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军师不必谢我
李自成急诏之下,李过李布牛金星三人在2000骑兵护卫赶回了西安。
一到西安三人就被召见,李布都来不及先回趟家。此次离家一个半月,李布一想到府里还有两个嗷嗷待哺的妙人,就不禁心神荡漾。
一踏进奉天殿,李过就被单独叫去了后殿。
片刻后,李布听到从后殿传出的咆哮声,咆哮声持续了好一阵才停歇。
随后,李自成带着李岩和李过来到了前殿。在看到跪着的李布和牛金星二人后,李自成冲下来,把牛金星的拂尘一把抢了过来。啪嗒一声,拂尘被他折断了,又被他随手扔到了大殿角落里。牛金星则低着头大气不敢出一声。
李自成伸出一只手掌,“5000人,整整5000人,你们他娘能拿来当成钓饵,崽卖爷田不心疼。这是谁出的馊主意。”
“我!”李过举起了手,他倒是有担当。
李自成从脚上摘下只鞋子扔了过去,“你要能想出这点子,当年就能考中秀才了。”随后他转头看向牛金星,“牛鼻子老道,是不是你。”
牛金星一脸惶恐,连连摆手,“不不不,不是我,不是我!”
李自成随后走到跪着的李布身边,“那就只有你了。”
李布一点也不慌,“那5000不过是杂牌,实为鸡肋。”
“什么鸡什么肋,老子只知道榆林打了两个月也才折损了7000多人,你一下子一天就给我干出去5000人。有这5000人我干点什么不好,把他们撒到江南去祸祸那群土财主,也总比埋在那黄土山沟里强。”
李布偷偷向李岩使了个眼色,意思是:管管你家主公。
李岩开口,“闯王,那榆林城如今聚集了将近五万人,我军强攻势必损兵折将。如果采取围困之法,耗费时间太久,容易夜长梦多。如今以退为进,不失为上上之选。我们只要等上个把月,等明廷强逼之下,那尤世威坐不住了主动出城,我们就能在野战中消灭他。”
“闯王可还记得孙传庭,他当初要是不去河南,而是死守在潼关,我们如今都进不来陕西。”
李自成这才面色好看了一些。“本王就等一个月,要是一个月还没啥进展。李布,你就带着你手下那2400人亲自给我去爬榆林城墙。”说完之后,李自成拂袖而去。
牛金星一脸惶恐,“要不,我真的起个卦,算算?”
李过上去就在他屁股上来了一脚,“那你还不快点滚回府里去算卦。”
牛金星随即连滚带爬跑出了大殿。
李过拍了拍自己刚刚踹牛金星的那只脚,“好了,假道士走了,如今就剩咱们三了。”
李布和李岩相视一眼,随后李布率先开口了。李岩原本以为他会说:多谢军师出言相处。可没想到那厮一开口就是:军师不必谢我。
李岩听后随即冷笑一声,“我谢你?当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我为何要谢你,方才明明是我在替你说话。”
李布刚刚跪的久了,而这奉天殿里头又没有凳子,于是就席地而坐,“军师怎的去学外头那些无耻奸商,得了便宜还要卖乖。”
“我得什么便宜了。就算你的计策是不错,可如今榆林城不还在明军手中。还没到手的便宜算不得便宜吧。”
李布淡然道,“我是说,湖广和河南等地。”
李过插话道,“那些地方不是在闹反叛嘛,我叔正头疼着呢,为何军师还要谢你。”
“把脓包早点挤破,难道不该谢我!”
此话一出,李过一惊,“你这话的意思是,那些地方原先归降的明朝官绅,并非真心向着我闯军,不过是一时的权宜之计?”
“你说呢,你们把人家扒屋牵牛,还搞什么追赃助饷,人家能真心向着你们才怪。他们不过是摄于你们的兵威,敢怒不敢言罢了,如今陕北一丢,他们就以为看到了希望,纷纷又起来闹了。这样也好,提前想想对策,总比以后生死一线的时候,被他们背后来一下的强。”
李岩眉头紧皱,目光锐利盯着李布,“你人远在陕北,心还能操到湖广河南。看来你心中是装着半个天下。”
李布摸了把额头,跑去李过那勾住他肩膀,“瞧瞧你家军师,我戳穿了他的心思,他就要用一副杀人眼神盯着我。”随后他看向李岩,“军师放心,布平生心中只有美酒佳人。只求醉卧美人膝,不敢醒掌天下权。”
李过朝李岩看了眼,“他想杀你?我怎么没看出来。”
“你家军师惯常杀意内敛。”
李岩的脸色更加冰冷,不但被李布看出来:自己对于湖广等地的叛乱,其实是持正面态度的。就和李布说的一样,脓包还是早点挤破的好。
李岩甚至想趁着湖广的叛乱,将闯军内部好好整治一下,他还是担心闯军如今的根基不稳。这些东西他没和任何人讲过,因为涉及闯军的根基,会牵扯很多人。即便李自成也不会同意他的看法,在李自成和他的老兄弟们看来,闯军根基没啥问题,叛乱是因为官绅们奸猾。
因而,即便李岩有心整治闯军内部,那也得悄悄地来,得春雨润物细无声。
可哪知,李布这厮上来就一眼看破了。所以,李岩没忍住就起了杀意。
李布继续道,“和你说过好多次了,我不是你的敌人。你也得接受这个世界就是有比你先知先觉的人。”
李岩冷冷道,“你是如何得知这些的。”
“不是明摆着的嘛。”对穿越者来说,确实是明摆着的。
“你。。。”
“你就不打算问问我有何解决之法,看在你刚刚替我解围的份上,我说不定就告诉你了。”
“你想说便说。”
“恃才傲物,不可理喻,说的不就是你。”
李岩一甩衣袖大步跨出了殿门。
李布看着对方的身影,“你家军师啊,就是过不了他自己心里那道槛。”
“军师爱面子,可我不是。贤弟告诉为兄呗。”李过说着就上来勾肩搭背。
“答案就是没有答案。”
“不要卖弄关子,此处有无人。”
李布附到李过耳边,缓缓吐出了四个字,“另,起,炉,灶。”
随后,李布也迈出了大殿。
李过心中默念着,“另起炉灶,谁来另起炉灶。他是和我说的。”李过不由得大惊,那个念头他想都不敢想。
良久之后,他冷静下来。他和李岩接触颇多,他回想起李岩很多无奈的时刻,那种苦口婆心就是不听劝的无力感,那种有心杀贼无力回天的无奈。
是否,真的到了非得另起炉灶的时刻。
李过随时甩头将这些想法抛掉,我闯军如今气势如虹,不过是些许叛乱而已,李布他过于大惊小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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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布府邸,卧房内。
桌子上满是酒菜,李布已是醉眼朦胧。他正拿着一根筷子,敲着面前的一堆杯盏,当着他的乐师。至于为何要当乐师,因为房内还有两名起舞的佳人。
张承喜这些时日来跟着方木兰学了些跳舞基本功,倒是也能跟着甩个袖子扭个腰。不过对于李布这号“风雅”之人来说,舞跳得如何不重要。只要有好脸蛋和好身材,就算是地上打滚也好看。
吃好喝好,氛围也铺垫得差不多了。方木兰从眼前撩过时,李布顺手扯下一块丝巾。随后他拿丝巾蒙了眼。“我今天也来当一回昏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