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唯一认定的伴侣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在这样的环境里，宋恒生几乎被压的喘不过气来，他简直恨不得冲上前去掐着迟凌志的脖子质问他：“你个臭小子是不是故意的！我和你有仇吗？”
奈何自己现如今正被一双橙黄色的凤眸死死盯着，宋恒生根本就不敢有太大的动作。
虽说气势这方而不能输，但宋恒生实实在在是理亏，气势上自然就矮了一头。
宋恒生挺了挺胸，尽量表现得从容、自然一些，一道阴冷的目光投来，宋恒生立刻就像老鼠碰见了猫，缩起了脖子。
那名店员最后将目光移向宋恒生腰间的那枚玉佩，若有所思，缓缓开口：“请自行挑选，这里只有架子上和花瓶里的花对外买卖，墙壁上的那些花朵都为非卖品。”
宋恒生如蒙大赦，长出一口气，悬在心头的那块巨石终于算是落地，他心中不禁暗骂：宋恒生啊宋恒生，你怎么这么怂？又不是打不过他……
一道阴冷的目光直射向宋恒生的后背，不禁打了个寒颤，他干脆也不装了，手指那名店员：“你到底想干什么！读心这种东西我不是告诉过你别用在我身上吗？”
“切~我还认为你哑巴了呢。”
“我……”宋恒生还想说些什么，最终换成一声叹息，深深鞠了个躬，说道：“在下有错，还请令郎莫要动怒。”
“哦？莫要动怒？”那名店员忽然轻笑出声，一把就将桌上的花瓶扫落在地，发出刺耳的破裂之声，他随手捡起地上的一枚碎片，冷声道：“那你倒是跟我解释解释这百余年间你到底去做什么了？”
宋恒生怯生生瞟了一眼地上的花瓶碎片，又看向那名店员手中的花瓶碎片，没有说话。
“咳咳。”蒋池瞑煞有介事的轻咳两声，试图拉架，“那个什么……吴美人，咱们要不先把那东西放下，这么锋利的东西拿着容易伤到手。”
“闭嘴！”那名店员此时就像点着了的火药桶，凤目圆瞪，“我要宋恒生给我一个解释。”
蒋池瞑只能向宋恒生投去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心中暗戳戳道：宋恒生，终于有人能治的了你个臭小子了。吴伥可不是一个好惹的角色，人送绰号笑面罗刹可不是开玩笑的，结果你偏偏还和他欠下情债……只能怪你自己倒霉，自己挖下的坑自己跪着填吧。
“额……”眼见逃不过去，宋恒生只得如实招来，“我找到天卷的残页，利用昆仑宗所处山脉中存在的龙脉进行参悟，再加上闭关修炼，这百余年间也就过去了。”
“上古神卷……它当真就是你的全部吗？”
“不是。”
“那你为什么还要……”
宋恒生抢先一步说道：“为什么还要视它为全部？上古神卷虽不是我的全部，但几乎是我的全部。我就靠着这么一种信念撑了几百年，如果没了这信念……我不确定我还会不会活着。”
“好，很好，那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吴伥清楚的记得，宋恒生曾与他说过，他不会为别人送花，只会为吴大美人赠花。
现如今……他却食言了。
一种酸溜溜的感觉在吴伥心中肆意奔跑，吴伥很清楚那种感觉其实就是人们口中所说的吃醋。但他不想承认，他在尽量将心中那些不正常的情绪剔除，只可惜那东西就像扎了根似的，根本就剃不干净。
宋恒生默默将视线移到自己的脚尖，小声说道：“夏墨，你也知道她曾是我的手下，现如今她告诉我她手中有上古神卷的消息，只要我为她买一束花，在万花楼见面之时她便会将那消息告诉我。”
“啊……你真是想气死我，所以说……你又要去万花楼吗？”
“对。”宋恒生猛的感觉破空之声传来，他连忙扭头躲避，花瓶碎片贴着他的脸呼啸而过，一三出来的热气划破到宋恒生的面颊，伸手摸向伤口，再一看已是一片嫣红。
“滴答”
“滴答”
点点红梅在地上盛开，那枚碎片带着丝丝血珠，速度不减反增，灼热气息越盛，最终钉在了墙壁之上，因为高温而出现雷电般的裂缝，墙壁上的花朵们就像遇到瘟疫一般避散开来，但靠近碎片的那部分花草还是被那高温烤焦，逐渐卷曲、灰败。
“草……你是想谋杀亲夫吗？”
虽这么说着，宋恒生却没有还手，只是使了个清洁咒将手上的血渍清理干净。
吴伥显然还没有消气，又伸手捡起一枚花瓶碎片，做势就要向宋恒生扔过来。
“行！我让你扔！”宋恒生直接坐在地上，张开双臂，“我就在这不动地方了，护身结界我也已经撤除，你扔，放宽心，我不会死！”
破空之声再次传来，由上到下，这次倒是没有那么灼热，只是单纯的锋锐。
“噗嗤”
血花四溅，宋恒生闷哼一声，双手不受控制的捂住腰腹部，五官因为疼痛都扭在了一起，但他一声不吭，一句怨言都没有。
迟凌志有些不忍，想要上前帮忙，却被蒋池瞑一把拉住。
一道声音在迟凌志神识之内响起：“莫要掺和，这小两口之间的事情不是我们能搅和的。”
迟凌志立刻反应过来这是谁说的话，传音问道：“他们两个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还不清楚吗？宋恒生对上古神卷抱有的是绝对执念，这次闭关他并没有告诉面前之人，这人也真是痴情，等了宋恒生整整一百余年，一点都没有动摇过。”
“他和宋恒生是什么关系？”
“伴侣关系。更应该说他是宋恒生唯一认定的伴侣，宋恒生自从成为邪修以来，伴侣无数，但这人是宋恒生唯一带到四妖宴之中，并且是以伴侣身份入场的，他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迟凌志心中惊诧，他听闻过四妖宴，那是江湖四妖共同欢庆的一个日子。那时，万妖齐聚、百鬼纵横，鬼王、妖王之下的妖怪都不配拥有座位，所有人不能携带随从，鬼王、阴神、妖王、妖神则只能携带与自己亲密之人中的一个。
只有有邀请函的人才能进入这场聚会，而那些没有邀请函还要擅自进入的人……杀无赦！
吴伥心中那团火气终于平息，当他看到宋恒生身上那狰狞可怖的血洞时，他却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