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谢邀，我不抽风
我特么……就该在学校好好给老板打工，不出去露营。
“你看，人小姑娘死心塌地地扑在你身上，这关系不就很清楚了？”
“你们昨晚在帐篷里吵架了，我本来也不想掺和你俩感情上的事，但你们小两口也挺不容易的，一个电信诈骗被骗三百，一个失恋后精神出了问题，在马路上乱走不怕车撞，都有缺点，要互相扶持，互相包容，日子总得继续过下去不是？”
怎么解释都解释不通，许诚索性不解释。
他现在只想赶紧把这个插曲结束掉，抽时间看看文献，应付老板的组会。
大不了就让这姑娘在家里住几天，反正他可以往学校跑，不用在家里待。
老周把手机揣兜里，把刘解忧留在原地，拉许诚来到楼道的窗边，留了个电话号码，单独聊道：
“你知道她家住址不？”
“不知道。”
“你有她父母电话没？”
“没有。”
对方的信息一问三不知。
老周看许诚的样子不像说谎，皱了皱眉：“你们俩还是网恋奔现？”
这年轻人……
到时候看看其他省市有没有失踪人口的报警，好好查一查。
许诚不说话，手掌按着眉头，有些累了。
他实在不知道这位警察的脑回路究竟是个什么样。
当然……
也得怪巧合太多，还有那位姑娘乱叫的一声夫君。
他也想知道那姑娘到底是谁。
“对了，我建议你最近不要在她面前提分手的事，等她精神状态好一点了，你们如果还包容不下去，我把人送回去。”
“您就这么确定能找到她家在哪？”
老周靠在楼梯口的窗边点了根烟，随和地笑道：“人总不可能是大风刮来的，只要花时间，总能知道她家在哪。”
夏季的夜风顺着窗棱刮了进来，几片叶子落在窗边，沾了些许掉落的烟灰。
夜风吹拂，许诚看着老周每抽一口烟的同时，都有着一阵凉风跟着被抽进去。
忽然，老周像是想到了什么，把烟头往窗户外面伸出去一点，不让许诚闻到烟味儿：
“你应该不抽这东西吧？”
“不抽。”
“挺好的，这玩意有害健康，别碰。”
“我知道，所以我不抽风。”
“咳咳……”
老周被呛了一下，猛然咳嗽两声。
这小伙子嘴这么欠？
那姑娘怎么受得了的？
不过在窗户边沐浴夜风抽烟，说抽风也有点合理。
点完一根烟后，又把一堆嘱咐的事情给许诚交待好，老周这才离开。
许诚回到门口。
昨晚上天太黑，没看清刘解忧长什么样。
今天借着楼道的灯光，他才有机会打量刘解忧两眼。
盈盈一握的手腕在玄色衣袖的遮掩下若隐若现，乌黑的长发一泻如瀑，纯白的花瓣卡在发丝上，增添了几分不喑世事的美。
薄唇轻抿，眼睑垂着，想仰头又不想仰头，脸上有着说不出来的怯懦自卑。
但目光平静，不卑不亢，又有着和怯懦很矛盾的强自尊心。
许诚看了两眼，没看够，又看了两眼。
很怪。
很奇怪。
怪好看的嘞。
……
回到家里，许诚看着端坐在茶几前，时刻端着架子的刘解忧。
除了自卑和自尊的矛盾气质，更多的还有种到了一个陌生地域的紧张和警惕。
但让一个有精神病的姑娘待自己家总有些不妥，
许诚觉得还是得把事情给她捋清，然后找时间一脚给她踹出去：
“或许我昨天的话有歧义，但我先说个事实，这里不是乌孙……而且我也不是你夫君，以前不是，现在不是，未来也不会是。”
知道自己不用和乌孙和亲之后，刘解忧平静地揉揉跪坐在地上的膝盖，紧绷着的神经放松一下，但依旧不解：
“你不是乌孙国王？”
许诚打住：
“汉早没了，乌孙也是个两千年前的西域古国，我怎么可能是乌孙国王？”
刘解忧脑袋乱糟糟的。
那我昨天岂不是在叫一个陌生人夫君？
我给大汉丢脸了。
想到这，她脚趾扣着鞋底，有些无地自容。
不对……
刘解忧作势起身，但膝盖疼没站起来，于是她盯着许诚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我和亲的地方，就是乌孙，进去的地方，也是乌孙国王的王帐。”
“而且现在，是太初四年，不是两千年前。”
“虽然汉与乌孙亲如一家，但你也休想辱我汉庭名节！”
许诚蛋疼。
跟这姑娘聊天和跟那个警察聊天一样累。
“记住我之前说的那个前提，这里不是乌孙。”
“我以为你进我的帐篷，是过来相亲的。”
太久没洗澡，加上天气炎热，衣服粘在身上有点不舒服，刘解忧轻轻晃了下身子，让衣服和肌肤分离一些，皱眉茫然：
“你们这里，相亲跟和亲不是一个意思？”
“你这话说的……”许诚无语：
“相亲跟和亲怎么可能是一个意思。”
“？”
这姑娘连词义都分不清楚，有种没被知识玷污过的美。
没管被他噎住的刘解忧，许诚有点累了，打开手机，想看会文献。
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扯到和亲上。
等等……
许诚打开手机的动作一凝。
和亲？乌孙？
之前查到的“汉朝曾三次下嫁公主于此”突然浮现在脑海里。
许诚有了个不切实际的猜想。
“你先等等，我上网查一下。”
平复纷杂的心情后，他在搜索栏上输入了“刘解忧”三个字。
一大串相关信息登时出现在眼前：
解忧公主，七国之乱发动者之一刘戊的孙女，天汉元年（公元前100年）武帝下旨，令其和亲乌孙……
许诚挠头，蛋疼。
还真有？
所以说这姑娘不是精神病？
看着挺像的啊……
然后许诚眉头拧成一团，又疑惑，又蛋疼。
他自己闲暇时间写过历史类的穿越小短文，这下活生生的古人站在自己面前，他在震撼过后，除了不明白古人和他为什么能够正常交流之外，其他的也算能够……嗯，接受。
但历史上留名的人物穿越过来，历史不会变动吗？
况且这姑娘一上来叫他夫君，看样子脑子并不好使，能在历史上有那么高的评价？
许诚又查了查年号：“你是太初四年去乌孙和亲的？”
“是。”刘解忧挡在衣服下的手揉着发酸的膝盖。
这一天跪太久，膝盖开始疼了。
但要守礼节，不可露怯，再疼也不可起身。
她不能给汉庭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