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红娘
雨点哗啦啦的下个不停，雨势从法场斩金刚那天开始就一直没有变化。
黑石城的下水道系统似乎是不堪重负了，地面上的积水普遍都没到了脚面。
不过雨下的再大，生活还要继续。
今天孙义主动把王重山约到了一家茶楼之中商谈星辰草的一事。
那天孙义答应的太痛快了，回去一查才发现这百年份的星辰草不好买到。
任何草药能长到百年份以上都是不折不扣的宝贝，哪里是大街上能买回来的。
好在近日有一场盛大的拍卖会要举行，孙义调查过了那里一定能买到王重山要的星辰草。
他本来打算自己去把星辰草买回来，然后托人送到王重山家里。
这样就不用再和王重山见面了。
不过孙父在听说了法场之事以后居然认为王重山是个值得深交的人物，要求孙义尽快和他打好关系。
孙义没办法，只好听从父亲的安排把王重山约出来一起去参加拍卖会。
这才有了今天和王重山的会面。
孙义一边给王重山倒茶一边说明事情原委。
“总之，王大人事情就是这样了。您要的星辰草只有去拍卖会才能买回来，我知道王大人武功高超，为了防止意外发生我想请您同去。”
王重山的注意力却完全不在孙义这边，他指着窗外的雨说。
“孙义，你是黑石城本地人，你可曾见过黑石城下这么大又这么久的雨。”
听王重山这么一说，孙义也觉得这天气有些奇怪了。
此时茶楼里是人声鼎沸，桌桌爆满，孙义不得不加大音量和王重山说话。
“未曾见过，我出生以来第一次见黑石城下这么久的雨。”
王重山又问道。
“这么大的雨，会不会把黑石城给淹了闹出水灾来。”
孙义比王重山更了解黑石城，他解释说。
“这个王大人大可放心，黑石城在建城之初就考虑到了一切问题，城里下水道非常宽敞通畅，加上黑石城地势也偏高排水方面绝对没有问题。”
“您就放心吧，就算这雨再下大一些都不可能把黑石城淹了。”
“是吗。”
王重山对孙义的话不置可否。
因为这城内分明是出现了积水啊。
话说外面的雨这么大，茶楼里的生意为什么这么好呢？
茶楼中间搭起来一个小台子，小台子上有位红衣姑娘怀里抱着琵琶捏着嗓子在唱戏词。
“他他他、他点破了欲海潮。俺俺俺、俺恨妖僧谗口调刁。这这这、这痴心好意枉徒劳。”
词曲唱到高潮处，引来一众客人纷纷喝彩。
他们像是排练过一样，整齐划一的喊出一声彩字。
“彩！”
王重山看看窗外的大雨，再看看茶楼内热闹的景象，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茶楼内外似乎是两个世界。
这街上的雨水都蔓延到茶楼里了，一楼的地面到处都是积水，不少客人的鞋子都泡在了水里。
可那些人却表现的毫不在意，他们依然聚精会神的看着红衣姑娘的表演。
王重山和孙义在二楼的包间里。
他指着楼下的客人问孙义。
“这家茶楼的生意一直这么好吗。”
孙义点点头说。
“这家茶楼确实很火，台上那位姑娘叫红娘，她可是最近的红人，不少客人是专门来看她的，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我不知道这茶楼竟然有这么火爆，这样的天气下客人都坐满了。”
王重山放下茶杯说。
“我觉得这样的天气下茶楼还开着门就很奇怪了。”
他起身站在二楼的栏杆处仔细的观察着一楼的客人。
他们个个都是喜笑颜开的模样，都在很认真的看表演，没什么人聊天。
有一白衣书生听的兴起居然连衣服都脱了，在台下跟着红娘一起唱了起来。
细看之下王重山也看不出什么问题来。
这茶楼里的人外表并无异常，茶楼里的食物和茶水也很干净。
王重山只好在心里默默的询问自己聪明的大脑。
大脑的记忆力和算力比自己强多了，它也许能有所发现。
“大脑，你发现这茶楼有什么问题没有。”
大脑回答说。
“目前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脑子都说没有了那王重山也只能作罢，他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孙义不知道为什么王重山忽然对茶楼这么感兴趣，他只想把话题重新带回拍卖会上面。
“那个...王大人，拍卖会的事情您...”
王重山心想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就跟着去见识一下好了，但他嘴上还是试探着问了一句。
“为什么一定要我跟着去啊，莫不是你和赵有为又在城外给我布置了什么陷阱。”
孙义一听这话马上就出汗了。
“王大人，我万万不敢啊，我这次可是同你一起出发要是敢对您不利岂不是我自己也身处险境了吗。”
“哈哈哈，说的也是，我和你开个玩笑这么紧张做什么。”
王重山又笑着拍了拍孙义的肩膀。
孙义这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说。
“王大人，您以后可别和我开玩笑了。”
“好，我和你一起去，什么时候走。”
“王大人，就现在。”
“啊?”
孙义打心底里不愿意见王重山，一直把事情拖到最后一天才来找他。
所以两人必须现在就出发否则就赶不上拍卖会了。
孙义和王重山一辆马车，后面跟着几个骑马的护卫，一行人就这样上路了。
等到王重山和孙义离开以后，红娘终于把这一段词唱完了。
茶楼内的白衣书生却还没有尽兴。
这是他最后一次到茶楼听曲了，听完这一次他就要回家寒窗苦读一年准备明年的科举。
所以这一次是最后的狂欢，书生当然是要玩到过瘾为止。
书生把手里最后的几文钱都丢到了舞台上。
“别停别停千万别停，红娘再来一段可好。”
红娘不在意书生的无礼行为，她依言再次弹唱了起来。
“他他他、他点破了欲海潮。俺俺俺、俺恨妖僧谗口调刁。这这这、这痴心好意枉徒劳。”
又是这一段高潮，红娘唱完以后，台下众人再次齐声喝彩。
“彩！”
红娘还是唱的那么好，书生却不满意了，老是唱同一段怎么行。
“红娘，你别老唱这一句啊，唱一段别的。”
红娘的表情不变，再次弹起琵琶唱道。
“他他他、他点破了欲海潮。俺俺俺、俺恨妖僧谗口调刁。这这这、这痴心好意枉徒劳。”
细听之下，红娘每一句唱词的语调都没有任何变化，就连弹琵琶的姿势都是一直不变的。
红娘唱完以后，其他的客人像听不腻一样，再次齐声喝彩。
“彩！”
看来红娘今天是不愿意赏脸了，书生的热情也被浇灭了一些。
热血下头以后，他的脑子也冷却了下来。
书生终于发现了这茶楼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红娘一遍又一遍的唱着同样的唱词。
台下的客人也一遍又一遍的用同样的方式捧场。
难道他们事先背着我排练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