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回山
让我们把时间倒回到刚下完棋的时候。
燃灯收了宝塔，不知哪吒身上有何宝物护体，心中猜疑，只叫道：“李靖，你再去战他。”
玲珑塔虽被归元绡挡了大部分威力，剩下的小部分伤害依旧落到了哪吒身上，再加之他在塔中折腾一气，浑身力气只剩三四成。
李靖却在旁侍立，先前与哪吒交战时的力气恢复大半，此刻燃灯吩咐，喝道：“孽障受死！”提戟上前。
哪吒举火尖枪来挡，心下暗骂这两人以二打一，好不要脸，咬牙与李靖又打了二三十回合，终于筋疲力竭，一时不察，被李靖擒下。
燃灯对哪吒道：“哪吒，你可认父亲？”
哪吒切齿道：“我剖腹剜肠，早已还了父子之情；他却毁我金身，要置我于死地。莫说父子，更甚血仇！”
燃灯道：“父子亲伦，岂是你说不认，便不认的？今日你不认，便别想离开。”
哪吒冷笑道：“若非今日屡屡有人搅局，李靖早亡我手，哪轮得到你来说教！”
李靖大怒道：“你这孽障，还不知悔改！”
哪吒大骂：“李靖，有本事你长远带着道人走！”
正在骂时，太乙真人到了岗上。
哪吒望见太乙真人，喜不自胜，叫道：“师父救我！”
太乙真人来不及回他，径问燃灯道：“发生何事？”
燃灯把事情说了，太乙真人仍难置信，不知问题出在何处。以哪吒如今本事，怎会挡得住玲珑塔烧？
燃灯叫李靖放了哪吒，哪吒到太乙真人面前下拜。
太乙真人细细打量，终于发觉不对，叫道：“坏了！竟然是如此！”伸手一招，岁辞化出的归元绡便到了掌中。
哪吒吃惊道：“师父先前不是已将它收走了吗？如何还在我身上？”
太乙真人长叹一声，对燃灯道：“不曾想我那岁辞徒儿有这般缜密后手，我一时不察，却造成这等错漏。”
燃灯沉吟道：“你徒儿谨慎，这是好事；只是哪吒杀性难驯，又该如何？”
太乙真人亦是头疼，只对哪吒道：“哪吒，还不拜见师伯？”
哪吒依言下拜，便听太乙真人道：“你生来犯千七百杀戒，今日文殊广法天尊与燃灯道人受我所托，前来磨你杀性。不料意外频发，两桩筹划俱无得获。”
哪吒先前听太乙真人与燃灯道人交谈，心中便有所猜测。
今听太乙真人亲口说出，哪吒心中委屈，垂泪道：“师父，我已以身还了他父子之情，他却仍要坏我性命，难道竟不许我还手吗？”
太乙真人见他这样，也是不忍，道：“封神在即，你乃是破纣助周先行官，若仍如此之性，误了大计如何是好？”
太乙真人说完，斥他道：“先前李靖毁你金身，你刺他三枪，已是两清，你也应了；如今你却又追他喊杀，是也不是？”
哪吒无言以对，嗫嚅道：“是。”
太乙真人道：“今日你二人恩情早还，仇怨已明，你认也不认？”
哪吒低头耷耳，低声道：“认。”
太乙真人喝道：“那好！你听我说。”便道：“姜子牙下山，你与李靖俱系一殿之臣，再不言其前事，辅佐明君，成其正果，你应也不应？！”
哪吒拜倒，泪流道：“应！徒儿应了！”
终究是自己自小看到大的徒弟，见哪吒如此，太乙真人又哪里好过。
往哪吒额前一点，待哪吒变作常人身形，太乙真人把他扶起，长叹一声，与燃灯辞别后，师徒二人便一同回乾元山去。
岗上便只剩李靖与燃灯道人。
李靖跪谢道：“谢老爷广施道德，解弟子之危厄。请问老爷，高姓大名？哪座名山？何处仙府？”
燃灯道人道：“贫道乃灵鹫山元觉洞燃灯道人是也。”
方想起还有一事未了，把宝塔拿出，对李靖道：“你修炼未成，合享人间富贵。今商纣失德，天下大乱，你且不必做官，隐于山谷之中，暂忘名利。待武周兴兵，你再出来立功立业。此宝塔予你，你且善用。”
李靖接过宝塔，叩首在地，回关隐迹去了。
金光洞中，系统终于把剧情给岁辞转播完毕，累道：【这剧情变得，亲妈来了都不敢认。】
岁辞好奇道：【原剧情什么样？】
系统概括道：【哪吒挨打认父。】
岁辞瞬间失去兴趣：【那算了，不看了。】
正在洞门口坐着望天空发呆，金霞童子忽然站起身来，兴奋道：“回来了！”
岁辞回神，朝天边看去，果见两个黑点远远飞来，眨眼见已经到了面前，正是太乙真人与哪吒。
岁辞起身行礼道：“见过师父！”
待看向哪吒时，先是震惊了一秒他怎么恢复了正常身高，紧接着被他满脸泪痕吓了一跳。旁边金霞童子默默递来一块手绢。
哪吒接过手绢，发现两人俱在看他，羞恼道：“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岁辞稀奇道：“你哭了？怎么哭的？”
哪吒更是羞怒，胡乱擦了把脸，正要说话，被太乙真人给打断了。
太乙真人见岁辞与金霞童子挤在一块，见到什么稀罕事物般，探头探脑地看哪吒掉眼泪，有些想发笑。
顾忌哪吒面子，太乙真人出声道：“好了，这样挤在洞口像什么样子。”
太乙真人既然发话，三个小的自然不敢不从，一窝蜂地跟在他身后进了金光洞。
太乙真人行至碧游床上，取出一化三千的那条归元绡，对岁辞笑道：“你倒是用得好道术，连我也瞒了过去。”
岁辞卖乖道：“还是师父教得好。”
太乙真人笑道：“惯会说好听的。”让她把道术撤了，又道：“封神在即，你虽悟性惊人，又有归元绡护体，修为却仍欠缺了些，在战场上恐怕危险。”
不等岁辞说话，太乙真人就话锋一转，对哪吒吩咐道：“修为急不得，武艺却是现在就能练起的保命手段。哪吒，明日起，你每天抽出一个时辰陪你师妹演练，务必要让她不用法宝和道术，也能在你手下撑过至少三十个回合。”
不等岁辞与哪吒反应过来，便大袖一挥：“好生修炼，去吧！”把二人丢出房间。
岁辞立在外面，如遭重击：“师父刚刚说了什么？不用法宝道术？撑过三十个回合？”
岁辞仰头看哪吒，表情空白：“和你打？”
哪吒：“……”
哪吒俯视着连他肩膀都不到的岁辞，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