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
——任秋
任秋从一片黑暗中起身，打开灯发现这是她无比熟悉的地方。
她迫切的推开房门，家中一片狼藉，依旧满地散落的家具。
“妈！”她用脚拨开地上的碎物，向亮灯的厨房走去。
来到转角厨房的情景再次重现，躺在搪瓷渣的父亲胸口喷涌鲜血，秋母在一旁不断将钢刀刺入，她吓得腿软，向后倒去。
“不，不，怎么会这样！”任秋拼尽全力向后退去，脑袋撞在桌角发出响声。
“我，对不起。”秋母起身做好进攻姿势，血液喷涌，慢慢向下滴落，钢制的厨房刀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突然间，秋母布满血丝的眼睛紧盯任秋，她举起钢刀，冲向任秋......
轰——
任秋从床上惊起，汗液从她的额头滴落，四周漆黑，闪电劈落，光线透过窗帘照射进屋内，照亮四周的家具，接着轰鸣的声音传来。任秋摸索起身，打开灯后发现客厅空无一人，程羽今晚又没在家中。她打开客厅的灯坐在沙发上，心跳逐渐平息，她拿出手机，简单的看了看，没有一条消息。
“喂。”任秋将电话打给了程羽，但意外的是他竟然接了。
“怎么了小秋。”程羽以温柔的语气回应任秋。
“你在哪，我想回家看看。”
“好，给我二十分钟。”
“嗯。”
挂断电话，任秋趴在沙发上，将头蒙在靠枕下，不知从何时起她也开始害怕雷声的轰鸣。雨水击打窗户发出滴答声，回忆蔓延上大脑。不知过去多久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将任秋唤起，门口程羽穿着一套黑色的衣服，她把外套披上跟随程羽坐进车内。
“今晚好大的雨。”程羽调整后视镜。
“是啊，我害怕打雷。”任秋将身子缩在一起，靠在玻璃上听着外面的雨声。
“要绕点路，四区还在宵禁。”
“哦。”
坐在后座，惊恐感已荡然无存，她通过后视镜观察程羽的面庞，她将头向下靠去，汽车轻微的颠簸勾起微微倦意。再次睁眼，天空泛起微微红光，她起身向车内看去，主驾驶窗户微开，程羽却消失不见，她将披在身上的毯子退去，急忙走下车辆。周围的环境让她感到无比熟悉。
“醒了啊。”声音从背后传出。
“嗯。”任秋转过身去，程羽坐在石头上。
“上去看看？”程羽把烟头按灭，从石头上跳下。
“嗯。”
任秋走在前面，后面紧随着程羽，到达楼下，任秋的脚步逐渐缓慢，她开始犹豫。
“我.....”她像犯了错的小孩子一样低下头去。
突然的接触让任秋一惊，程羽没有说话，而是把手放在了任秋肩上。一分钟后，任秋迈出步伐，走到门前程羽拿出钥匙递给任秋，打开大门，熟悉的场景再次映入任秋的眼帘，失去家人的痛苦始终徘徊在她的心头，不一样的是相比之前，杂乱的环境得以清洁，显得格外整洁。
“怎么样，我打扫的。”程羽双手抱在胸前，低头看着任秋。
“挺好。”她走进房间，尽管物是人非，但仍留有点滴温暖。
她走进自己的房间，如曾经般狭小，她坐在床上，重温着之前的美好。
“你懂电脑？”程羽靠在门框上向屋内望去。
“看个电视剧而已。”任秋笑了笑，但显出一丝不自然。
“你的房间我没有打扫，年轻的姑娘需要隐私。”
“你可以成为一个好父亲。”任秋偏头看向程羽。
“得了吧。”程羽从门框上起身走进了客厅。
释然的感觉充斥任秋的全身，她把桌上的合照用毛巾包裹，塞入自己的书包。走出房间，看到程羽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放空自我。
“你很累啊。”
“谁说不是。”程羽将胳膊压在脸上，试图躲避灯光的照射。
任秋心里好奇程羽晚上去了哪里，但没有说出口。
“对了小秋。”程羽将胳膊抬起，露出一只眼睛。“你想不想回到这里住？”
“不想。”任秋迟疑了几秒但仍不想回到噩梦的产生地。
“猜你也会这么说。”
任秋随手将客厅的灯关闭，她坐在程羽一旁的沙发上，红色的光透过窗户照进屋内，墙壁被染成粉红色，她也渐渐难敌困意，靠在一旁睡了过去。
——龙安
一早，龙安收到其他组发来的资料，其中是关于张涛的调查，资料重点标注了张涛近三个月内的动向，他翻动资料，文件足足有六厘米厚。三个月内，基本上跑完了整个南海市，龙安绝望的看着这些地点，一一排查的话估计一年也结束不了，警察锁定了张涛的社交软件，通过运营商调出近期张涛通讯人员，经过一下午的时间，他与组员将目光锁定在了张然身上。
不幸的是张然的背景太干净了，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其他组成员出动调查张然，龙安则根据转账及提款记录找到一家店铺—万隆商行。他开着警车来到店铺门口，与组员一同进入店内，掌柜的是个留着大胡子的中年人。龙安走到柜台前，亮出了自己的证件，男人撇了一眼，接着把手抱在胸前。
“我去拿账本。”男人准备起身。
“不用。”龙安制止了男人，他将张涛的照片拿出，用手指了指张涛的脸。“你见过这人对吧。”
“嗯是。”男人点了点头，“他来这里买东西。”
“买什么东西需要六千元？”龙安靠近柜台，发现男人的眼角动了一下。
“我知道你们在做什么勾当。”龙安故意压低声音，身体前倾靠向男人。
“你有什么证据？”男人的手始终抱在胸前，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龙安。
“如果阁下不想说的话，那我就直接取证了。”龙安示意同事拿出搜查令。
男人看见搜查令，伸出一只手在空中歪了一下，示意龙安一行人请随便。龙安带人进入了仓库，里面都是一些纸壳箱，打开箱子无非是一些平常的货物，他与队员分为两路，自己搜索仓库，另一个警员搜索阁楼。他搜索完仓库后来到柜台，调取了当日监控，遗憾的是仅有张涛在店面的视频，仓库阁楼都没有监控，但可以肯定的是张涛进入了仓库。
“那个人是谁？”
“什么人？”
“你最好配合我们的工作，阿勇是谁？”
“我侄子，来帮工的。”
“他住这？”
“不是。”
“楼上没有可用证据。”警员回到柜台，向龙安报告。
“上面是什么？”
“两间卧室。”
“很好。”龙安把目光转向男人。
“介意我再搜一圈吗？”
“当然。”男人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
龙安跟随警员一起来到阁楼，打开第一间，是一个现代风装修的房间，他们在里头转了一圈便走了出来，里面实在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打开第二间卧室，相比上一间很是杂乱，房间有很重的烟味。搜了一圈实在没什么值得注意的事情，但这间卧室带给龙安一种拥挤感。
“真是奇怪。”龙安走到窗边，那里放着一个烟灰缸，里面的烟头竟泛着红光，一瞬间他察觉了什么，从腰间拔出了手枪。
“搞什么？”同伴被龙安的举动吓到，下意识的也拔出了腰间的配枪。
“你不觉得这间房子太小了吗？”龙安靠近墙面，用脑袋贴在墙上。
“一般的卧室都不是一样大的吧，你有点神经质了。”
“等会。”龙安示意同伴安静。
此时房内极其安静，龙安在墙上敲敲打打。同事不解的看着龙安，只见他身子越来越低，最后趴在地上，反倒显得有点滑稽。
“差不多得了，怎么可能有东西。”
龙安没理会同事继续敲打墙面。
“帮我挪一下这个柜子。”龙安起身指了指一旁的书柜。
“你认真的？”见龙安一副认真的嘴脸他也不好多说什么，两人费力的将木制书柜搬开。“要是没东西你可得好好补偿我”警员话说到一半发现后面还真有个弧形的洞口。“见鬼。”他将手枪拔出。
“你在这等着，注意点房间的情况。”龙安握紧手枪，匍匐爬进洞口，其中通往另一间屋子，照理说属于其他人家。他快速起身，里面是一个个钢制的文件柜，他快速的搜查了一圈确认无人后，他打开一个柜子发现里面是隐私信息，他用对讲机呼叫洞外的警员，让其请求逮捕令。突然的一声动静吸引了龙安的注意，他走到门前，用手枪抵住门板，左手轻轻扭动把手，门被抵住，他不能将其推开。
“我知道你在里面。”龙安向门喊去。“现在出来还能从轻量刑。”
见里面迟迟没有动静，龙安向后退去，用两只手握住手枪，一个冲刺向门锁处踢去，“砰”的一声门被踢开，里面是一间厕所，青年人被门板撞倒在一侧。
“藏得很深啊？”龙安用手枪瞄准倒地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