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万灵教会
江氏集团大厦，顶层停机坪。
螺旋机翼加速旋转，带起巨大风压，迷彩武装直升机徐徐离地，升上高空。
直升机内舱，十一名身材或精悍或魁梧的男人分成两排，挺直腰杆，肃穆端坐。
站在舱内靠近机头的位置，背着变形为狙击枪的破败小熊，江月落黛眉微凝，面部线条不复平日里的柔和，充满了冷肃的锋锐感。
眉锋向上斜挑，柳叶眉化作出鞘的刀，她扫视在场众人，说道：
“队长是谁？”
“报告！”络腮胡修剪整齐的冷硬壮汉迅速起身，双手下垂，中指贴靠裤缝线，立正说道：“怒蛟小队队长，杨青山。”
微不可查地颔首，江月落说：“本次任务就是不惜一切代价救援叶真。”
“明白！怒蛟小队必定竭尽全力。”杨青山近乎用吼的回答道。
他身高一米九，肌肉虬结成块，几乎撑爆短袖迷彩T恤，整个人透着狮虎般的凶悍气息。
脑袋用力点下，他又说：
“上直升机前，我已经仔细阅读过目标人物的情报。”
“用最快速度给大伙介绍一下。”江月满意颔首，向旁边走了几步。
杨青山走上前去，转身面对众人，然后拉过身后摆放在金属支架上的全息屏幕。
手指连续点击屏幕，屏幕呈现鸭舌帽男子的大头照。
总共两张照片——
左边的一张，他戴着鸭舌帽以及滑稽脸口罩。
右边的一张，他的面容暴露无疑，看面相颇为清秀，只是眉宇之间好事总有化不开的阴云，显得很不开朗。
杨青山说道：“此人名叫许小阳……”
不到一分钟时间，他快速简短地介绍了许小阳二十七年的人生。
工薪家庭出生，曾有一名青梅竹马的女朋友，两人在初中就确定了恋情，感情一直很好。
直到18岁时，许小阳灵魂觉醒，魂光凝聚的灵魂武装是一块手帕，他受不了打击，考试成绩一落千丈，没有被任何一所大学录取。
三个月后，他独自前往女朋友就读大学的青云市，准备庆祝两人相恋的纪念日。
当着众目睽睽之下，那名女生甩了他，而且明确告诉他，有了新欢，是一位前途无量的魂武使二代。
此人受不了羞辱，跳河自尽，却没死成，然后就失踪了。
半年前，他重新回到通海市，在扶摇大道的菲尼克斯西餐厅当帮厨。
“经过情报核查，他表面上做着帮厨，似乎已经被时间抚平了心伤，实际上，他还有另外一重身份——万灵教会的正式成员。”
舒缓一口气，杨青山微眯双眸，虚啐道：
“万灵教会的杂碎都他妈是脑残，整天就想着侍奉灵界的隐秘存在。”
“作为一名正式成员，每个月至少需要杀害并献祭三名人类。”
“根据情报组那边传来的信息，初步判断通海市近半年内，曾经发生的三十九起妙龄女性失踪事件与许小阳有关联。”
右手食指缠绕染蓝的发丝，江月落皱眉道：“查得出来他与哪一种灵界生物签订了契约吗？”
杨青山摇头，“暂时未知，但它的食量一定很大。要不然短短六个月内，许小阳没必要杀那么多人。”
“正因如此，他暴露的风险远比其他万灵教会的成员要大很多，情报组获得信息的速度才能这么快。”
江月落黛眉微颦，沉吟道：
“他是个杀人的惯犯，而且多半是出于报复心理，这种人完全就是一个变态，他的灵魂底色刻画着疯狂，吸引的灵界生物也一定象征着某种不祥。”
“他与它，都非常危险。”
略作停顿，江月落加重语气，说道：
“我们的营救时间所剩不多，速度一定要快，务必在最短时间内抓到目标。”
杨青山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有什么问题，快说！”江月落皱眉。
拉开通往驾驶室的舱门，杨青山竖起大拇指，对准身后的驾驶员。
驾驶员侧着脸，苦笑道：
“无人机已经丢失了目标的方位。”
江月落说：“早在意料之中，我们还有备选方案，有什么好惊慌的？”
驾驶员指着表盘，“可是对方有接应的同伙，放出大量的干扰物，彻底避开了我们的后续侦查手段。”
“这是早有预谋。”江月落紧抿薄唇，脸色不太好看。
杨青山说道：“还请月落小姐相信我们怒蛟小队的实力，只要到达现场，老三就能凭借他的本源武装，锁定目标的痕迹，从中找到线索。”
旁边，戴着黑框眼镜的瘦高男人配合着笑了笑。
“时间来不及，”江月落摇头，“万灵教会的成员都是不可理喻的，鬼知道能干出些什么烂事。”
机舱内陷入死寂，只剩螺旋机翼旋转的轰鸣透过钢板，渗透在空气中。
咚咚咚~
武装直升机的机身钢板传来轻响，就像有人正在敲门。
机舱外有动静！
江月落耳廓微动，眼神示意，然后手指对准机舱末尾。
杨青山掏出左轮手枪，其余成员也在第一时间架起枪口。
这时，一缕清风挤入缝隙，当着众人的面花形成了一道半透明的身影。
“别紧张，我是来给你们一点小小的帮助。”
抬肘立掌，示意众人不要开火，江月落说道：“死神老先生为何而来？”
“你们找不到的人，老夫知道在哪。”
半透明身影摊手轻笑，毫不在意众人的枪口，仿佛面前众人都是孩童，手里拿着的全是玩具枪。
杨青山和其余10名持枪大汉严阵以待，始终不曾放下枪口。
他们深刻知道“死神”二字究竟藏着何等含义——
魂武使的圈子里，没有人想在午夜0点遇到眼前的老者。
因为，0点过后的死神杀心如刻，从不失手，哪怕他的任务目标是一位七阶的圣者。
“放下枪吧，死神老先生真要动手杀人，我们一个也活不了。”江月落双手虚按，“更何况，现在大白天的，老人家还没打卡上班呢。”
苍老的嗓音调侃道：“月落小姐搞错了，老夫最近调整作息，大多数时候都在白天上班。”
额角滑落汗珠，杨青山徐徐放下持枪的左手。
怒蛟小队的成员有样学样，撤去枪械的瞄准。
半透明身影说道：“月落小姐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要来透露情报？”
江月落用三句话回答了半透明身影的问题：
“万灵教会讲究的是抛弃人类的心智，全心全意侍奉灵界的种种存在。”
“收容所则不同，你们以身体收容诡异，以灵魂放牧隐秘存在，却要时刻不忘人类之心。”
“两者同样都是走在最危险的那条道路上，但理念截然相反。”
挥手散去环绕周身的风，编号44展露真容。
头戴高礼帽，身穿蓝黑色燕尾服，苍老的面庞隐约可见年轻时的帅气，蔚蓝的双眸透出几分沧桑。
正是江月落在蛋糕店浅聊过几句的那位老绅士。
保持礼貌而含蓄的微笑，老绅士说道：“正解！”
“不过碍于多方定下的规则，我是裁判，必须保持公正，也就不太方便对万灵教会的二阶杂鱼出手。”
“但几句话就能给那帮讨人厌的蠢驴添堵，老夫很乐意专程跑来动动嘴皮。”
江月落眼底闪过精光，“我信你。”
“事不宜迟，老夫先行一步，你们跟着风的指引，便可抵达目标地点。”
话语落地，编号44身化清风，溢散在空气中。
紧接着，武装直升机被汹涌的风道裹挟，固定了航行的方向。
江月落下令道：“全速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