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春节
李布睡眼惺忪起床，门外是方木兰和丫鬟们的说话声。方木兰开心起来就像只百灵鸟，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李布披了件衣服出门，如今马上就到三月初，立春早过了连清明都过了，湖面上的冰才渐渐化开。
李布再一次感叹小冰河期的寒冷，现代社会清明节之后，西安哪来的湖面结冰。不过，好在自己这具身体结实，只披了一件羊皮外套也不觉得冷。
“大人醒了？”方木兰赶忙跑了过来，“我叫仆役去拿早饭。”
“你们这是在干嘛。院子里张灯结彩的。”
方木兰睁着个水灵媚眼，“不是大人说的吗？今天要过春节。”
“对哦，我怎么把这个都给忘了。果然是酒色伤身啊，记性都变差了。”
方木兰羞红脸跑开了去，继续和丫鬟们布置灯笼华彩。
今天当然不是春节，清明都过了还哪来的春节。
李布到这后的第一个春节，在毫无节日气氛中度过。那时闯军正好接管西安没多久，正在追赃助饷，整个西安城愁云惨淡。除了秦王府里的闯军喜气洋洋，其它地方都是如丧考妣。李布自然也就没有过节的闲情。
可如今不同了，情况倒过来了。轮到闯军战事不利，愁云惨淡。李布这边升官发财喜气洋洋。所以，李布要补过这个春节。当然，他没有通知除了张三醒和李四悟以外的任何人。
至于为何要通知张李二人，因为如今张李二人是自己的心腹，一起过节有助于联络大家的感情。
为了不被发现，李布只让方木兰在小院子里布置了一下，更是严令丫鬟仆役不准声张。这些丫鬟仆役都是张李二人选派后经过李布挑选的，都是有家人在张李二人手中的，嘴巴牢靠是没问题的。
至于这些丫鬟仆役中有没有张李二人的眼线，李布懒得过问，只是跟张三醒说，“万一有的话，我是说万一啊，别再趴窗户偷听床帏之事就好。”
张三醒一脸惶恐，“哪有，属下对天发誓，属下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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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时分，李布和方木兰一起烧了一桌菜。这间不大的小院子里张灯结彩。院墙四周挂满了小灯笼，光秃秃的花杆上被贴上了彩纸做的花朵。墙面上则贴满了祝福的佳句。李布和方木兰都换上了喜庆的衣裳。连丫鬟仆役头上也戴了几朵纸花。
李自成当初把巡抚衙门后院给了李布，李布就把这个后院改了下，又分出了前厅和后院。后院四周建起了一道围墙，围墙外面挑了几处建了门房。侍卫们平日就轮流在门房里呆着守护后院。
一道高墙阻隔，外面和里面互相都看不见彼此。如果说话的声音再小一些，那这高墙之内就是和外面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两辆马车缓缓停在李府后院偏僻小门口，这处偏僻小门外头载满了松树，很不起眼。松树遮挡下，马车都犹如若影若现。只见张三醒和李四悟下来后，走到后面那辆小一些的马车旁，掀开帘子。
松木针叶的缝隙之间，依稀可见惹眼的红色在晃动，随即那抹红色随着小门的关闭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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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布正在和方木兰打闹。如非必要他是懒得去花巷那种地方的，勾栏听曲有什么意思，我家中就可以听曲。方木兰真的很全能，着男装英气，穿女装妩媚。琴棋书画，吹拉弹唱，样样都会。【奥利给】
李布正手捏着方木兰的下巴打闹，听到一阵脚步声，知道是张李二人来了，便自然而然转头看去。
红色，填满世界的红色。大红的喜服，除了点缀其上的金丝以外，找不到除了红以外的任何颜色。红色薄纱盖头下，依稀可以看到挽着云鬓的瓜子脸，还有点绛唇。
“快给大人行礼。”
伊人闻言，轻轻屈身，“妾身见过大人。”举手投足和语气之间，都是一副大家闺秀的风范。和方木兰给人的感觉不同，总之就是多了一份端庄。
李布起身走过去，“老张，你也太会来事了。”
“大人今日过春节，趁着喜庆，我就把孙女带过来了。大人你看，是否先将小女送到偏房。”
张三醒很是识趣，没有说送到正房，免得得罪方木兰，毕竟谁都看得出来方木兰如今受宠。
“不了，早晚都要揭去盖头的，不如就在此处。你两是他长辈，木兰也是你们送过来的，左右也没有外人。”
“一切听大人吩咐。”
“你叫什么名字？”李布问道。
“妾身名叫张承喜。”李布听了一阵咳嗽，【老张怎么给你取这么个俗气的名字，我都下不去手。】
“我是谁，在做什么，这里是哪？她又是谁。”李布指了下方木兰，“你家中长辈，都和你说了吗？”
张承喜柔声道，“都说了。”
“我现在不问你到我这来是否乐意，我给你一个月。”李布对着红盖头伸出一根手指，“这一月内，我当你是我妹。一月后，你可选择留或者不留。即便不留，我也不会因此迁怒任何人。”
张承喜虽然盖着盖头，但李布能感受到她的惊讶，“大人好生通情达理。但我张家的女儿，没有反悔一说。”
“好，木兰你去揭了盖头。一个月后，你若留，再择良辰吉日，我亲自揭。”
方木兰听了一阵诧异，随即心下一暖，明白了李布的用意。李布是怕新人到了自己会觉得委屈，所以就让自己去揭了盖头，这也是在向别人传达一个信息--李布很看重方木兰。
方木兰言笑晏晏走上前，“妹妹莫怕，姐姐今后会好生对待你的。”
张承喜屈身一福，“姐姐伺候大人多时，妹妹初来乍到，以后有的是不懂之处要向姐姐叨扰。”
方木兰微微一笑，伸手拿下红盖头，“大人你看，好个知书达礼的可人儿。”
李布目光所及，巴掌小脸，桃花眼，两条黑发垂在肩头。和她目光对视，看得她羞红脸低下了头。【难得难得，网红款小脸，还带了些书卷气。】
众人随后落座。
张承喜随后进屋换了一身淡色常服，卸下了头上珠光宝气。立时整个人少了一份大红的火热，多了几分清素淡雅。【对冲和反差总是能最大程度勾起人的那啥，我们那旮沓把这叫做“纯欲”。】
“大喜的日子，你怎么穿这种淡色衣裳。”张三醒一脸责怪看着张承喜。“大人恕罪，我这孙女平日里就爱犯倔，否则也不会十八岁了都未嫁人。”
“哦？”李布显然来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