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忠不孝不仁不义
然而，叶天明身为一代帝王，养气功夫早已炉火纯青。
“作数。”
叶天明淡声开口，语气淡然，听不出喜怒。
君无戏言，叶天明自然不可能当着百官的面，出尔反尔。
“儿臣多谢父皇！”
叶玄一笑，目光落在叶景身上，满脸讥讽。
叶景一张脸瞬间通红，他握紧拳头，若不是场合不允许，非得上去让叶玄吃他两拳不可。
百官面露惊愕，如今的叶玄，分明就不像是患了痴症的人。
身为皇子，面对叶天明竟然如此从容不迫，究竟是哪里来的底气？
莫非，这三年来，叶玄痴傻是假，韬光养晦是真？
若真是如此，这叶玄的心机，未免太深了。
想到这里，百官脸色纷纷变的阴沉起来。
三年前，叶玄落马患了痴傻之症，百官心知，痴傻之人断不可能继承大统。
故而，他们纷纷转换门庭，投到其他皇子门下。
若叶玄三年的痴傻是假，那他们这些人，自然会成为叶玄打击报复的对象。
所以，今日叶玄绝对不能翻身！
龙椅上，叶天明静静的看着台下的叶玄，双眼微微眯起。
叶玄那桀骜嚣张的模样，像极了叶玄的母亲，杨英。
“杨英啊杨英，你连死了都不消停吗？”
叶玄突然的变化，让叶天明不得不怀疑。
叶玄三年的痴傻，就是杨英安排的后手。
所谓的痴傻，就是杨英的故意安排。
想到这里，叶天明眼中的寒意再次深了一分。
他看向叶玄，冷声说道，“叶玄，你还不认罪？”
这一声落下，宛若滚滚天雷，轰的一声在太和殿上炸响。
百官神色振奋，陛下亲自问罪，叶玄在劫难逃。
叶景眼神闪过一丝狰狞，‘叶玄，你再嚣张又如何，你装痴傻又如何，今日，你依旧在劫难逃，轻薄皇妃，有悖伦理，为天下所不容，当死罪！’
叶玄抬头，看向高高在上的叶天明，脸色如常，眼神没有丝毫闪躲。
他看到了叶天明眼中的冷意，亦看到了那一闪而逝的憎恶。
他不明白这一丝憎恶从何而起，但是他知道。
这个便宜老爹，压根就不喜欢他这个太子。
既然如此，所谓的亲情牌，也就没有必要打了。
他淡声开口，语气坚决而有力，“父皇，儿臣无罪，何来的认罪！”
“无罪，你竟敢妄言自己无罪！”
叶玄话音落下，丞相李善长老脸一黑，忍不住站住来怒喝。
叶玄眉头一皱，看向李善长，眼神冷冽。
李善长没有理会，朝叶天明拱手一礼，而后指着叶玄大喝道，“叶玄，你身为太子，不为陛下分忧，不为朝廷排难，此为不忠之罪，此乃其一。
其二，你于太和殿不跪陛下，身为子嗣，不敬父母，此为不孝之罪。
其三，你抗旨不遵，随意斩杀宣旨太监，为太子，嗜杀残暴，此为不仁之罪。
其四，你为五弟，目无尊长，不敬长兄，此乃不义之罪。
忠孝仁义，你条条触犯，如今，你竟敢当着陛下的面，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妄言自己无罪，简直可笑至极，滑天下之大稽！”
话音落下，太和殿内，一时鸦雀无声。
百官惊愕的看着丞相李善长。
封建时代，忠孝仁义，乃是古人最为看重的礼则。
如今，李善长竟然当着群臣的面，当着天下叶天明的面，指责叶玄为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
此罪若是落下，叶玄唯有自刎以谢天下。
“臣附议！”
这时，户部尚书房祖上前一步，朝叶天明拱手拜道。
群臣再次一愣，随后突然惊醒。
此时，可不正是将叶玄置于死地的最佳时机。
如今，他们纷纷转换门头，叶玄不死，太子之位不空，他们费尽心思支持的皇子，又如何有机会夺嫡成功。
更何况，现在有丞相李善长在前。
退一步来讲，叶玄就算有能力反击，那最先倒霉的，也是李善长！
能站在太和殿内的人，心思自然都不简单。
“臣，附议！”
“微臣，附议！”
……
无数大臣纷纷站出来，他们目光落在叶玄身上，无不充满愤怒。
众口铄金，叶玄陷入舆论之中，似如坠入泥潭，难以脱身。
叶玄今日，似乎已经难逃一死。
“哈哈哈哈……”
而就在这时，叶玄突然大笑起来。
笑声震彻寰宇，竟将文武百官的声音尽数压下。
李善长脸色阴沉，指着林白怒喝道，“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你还有脸笑的出来！”
叶玄笑声一顿，大踏步上前，一巴掌狠狠甩在李善长那张老脸之上。
鲜红的掌印自李善长的老脸上浮现而出，一时间，整个太和殿内，噤若寒蝉！
“你，你竟敢打我！”
李善长反应过来，捂着老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叶玄。
叶玄怒极而笑，“李老狗，你满嘴仁义道德，将本宫指责的一无是处，可是，你配吗？”
‘你配吗！’
最后三字，叶玄几乎是怒吼而出。
其声，震人耳膜。
李善长脸色怒红，却在叶玄这滔天声势下，不由自主的连退数步。
“我身为大明丞相，六部之首，为何不配！”
李善长咬牙切齿的看着叶玄，被当众打脸，李善长此刻恨不得直接生啖了叶玄。
“看来，你忘记了，你这条狗命，当初是被谁所救！”
叶玄冷然一笑，说道，“那本宫便来提醒你！”
“大明历永和十三年，你犯下死罪，是我母后求情，救你于虎头刀下。
那日，你跪在我母后身前，发下毒誓，要用你这条狗命来保护本宫，辅佐本宫。
这些，你还记得吗？”
话落，李善长瞳孔一缩，这些事，这些话，他自然是记得的。
“我，我……”
李善长下意识想要反驳，可话到了嘴边，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一时间，本就血红的老脸，竟然憋成了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