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售灵脉
“姐姐！宁缺！”
“你怎么又出来了？”
“送送你们，耽误不了多久。”
“对了，苏姑娘和苏兄可知道，蔚山城为何没有西陀寺的商铺？可是两家有什么嫌隙？”
昨日急着回去查看夹层，以至于忘了询问，此刻苏纤络也在，相较于苏旷，她或许更清楚其中的缘由。
“西陀寺没有商铺，你不知道？”
“没有商铺？”
“西陀寺不事生产，只修自身，不炼外物，连法器法宝都甚少携带，除了符箓也没什么可以售卖的东西，故而不似四宗，有各自的商号。”
到底还是苏纤络靠谱，给出了解释。
呃……
这个答案倒是出乎宁缺的预料。
“不是说他们也有飞梭？怎么会不事生产？”
苏旷大笑道：“就他们那个蒲团？还是请四大宗门帮着制的，他们除了提供了蒲团的图样，怕是也没什么值得说的。”
这回苏纤络没有补充，显然是默认了苏旷的说法。
好吧！
“多谢苏姑娘！”
“怎么也不谢我？”苏旷愤愤不平。
说话间，三人已到了客栈大堂。
“好了，都到门口了，你快回去吧！”
苏纤络催促一声。
“公子，今日……”
话音刚落，张成从门口探出半个身子。
“不好意思，今日有正事要办，不方便让你陪同。”
宁缺故意说得模棱两可，给张成发挥想象的空间。
“诶！诶！”
张成瞥了眼苏纤络，无奈的应了一声。
暗道，有这样的美女陪同，难怪看不上灵茶铺子里的庸脂俗粉。
莫非昨日那双冰蚕罗袜，就是打算送给这位姑娘？
难怪昨日说要回去问问，张成越想越觉得可能，也不知今日宁缺会不会找昨日的知客，这谈好的分成可不能飞了。
看着二人的身影越行越远，正打算抄近路先赶去万宝楼，却感觉到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昨日是你跟着宁缺的？”
“宁缺？您是说刚才的那位公子？”
回过身，看见问话之人，是刚才与宁缺二人站在一起的苏旷，张成不敢怠慢。
“对，就是他，跟我说说你们昨日都去了哪里。”
苏旷说着，抛出一枚中品灵石。
张成立即喜笑颜开双手接住。
“昨日我陪着公子去了万宝楼和墨宝阁。”
“没了？”
“有！去万宝楼时，那位公子似乎想挑什么礼物，又担心不合对方心意，说要回来问问再做决定。”
他一直偷瞄客栈内的情况，苏纤络催促苏旷回去，他听得十分清楚。
虽然眼前的苏旷，不论穿着还是出手都比宁缺阔气，可他却不认为宁缺的身份就低于苏旷。
否则，直接询问本人就是了，何须浪费灵石向自己打听？
相反，他愈发觉得宁缺非同一般，这衣着华丽的公子，多半是有意撮合那女修和宁缺，故而才打探对方的一言一行。
对于他来说，二者都是一锤子买卖，本该谁出的灵石多，向着谁说话。
可既然苏旷有这种心思，暴露了宁缺的纨绔本质，非但没有好处，可能还会招致对方的恼羞成怒。
两头讨好和两头得罪之间，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果然，他的回答苏旷十分满意，又扔来两枚中品灵石。
“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知道！知道！小的今日没见过公子。”
看着苏旷转身回到客栈，张成看着手中的三块中品灵石，心里乐开了花。
这灵石赚的轻松，比分成都要高出许多。
甚至，觉得那罗袜的分成也不那么香了。
话虽如此，还是撒丫子狂奔，紧赶慢赶，来到了万宝楼。
找到昨日的知客，得知宁缺二人并未来过，心中疑惑，是不是对方昧下了自己的分成。
……
宁缺二人自不可能像他一般狂奔，此刻也才刚刚来到流云阁前。
“宁家主只需告知知客，自有他们替你安排执事，灵脉甚少交易，我也不太清楚行情，不过流云阁不会坏了名声，报价即便有所浮动，也不会超过一成，该说的刚才也与你说了，余下的我不便多言，你自己决定吧！”
蔚山城也不是流云城，也没人认识苏纤络，她也没有拿出什么信物，让宁缺享受特殊待遇。
这也是宁缺，从未产生过苏旷那样误会的原因，虽然偶有照顾，但从不逾矩，界限清晰。
不过，话虽如此，宁缺还是开口道：“宁缺有个不情之请，还请苏姑娘帮忙掌掌眼。”
这条灵脉是宁家唯一拿的出手的东西，卖多卖少关系到家族今后的发展，毕竟人生地不熟，对于灵脉的价值又所知有限。
“嗯！”苏纤络沉吟片刻，想到昨日涌起的那一丝愧疚，还是点头同意，并提醒道：“不过，不可以泄露我的身份。”
苏哲执掌流云阁多年，一旦知道了她的身份，摸不清情况下，必定会在价格上做出让步。
她虽然不介意举手之劳，但利用家族为宁缺谋取利益的事，却是不会做的。
“多谢，只要不被压价就好。”
眼看着一个练气期的知客迎了上来，宁缺干脆连苏姑娘也省去了，这一点让苏纤络颇为满意。
知道宁缺没有过这种大宗交易，便善解人意的对知客道：“店中可有空闲的执事？”
“执事？两位前辈请随我来！”
执事都是接待结丹期修士或是大宗买卖，虽然宁缺和苏纤络只是筑基期，可苏纤络的穿着气质摆在那儿，知客不敢怠慢。
一路将二人引向四楼的一间宽敞偏厅，沏好茶水端上，才躬身道：“二位前辈再此稍后，晚辈立即去请杨执事。”
听闻执事姓杨，苏纤络眉头微皱，随即似乎又放下了心事。
杨、徐、陈三家的结丹修士，大多在流云阁任职，她担心遇到熟人。
可转念一想，流云阁执事五十年一任，到期就要调换，上次还是三十年多前，自己还未出生，对方大概率不认识自己。
不过，出于谨慎，她还是将身上容易泄露跟脚的饰品，全都卸去。
刚做完这一切，只见一个四十来岁，国字脸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不知两位小友是哪家哪派，老夫杨万田，或许还认识你们长辈。”
瞥了眼如释重负的苏纤络，宁缺忙上前搭话。
“晚辈宁缺见过前辈！”
“嗯？”
宁缺唯一一件带有符阵的道袍，已经在拓荒时损毁，如今不过寻常衣物，看气质穿着，苏纤络不知胜过宁缺多少。
可答话的却是宁缺，杨万田不禁心生疑惑。
不过，他接人待物久了，也不会以貌取人，经历的事情多了，总会遇到几个踩了狗屎运的，捡到什么天材地宝。
“不知小友有何需求？”
“晚辈想出售一条二阶灵脉。”
这次宁缺没有再玩那些花活，直接开门见山。
“灵脉？在何处？知道规矩？令牌拿出来看看。”
宁缺递过令牌道：“晚辈知道规矩，灵脉位于泗水，是……”
不等宁缺说完，只见接过令牌的杨万田，向令牌内注入灵力，随即令牌上光芒闪烁，两条灵脉的投影，瞬间浮现在了上方。
“方圆一百二十里，二阶下品，没有灵田……”
沉吟了片刻，杨万田转而看向宁缺道：“你既然懂得规矩，不知打算如何出售？”
“还请前辈赐教！”
“若是小友已经寻找到了买家，可以在本阁的见证下完成交易。也可以放在本阁寄售，本阁会按照小友所开的价格，挑选合适的买家，当然，也可以选择拍卖，十日后便有一场拍卖会，不过……”
说到这，杨万田顿了顿，才接着道：“上述三种交易方式，完成后，本阁需要抽取一成的中介费。”
“一成！？”
宁缺不自觉的看向一旁的苏纤络，见她微微点头，才开口道：“听前辈的意思，似乎还有别的办法？”
交易的方式，苏纤络已经告知宁缺，却忽略了抽成。
两个筑基期的小动作，自然瞒不过杨万田。
果然，话事人还是衣着华丽的姑娘，眼前谈话的小子，不过是个传声筒罢了。
身为结丹修士，自然不愿与一个传声筒对话，转而看向苏纤络道：“如果姑娘觉得抽取的费用过高，也可以直接将灵脉卖与本阁，自然不需要再收取额外的费用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二人始料不及，苏纤络咬了咬下唇，纠结了半晌，终究没有反驳对方，被误会总比暴露身份的好。
“不知前辈可以出价几何？”
“二阶下品灵脉，通常价格六十枚上品灵石，不过，泗水过于偏僻，只值五十五枚。”
听说灵脉能卖五十五枚上品灵石，宁缺心头一喜，当即就要答应。
不成想，苏纤络却摇头道：“若是放在以前，泗水确实过于偏僻，不过，如今蔚南拓荒已然完成，蔚南地界的灵脉都被流云宗下辖的家族门派所得，虽只是一块飞地，但泗水地处二者交汇处，未必不会做为中转之地。”
杨万田被苏纤络点破其中的关窍，丝毫没有表现出尴尬，哈哈一笑道：“哈哈哈！没想到姑娘小小年纪，还能有这番见识，那就依姑娘，作价六十枚上品。”
“前辈见谅，并非晚辈故意抬价，而是卖不到六十五枚上品，还不如不卖。”
听苏纤络一口咬定，宁缺心里十分紧张，生怕黄了这单生意。
沉默了半晌，杨万田吐出一口浊气，拍板道：“好吧！六十五就六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