉念摆摆手，那把木头梳子虽然断了几个齿，但其实也还挺好用的，比她以前用手自己顺好多了。
韩子仙不置可否，就和之前买手套一样，他打算过会儿路过有看到的话就顺手买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