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灵魂归海与十二祭坛
流水形成的防护膜隔绝了血雾的侵蚀，鼻腔内的血肉腥臭消散无踪。
“呜”的力量带来全方位的守护，以及砰然欲出的灵感。
此刻，叶真六感大幅度提升，身体机能上调半个档位。
嘭！嘭！嘭！
心跳异常有力，就像神人擂鼓，在耳畔回荡。
他甚至有种自己无敌了的错觉——
身体充满力量，骨肉血皮皆渗着磅礴生机，就像自己整个人被打足了精气神，随便砸一锤头下去，就能碎掉一座巍峨高山。
大脑填满智慧，无数的奇思妙想与平日里可望不可即的灵感变得唾手可得。
隐约间，他仿佛看见了一片碧蓝的汪洋，亿亿万的灵魂在其中沉眠。
这时，血雾中的某些肉块宛如海绵，汲取着周遭的血雾，快速凝结壮大自身，然后变成一条拇指粗细的血线。
它们像是拥有了部分生命，循着本能觅食，散发勃勃生机的叶真，便是第一选择。
灵感爆炸的状态被截断，叶真不悦皱眉，抬手驱赶血线。
水雾形成的防护膜撞击血线，血线便会被洗成清水，将之吞噬，融入自身，进一步加强环绕叶真周身的防护膜。
最原始的本能除了进食、交配，还有恐惧！
数百道血线犹如遇见天敌，逃命般地游走，一股脑冲向叶吞花。
“该死！狗娘养的……别找我，去找叶真那小子，他细皮嫩肉的比我好吃。”
听见数米外二叔的怒喝，叶真嘴角微掀。
不过，他没有第一时间沉浸在爆炸般的灵感中，反而克制了自身沉浸于灵感的渴望。
视觉得到大幅度提升，叶真的目力轻易穿透血雾，视野异常清晰。
环顾周遭一圈，叶真依次看过在场的另外三人。
叶吞花神情慌张，发了疯地想要冲出血雾，却被数百条血线围追堵截，只能四处乱窜，怎么都无法脱离血雾。
好在八名机器人保镖配合着他，他才拥有足够的腾挪空间。
编号44像个没事人一样，安然站在血雾里，甚至还有闲工夫聊天。
“弹奏三昧线的多半是万灵教会的某位执事，人在混乱酒馆外面，却干扰着酒馆内的事物，调酒师，你不管管吗？”
调酒师坐着藤椅，前后摇晃，只不过幅度略有减缓。
借着脑海里充盈的灵感，叶真在刹那间完成当前局势的分析：
“第一，二叔被迫闪避，说明敌人的实力至少在四阶以上，此刻，二叔自顾不暇，无法对付我。”
“第二，老先生不慌不忙的态度证明他能轻易压制对方。从交谈的口吻可以看出，坐在藤椅上的瘦削男人危险程度多半不亚于老先生。”
“第三，酒馆是有归属的，在酒馆外出手的袭击者等同于同时招惹了他们两人，所以，那位袭击者应该无法继续翻起风浪。”
“第四，袭击者并不知道我免疫血雾，多半会以为自己快要得手。”
综合汇总，叶真得出一个结论——当前处境还算安全，应该先把重心放在脑海里的灵感大爆炸，尤其是那片沉眠着亿万灵魂的汪洋。
压着脚步声，走到酒馆角落，拉开靠背椅坐下去，叶真缓缓闭上双眼。
放任灵感在脑海中爆炸，难以计数的灵感构筑飘忽的通道，带着叶真的意识再次接近了那片特别的海洋。
随着视角拉近，一个崭新的名词浮现出来——灵魂归海！
他心底升起明悟：
这里是所有灵魂的归宿，也是亿万生命的起源，乃是生命之所以有灵的原因所在。
若是一到三阶的魂武使，只要看见这片海洋，就只有两种结果。
要么心智发疯，要么身体畸变。
环顾十方，叶真看见的灵魂归海一望无际，浩瀚程度似可比肩星空。
然而，这般巨大的海洋有着一个绝对的中心——那是一颗堪比星球大小的海眼。
海眼比黑暗还要深邃，像是晕染了绝望的底色，象征着整个世界的终末。
众生的灵魂顺着魂海浪潮，滔滔不绝地被海眼吞食。
喜怒哀乐悲恐忧思……
众生万灵的庞大情绪充斥海眼上空，化作十二根高耸巍峨的支柱，托起十二座古老的祭坛。
伟岸的身影立于祭坛之上，似人、似兽、似扭曲的混沌，似充满秩序的圆球，似象征生命的创始，似终结一切的灾厄。
“一，二，三……”叶真数了过去，足足十一道伟岸身影，“其中一座祭坛缺失了。”
心声涟漪泛起，叶真看见那座空空如也的祭坛上，亮起一道深红印记，印记铭刻的线条错乱，交叠穿插，好似一个杂乱的线球，无论哪里都找不到线头。
扑通！扑通！扑通！
叶真低头去看，看见自己的魂体心脏部位泛起深红魂光。
紧接着，十一座祭坛上的目光同时落下。
“危险！！！”叶真的本能发出预警。
空空如也的祭坛轰然震动，叶真的魂体与祭坛的力量共鸣。
叶真的容貌、气息、因果、命运、血脉……所有的信息都在一个瞬间得到掩藏。
然后，他化作流光，俯冲而下，撞入灵魂归海，藏在海底深处，随着暗流漂浮涌动。
吸~~~~~~~~~~~~~~~~
意识回归本体，叶真猛吸一口气，睁大双眼。
瞳孔地震，心脏狂跳，右手掌根按压胸口，叶真暗道：
“那十二座祭坛究竟是什么，为何我会与其中一座空置的祭坛产生联系？”
“是了！至宝，一定是那件从愚人禁区中流出的至宝。”
“它就在我身上，在我的灵魂深处，与我的灵魂容为了一体，可它究竟是什么？”
“还有，祭坛上的那些存在又是什么？神明？不，神明也得匍匐在他们脚下，”
“喂，小子，你怎么总能泛起那种奇怪的情绪色彩？”编号44如风而来，坐到叶真对座。
隔着小圆桌，他饶有兴致地凝视叶真。
叶真摇头，“没什么。”
编号44浅笑道：“那就陪老夫一起吃瓜。”
话语落地，他挥动手臂，卷动磅礴大风，吹走酒馆内的血雾。
“死人脸要动刀了，”编号44咧嘴笑道：“你多看看人家用刀的手法，借鉴一下。”
“多谢老先生指点。”叶真道。
“不，应该是我谢谢你，”编号44摇头，眼神透着嫌弃，“我还得守着你三个月呢，求你别拿那套乱披风锤法出来污我的眼睛。”
叶真点头，回了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然后盯着酒馆门口。
啪嗒一声轻响，藤椅剧烈摇晃，调酒师突然抬起右手。
咔哒！咔哒！咔哒！
刀翅相互撞击，亮银色蝴蝶刀绕着调酒师的右手翻飞起舞，仿如一只灵动的蝴蝶。
握住蝴蝶刀，调酒师猛然起身，踏前一步，对着空气连扎带割。
歘！刷！歘！歘！刷……
刀锋切割空气，产生黑灰色的空间裂隙，裂隙的另外一头传来女性的娇喃：“不必要这么凶吧？”
棕褐色的眼瞳直视空间裂隙，调酒师语气淡漠：“朋友，干扰了酒馆里的交易，总得留下点东西。”
话语落地，他抖手甩腕，掷出蝴蝶刀。
刀锋透亮，刀路如诡，蝴蝶刀划出一道亮色的线，径直穿入空间裂隙。
半秒后，蝴蝶刀折返回来，刀刃之上染满鲜血。
混乱酒馆外，三昧线的弹奏戛然而止。
调酒师也不去追，对着即将消逝的空间裂隙说道：“不论你是谁，血液落在了我手上，三日内带五百万来赎，如若不然，生死自负。”
编号44道：“死人脸，死要钱，呸！杀个人都不利索。”
调酒师转头，与老绅士对视，“她很谨慎，至少携带了消弭踪迹的武装和可以替死三次以上的道具。”
“不是替死道具，是人类与异类的生命共享。”编号44摇头叹气，“万灵教会的执事全都如此，生命力还要强过蟑螂。”
不咸不淡嗯了一声，调酒师重新坐回藤椅，视线扫向叶真与叶吞花，“30分钟还没到，交易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