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帮助
“……”
“你觉得我在开玩笑吗？”
晏林坐直了身体，他自己都觉得这些称号很中二，且不值一提，但既然是穿越到游戏里。
那么他剩下的，能代表自己的东西其实也不多。
“可以认为我在开玩笑，但我确实曾经拥有过这些称号，它们是我的战利品，也是曾经陪伴我的朋友。”
“好吧好吧，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可以叫我，玩家。”晏林无奈笑笑，说了一个比较靠谱的名称，这个世界有点实力的都要有个名号吗？
什么黑色锋刃，死林园丁之类的。
“听起来像你临时用随便什么词编出来的。”阿伊盖尔轻笑一声，靠在沙发上，似乎恢复到了刚才拍卖会上富二代人设。
“你的行为幼稚，可笑，虽然足够真诚，但却是令人一眼看透了你内心的自卑、懦弱、谄媚、自我满足、充满幻想，我原本以为我救了一些了不得的人物，起码会是经验老到的冒险者，但却是装腔作势的白痴。”
阿伊盖尔并没有流露出任何厌恶，但语气却十分明显了，只是挥挥手：“让他离开，然后把客房的床铺换了，放心，我不会给你寄账单的。”
晏林摊开手：“幼稚，可笑，自卑，自我满足，充满幻想我都承认，但是我不想被说懦弱。”
“你现在说的话恰恰证明了你的懦弱，哦，对了，把沙发也换掉。”
……
晏林被恩人赶了出来，他觉得有点活该，只是对着送客的爱丽丝说：“下次有麻烦可以找我。”
他确实想回报些什么。
但不包括在拍卖会上尬舞，那完全是心血来潮，属于被压抑久了，就去他吗的，老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情绪爆发。
这是他欠阿伊盖尔的。
“现在就有麻烦，小姐看到你心情会不好。”爱丽丝淡淡说道：“所以希望你可以离远点。”
晏林笑道：“如你所愿。”
看着消失在道路尽头的晏林，爱丽丝返回到阿伊盖尔面前。
她问：“您讨厌他吗？”
“有点。”
“至少不像表面这样？”
“……”阿伊盖尔沉默，随后目光深沉：“他的麻烦超乎我的预料，而且我不喜欢他的眼神。”
“觉得他在试探接近你，或者讨好你？”
“不……”阿伊盖尔吐出一口气，开始描述：
“我不知道……当时他就在那里——”她用手指了指二楼的观台，轻声说道：“我不知道如何形容他当时的表情，现在我只能说，他是个快要疯掉的人，有点像霍德……”
阿伊盖尔抽出胸前的项链，项链上是眼睛正散发着微光，观心徽章，隐秘教派的物品。
“观心徽章令我能感受到他人的部分情绪。”
少女把玩着眼前的项链，眼神深邃：“但这次什么也没感觉到，他与霍德一样内心完全封锁，他迟早会陷入偏执或者疯掉，如果没有正确的引导，他会成为罪犯。”
女仆听到霍德这么名字时，眉头紧皱：“要杀……要把他抓起来吗？”
“不，不需要，爱丽丝，我们不是警察也不是侦探，下次别这么想……别这么想，我有点累了，累了……”
阿伊盖尔困意突然涌起，她知道自己的嗜睡症已经忍耐到极限了，靠在沙发上，少女沉沉睡去。
……
晏林不太可能睡着，他一路小跑，在很晚的时候才回到了图书馆，深夜叛达拉并不安全，尤其是出了上城区之后。
失业者和醉汉在街道上游荡，好在晏林穿得很像一位探险者，并没有人想要招惹他。
钥匙随着挎包沉到海里，他不得不敲安娜夫人家的门，两家连在一起，在后院的阳台可以翻过去。
过了一分钟。
“谁在外面？”
“安娜夫人，我钥匙丢了。”
“特兰斯？”
门吱呀一声打开，她带着紫色的头罩，身上是紫色的纱衣，似乎是刚刚睡醒和害怕的原因，她的眼中微微带着水汽，娇艳美丽的脸庞上露出紧张神色。
充满成熟的风韵，没有因为岁月和苦难的雕磨而衰老，纱衣下大片白腻皮肤泛红，穿着拖鞋的脚趾露出，粉白玉润。
“你吓到我了。”她举起油灯。
“晚上好安娜夫人，我钥匙丢了，我想从阳台翻过去。”
“进来吧，你今天外出了吗，从没见你穿过这种衣服？”安娜夫人借着朦胧的灯光带路，晏林紧跟其后。
他下意识看向前面紧贴臀部呈现完美弧度的纱衣，但很快又收回了目光。
“安丽蓓儿和安卡拉已经睡着了……”安娜夫人小声：“不过我们发出的动静还是要小一点。”
这样的话语令人想入非非，晏林沉默以对，安娜夫人说完话后瞬间住嘴，只是将他引到了阳台上。
“你去银行了吗？”安娜夫人询问。
“……没有。”
“那就好，最近也别去银行，我听他们说银行那边发生了大事情，死了很多人。”
安娜夫人将油灯放到阳台上，似水的眸子中倒映着红光，仿佛湖面泛起的涟漪：
“特兰斯，你是个好孩子，明白吗？你是个好孩子，我知道年轻人会有冲动……”
她停顿片刻，组织措辞：“但那些很快就会过去的，不要把精力浪费在一些不好的选择上。”
在很早的时候，安娜就感觉到了特兰斯的眼神，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去说。
她害怕会伤害这个羞涩、内向的年轻人，曾经有几次，她想找机会和男孩单独谈谈，让他将精力放到正确的事情上——
她说：“艾露莎小姐今天来借书了，但你不在，她向我询问了你……”
晏林打断了她：“我明白。”
随后翻上阳台，爬回图书馆。
洗漱后，他清点了一下财物，今天算是白跑了，明天是周五，可以再出去一天。
想着，他闭上双眼，沉沉睡去。
梦中依旧是那种阴沉感。
“代价……”
模糊地低吟声中，他漂浮在被星云包裹的深空中。
星云中密密麻麻的格栅板上摆满了藏品，有星球、不明生物、充满神性的雕像……
它们被阴影笼罩，麻木地待在牢笼之中，似乎已经被时间磨灭了意志，化为一件件精美的战利品。
“代价……”
其中一块格栅板缓缓靠近晏林，上面粘连着大量血肉，还有一张熟悉的脸庞，那是特兰斯。
他呆坐原地，身上布满黑色的丝线，格栅板上的时间似乎是静止的，一切宛如凝固在琥珀中……
在晏林冷漠的眼神中，格栅板停在他面前，随后缓缓退去。
“不够……还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