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无法克制
翌日，清晨。
窗外依然一片混乱，风雨交加，树木摇曳，独独少了闪电雷霆。
上杉如茗睁开眼睛，望着上方的天花板。
女孩眨了眨眼睛，下意识的伸手，向着记忆中的方向摸去，却摸了一个空。
愿今天起的真早。
感受着棉被带来的温暖，上杉如茗小脑袋有些迷迷糊糊的。
深呼一口气，女孩在床上支起身子。
只是，刚一起来，她就感觉身体有些异样。
身体变得比往日沉重许多，手臂提不起多少力量，呼吸沉重不复以前那样轻盈。
她的身体，就像是老旧的机车发动机，很久没有保养过了。
我这是怎么了？
上杉如茗感受着身体上面传来的虚弱，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女孩翻身下床，没走几步，就感受的身体的异样。
太虚弱了，前所未有的虚弱。
一夜之间，她的身体就虚弱成这个样子，没有任何征兆。
上杉如茗不由得有些心慌。
不对，自从母亲走后，她的身体一直都很健康，每年的运动祭她都能轻松的获得第一名的成绩。
这样的身体，怎么可能会生病呢。
女孩思索着，想着自己为何会出现这种情况。
这种情况，就像是，就像是......母亲那样。
回忆起母亲也是这样，身体忽然变得虚弱，然后......
想到这里，上杉如茗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在这一瞬间，她想了很多很多，思绪乱作一团，惶恐不安的情绪在她的心中蔓延开来。
她望着窗外的景色，面无表情。
就好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生机，变成了一个木头人。
她就保持着那个姿势，坐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沉默，寂静，哪怕外面如何嘈杂，也没有影响到女孩。
在一片静谧中，上杉如茗好像又变回当时那个手足无措的少女了。
就像是最初遇到药师愿的时候那样。
与父亲大吵了一架的她负气出走。
只想着逃避，逃到没有人在意她的世界。
当她走累了，走到一个无人的公园的时候。
她遇到了那个少年，那个她深爱的少年。
在她的失误下，少年生死一线。
所幸，少年被救了回来，而她的心，又被少年所牵引着。
她有了依靠，她的心宛如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漂泊的小船，在筋疲力竭之际找到了可以依靠的港湾。
而现在，小船又回到了大海上。
上杉如茗看着窗外的风雨，眯起眼睛，嘴角微微翘起。
沉默许久之后，女孩站了起来。
像是往日里那样，更换衣物。
她换了一身有些偏厚的居家服。
这是考虑到身体变差的因素，女孩选择穿厚一点，保暖一点。
换好了衣服后，她走出卧室，来到客厅。
那里因为昨晚的仓促，还没来得及收拾。
女孩便弯下腰，把还有剩余水果的果盘端起，放到厨房。
简单洗漱后，便回到卧室，来到自己的桌子前。
那里有着她平日里用不着的化妆品。
看着眼前脸色苍白，透着一股虚弱气息的少女，上杉如茗嘴角略微上扬。
等到女孩画好好之后，已经过了大半个小时了。
看着眼前与往日没什么不同的自己，上杉如茗满意地点了点头。
为了能够遮掩自己脸上的苍白，又不会被人看出自己脸上的妆容，女孩费了很大一番功夫。
画好妆后，上杉如茗便离开了卧室，朝着厨房的放下走去。
她要去准备今天的早餐。
咔嚓，哗啦。
靠近厨房，上杉如茗就听到厨房内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是谁？是愿吗？
嗯，估计也只有他了。
愿是在我画妆的这段时间回来的？
不过，我没有听到动静，果然还是因为身体过于虚弱，连听力都下降到这个地步了吗？
女孩怀着复杂的心情，悄悄地走入厨房。
刚一进去，就见到少年端着一个平底锅，熟练地煎着鸡蛋。
不仅如此，在他旁边的小锅里，好像还熬着粥。
闻起来挺香的。
上杉如茗站在厨房门口，怔怔地望着眼前的那个正在忙碌的身影。
不知不觉间，女孩的视线变得有些模糊。
厨房的灯光落在他的身上，在女孩模糊的目光中，少年的身影变得像另一道熟悉的身影。
两者一同出现，然后影子交错在一起，又再度分离。
女孩红着眼睛，死死地咬着嘴唇，不想发出任何声音。
她低着头，一言不发，缓缓地走向前面的少年。
咔嚓。
少年熄火，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女孩张开双臂，环绕在少年腰际。
她小脑袋紧紧的靠在少年的肩膀上上，没有说话。
“如茗？”
药师愿疑惑的声音响起。
“嗯，是我。”
少年轻快的声音响起，“早上好啊。”
“早上好，愿。”
女孩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正常，让人听不出任何毛病。
“粥一会儿就好了，你再等一等吧。”
“愿怎么想起做早餐了，以前不都是我来准备的嘛？”
“只是感觉无事可做，又见你难得睡得那么香，就不忍心打扰......”
“愿。”女孩忽然说道。
“嗯，怎么了。”
少年扭头，然后就感觉自己的脸庞被亲了一下。
然后耳畔就响起，女孩轻快的嗓音。
“这是奖励。”
接着，女孩就像是害羞一样，捂着通红的脸颊，飞快逃离厨房。
药师愿看着女孩离开的背影，没有说话。
他扭头再度点燃天然气灶，继续完成手上的烹饪工作。
少年看着眼前的事物，但是注意力却并不在上面。
显然，他的注意力被某些不为人知的存在抢走了。
【评分：97】
看着眼前距离最高评价仅剩三分的评分，药师愿用只有自己能听到微小声音喃喃自语。
“抱歉，如茗。”
......
上杉如茗低着头，躲回了自己的卧室。
她捂着脸，蹲在床边沉默了半响。
在调整情绪后，上杉如茗再次来到桌子前。
她伸着颤抖手，从一旁的抽屉取出一件物品。
那是一张照片，看上去有些年月，照片本身都有些发黄。
而在照片上面有着一个与上杉如茗有几分相似的女人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子，在树荫下露出温婉的微笑。
女孩摩挲着照片，手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母亲，我该怎么办才好......上杉如茗在心中喃喃自语。
视线再次模糊，陷入回忆的女孩没有拂去泪水。
她攥着与幼年时与母亲的合照，趴在桌子上，无声啜泣。
女孩并不如自己想象的那样坚强，在见到少年的背影时，她的心理防线就濒临崩溃。
她不敢在少年身边久留，因为那样她迟早会哭出来。
倏忽，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把女孩从悲伤中暂时拉了出来。
她下意识地抹了抹脸上的泪水，深呼一口气，调节自己的情绪。
“愿，怎么了？”
女孩竭力保持着往日的轻快嗓音。
门外响起药师愿的声音，“没什么事情，只是开饭了。”
少年的话语轻飘飘的，像是早春温柔的风拂面，让人感觉鼻子痒痒的。
人的心防，总是在无声间垮塌。
刹那间，女孩的泪水再也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