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山路
卫元辰穿了一件黑色的风衣，脸上干干净净没有上妆，不知道是消防通道灯光的原因还是什么，他脸色显得很差，和舞台上那个光芒万丈的情歌王子判若两人。
他伸手把周弥圈在他和墙壁之间：“我再问一遍，确定选霍扬了是吗？”
周弥动了几分恻隐之心：“前辈，最近是没休息好吗？还是得去医院接受专业治疗……”
卫元辰原本温和的声音突然变得激昂起来，他抓住周弥的手腕，将周弥按在墙上，几乎是嘶吼着道：“我问你是不是确定选了霍扬，这辈子再也不变了？！！！”
周弥被他吓了一跳，他靠得很近，触及她手腕的皮肤温度很低，声音很大，这些因素纠缠在一起像是一根针猛得扎进了她的思绪里，让周弥的头脑一下子明澈起来：“不是我选了霍扬，是我们选择了彼此。”
“你是真的不怕我公开你的身份。”卫元辰盯着周弥，注意她每一分的脸色变化。
“我怕，但这不是我和霍扬分开的理由。”
周弥麋鹿般的眼睛黑白分明，神情坚定。卫元辰眼中的光一寸寸暗了下去。
他不再问什么，只是紧了紧抓着周弥手腕的力度，给她扣上帽子，自己把墨镜戴上，拉着她就往外面走。
大厅粉丝们大部分已经都走了，只剩零星一些粉丝还在，周弥见他就这样拉着她朝外走去，不禁有些慌乱：“你要干什么？”
周弥边说边拉着他往后坠，但她又如何敌得过卫元辰的力气？
卫元辰笑了，猩红的眼睛笑得有几分痛苦：“如果霍扬真如传闻所说，是霍家公子，那么给他一晚上时间，应该能找到我的车。”
周弥：“？？？”
卫元辰：“反正我也睡不着，你演唱会也结束了。如果霍扬天亮前能找到你，我就放你跟他走。如果没找到……”
他笑笑，不再说了，一把推开消防通道的门，拉着周弥走到了大厅。
保镖围过来，给两人护出一条通道，卫元辰拉着周弥疾走，周边人的眼神像是一条条藤蔓困住周弥，让周弥无法挣扎。
两个公众人物在大厅拉扯纠缠的话，舆论会炸成什么样？
有粉丝一眼就认出了他俩，举手机拍了两张照片，愣愣地对旁边的粉丝道：“周弥为什么和卫元辰在一起？”
等粉丝们反应过来追上去的时候，两人早已走远了。
这是周弥第二次坐卫元辰的车，心境和第一次全然不同。
如果说第一次还带着对他替她在节目中解围的感激，这一次全然是不知道后续事态会如何发展的惧怕。
卫元辰把车门车窗都落了锁，倾身过来帮周弥系安全带，这是一个很暧昧的动作，周弥下意识朝后躲了一下，拍开他的手：“前辈，你这是在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卫元辰沉默着，似乎这个问题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他径直把车开出地下停车场，经过大门处时，向周弥示意看窗外。
周弥扭头，只见霍扬冲到门口，一边打着电话，一边焦急得左右张望，因为着急连衣服都没顾上换，还是演唱会台上的那件演出服。
“霍扬！！！”周弥拍打车窗，试着开门，都无济于事。还没有离开的粉丝们乍一见霍扬，一下尖叫着聚拢过去，围住他要签名，一堵堵人墙挡住了霍扬的视线。
卫元辰迅速凑过来，给周弥系上安全带，一脚油门，车飞速驶离。
车里空气凝重，周弥和卫元辰一时间都没有说话。车窗外，霓虹闪烁，一排排路灯刷刷倒退，迷离成一道道光线。
卫元辰打开车上的广播，音乐台正在播放HAILED的《明天》。
就在几个小时前，周弥还在台上唱了这首歌，几个小时后，她却被挟持到卫元辰的车里，被迫听这首歌。
这变化，真的令人窒息。
一曲毕，主持人开始播报娱乐新闻：“据悉，国内顶流天团HAILED全国巡回演唱会今日在N市闭幕。这次全国巡演，HAILED共计演出十二场，场场爆满，热度非凡。此前，HAILED经纪人包包透露，HAILED已经接到了欧洲某知名音乐综艺的邀请，这是不是HAILED走向国际的第一步呢？”
“但与此同时，组合内最受关注的霍周CP最近状态成迷，情感走向再次遭遇波折。有粉丝在刚刚结束的演唱会后，拍到了周弥和卫元辰亲密牵手同行的照片……”
周弥按掉广播，卫元辰道：“不喜欢你我同时出现在报道中么？”
周弥：“……不喜欢。”
卫元辰开车似乎漫无目的，有的时候遇上十字路口，拐弯也很随意。
“那你能跟我说说，你喜欢霍扬什么吗？”
“我不想跟你聊天，你把我放回去吧。”
“喜欢他长得好看？喜欢他家有钱？”
周弥咬牙看着卫元辰，卫元辰似乎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一双眼睛黑沉沉地，看了周弥一眼，又回过头去接着开车。
周弥看准机会，趁他不备去抢装在他口袋里的手机。
卫元辰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和周弥周旋，方向盘剧烈抖动，车像喝多了酒，在路上左摇右摆。
卫元辰一把甩开周弥，把油门踩到底，车速一下提了上去，“嗖”，车像离铉的箭冲了出去。
“要是想死，你就现在抢。”
周弥刚才被卫元辰甩开时，头撞到了车壁，此时看着车窗外飞速往后移动，夜景混沌成一片光晕，不由得有些眼花。
“你疯了？！！”
“我是疯了！！！”
N市地势复杂，周边群山环绕，卫元辰的车不知不觉间偏离市区，开进山道。
路灯的数量锐减，山路一片亮，一片暗，明暗交织，像是暗黄色和黑色毛线编织的围巾盖在山路上。
卫元辰直把车开上了山顶，才刹住了车。
“我看过你们拍的哲明的那个MV。”
《纠缠》？周弥惊诧地回头看着卫元辰，再看看面前的陡坡，后背爬上一丝凉意。《纠缠》的结局是三个人一起开车掉下了悬崖，卫元辰此时此刻说这个是要干什么？不会是她想象的那个吧？
卫元辰打开车窗，山中秋虫的叫声和着秋夜微凉的风灌进来。
他伸手过来，周弥后退，但一下贴在车门上，退无可退。卫元辰轻轻触碰周弥的脸颊，低声道：“你知道一夜一夜合不上眼睛的感受吗？”
“你知道你的歌声回荡在房间却无法碰触到你人的滋味吗？”
周弥怔怔地看着卫元辰，心一下子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