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半日决生死

“轩姐，你认为神灵是什么？”面对曹月轩疑惑的提问，楚思衡不答反问。

曹月轩想了一下，尝试着说道：“高高在上？无所不能？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楚思衡虚着个眼看了她几秒：“轩姐你少看点武侠片，你说的那个是神龙教主或者星宿老仙。”

接着他撇着嘴，摇了摇头说道：“事实上，神灵既不全知，也不全能，他们是各司其职的，当然这不重要，一个最关键点就是……神灵如何形成的？”

“难道不是人修炼后成仙成神？”曹月轩想了下记忆里的神仙。

“是，有可能。”楚思衡点头，接着指了指跪倒在地面上的狂信徒：“但是我刚才问过他，他的回答是，五灵教教主在几十年前开始在这个小镇进行布道，随后展现了种种神迹，紧接着五灵教才逐步壮大。”

“而在此之前，他们从来没听过历史上或者文献上有记载过‘五灵神’这个神灵。”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要么这名教主就是五灵神本人，要么，就是他们凭空造出了一个神。”

“那么这个时候就要去想，为什么会凭空出现了一个神？”

“信仰之力？”轩姐歪着头想了想说道。

“对！你说到关键了，信仰之力。”楚思衡点点头，为对方能够跟上自己的思路感觉高兴：“要么就是教主汇聚了这些信徒的信仰之力壮大了自身的力量，要么，就是他们依靠信仰之力虚空造神。”

“什么叫虚空造神？”曹月轩被他的话语搞的有些不明白。

“举个例子来说，最开始的原始神灵崇拜，都是人类受限于科学和历史的局限性，对无法理解的事物进行解释。”

“比如天上打雷下雨，他们无法解释这样的现象，于是就有人说是有雷公电母，有东海龙王，大家才开始接受这样的自然现象。”楚思衡指了指天空，接着又问道：“那么雷公电母的具体形象是怎么来的？东海龙王的形象又是怎么来的？”

这次他没等曹月轩回答，而是斩钉截铁的说道：“这些形象，是人类臆造出来的！”

“他们在臆想中，赋予了这些神灵具体的形象，具体的职能。比如龙卷风古代无法解释，又常出现在海面上，他们就觉得是一条巨龙在吸取海水，并且觉得是东海龙王摄取了大海里的水形成降雨。”

“而比如雷公电母，是来自于华夏自古以来的阴阳学说，一男一女，一阴一阳，他们觉得雷神与打铁时的锤声或者听到的鼓声很像，于是雷公的法器就是雷公锤与雷公钻，也有说雷公鼓的，而闪电与镜子的反光很像，所以电母的法器是电光神镜。”

“再加上雷云因为漂浮在空中，所以雷公需要有鸟类的翅膀和尖嘴用于飞翔，而电母因为是女性，形象需要美化，所以设定为腾云驾雾的正常女子。”

曹月轩这时听他噼里啪啦说了一堆后，大概明白他的意思了：“所以，所谓的五灵神，其实是他们凭空想象，凭空捏造出来的虚空造神？”

“对！”楚思衡斩钉截铁的回答道：“教主一定是在最开始用了变戏法一般的手段让信徒信服，而后他们笼络了大量的信徒，凭空捏造出了一个神，所以……”

楚思衡抬头，环顾了整个小镇一圈：“如果想削弱这个邪神，我们要做的第一步，就是扭曲掉他们的信仰！让他们不再相信有这样的一个神灵。”

曹月轩皱了皱眉毛：“那需要很长的时间……可是按照教堂里那个人的说法，在第五感触觉被剥夺时，我们几乎是必死无疑。”

“对，所以，按照一小时正常，一小时异常的情况，下午17点的时候，我们完不成这个任务就会被规则杀，但是……”楚思衡眯了眯眼睛：“如果我们在17点之前，把他的神力削弱到足够弱小呢……”

“所以这个副本，就是半日决生死。”曹月轩兴奋的舔了舔嘴巴。

“对，轩姐你总结的很到位。半日决生死！”楚思衡点了点头，朝跪伏在地的邪教徒下达了一个指令，让他指引几人去下个教堂，一边走还一边和曹月轩分享刚才从邪教牧师嘴里得到的信息。

首先，邪教牧师本身也不知道大牧首和教主是如何规避五感剥夺后的必死结局，不过楚思衡猜测，这两人都扒去了自身的皮肤，转而用神秘力量维持住自己的生命体系，造成自己可以规避规则杀。

要知道人类的皮肤有着无比重要的作用，它不仅保护皮下组织不受外力的损伤，同时兼具吸收、感觉、排泄和调节与代谢功能，同时，皮肤还是重要的免疫器官。

这里楚思衡举了个例子：《浪客剑心》里的志志雄真实。

那个差点以一己之力灭掉整个樱花国的抗日英雄，最后因为皮肤大量烧伤无法泄出身体里的体温，最后自燃而死。

虽然漫画里的表现略有夸张，但是也侧面体现了皮肤的重要性。

其次，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信息，这里楚思衡将正常的一小时比喻为“表世界”，而五感剥夺的那一个小时比喻为“里世界”。

当里世界降临时，整个小镇里只有教堂处于绝对的安全场所，进入教堂就仿佛进入了五灵神的神国，而处于教堂外的人，则会遭受莫大的风险，会引来神之使徒无尽的攻击。

注意，是“遭受风险”，而不是必死。

楚思衡跟曹月轩大概解释了自己的灵感雷达，自进副本到目前为止，他唯一感知到的非人类怪物，只有那道巨大的神念。

所以，“神之使徒”是什么？是人类还是怪物，击杀对方是不是也能对邪神产生一定的损伤？

这里楚思衡建议曹月轩下里世界来临时躲在教堂内，而他尝试在教堂外直面一次神之使徒。

这个建议被曹月轩严令拒绝，楚思衡的解释是他的战斗方式和曹月轩不同，即便五感被完全剥夺，他也能够依靠召唤兽对敌。

而曹月轩轻蔑的嗤笑了一声：“你是不是把我看的太没用了。”

随后不管楚思衡如何规劝，对方都懒得理他，最后被他唠叨烦了，甩过去一句话。

“啰嗦不啰嗦，你是女人我是女人？最烦你们这群男人的大男子主义了，冒险的事情就你们去，女人就被保护？给爷爬。”

于是关于这个事情的议论到此为止，路上两人还去附近商店里零元购了两套潜水用的鼻夹与耳塞，提前预防后续的手段。

就在俩人好奇为什么自己一路上没有遇到阻拦时，一拐弯发现不远处，一群邪教徒正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

而楚思衡看着人群最前列一名身高接近三米的，皮肤被剥去，露出一条条虬然如同老树根须般的鲜红肌肉，手握巨剑，头戴三角钢铁面具的巨型壮汉时，露出了一脸黑人问号的蛋疼表情。

“这犯规了吧？怎么还有寂静岭的怪物乱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