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女帝亦为王
岐国南接娆疆蜀地，东邻梁、晋二国，北靠漠北契丹。
歧王李茂贞原名宋文通，曾是唐军中一步卒，以军功升迁至队长，后因击溃黄巢部将有功，升迁为唐神策军指挥使。
在护送唐僖宗途中，宋文通因功拜武定节度使，并赐名‘李茂贞’，后晋升为凤翔、陇右节度使，封陇西郡王。
从一步卒成长为领一国之地的凤翔节度使，李茂贞前半生堪称传奇。
但人终是有欲望的。
反贼朱温弑君篡位致使唐亡之后，天下藩镇相互割据，对于朱温所建大梁，李茂贞拒不归顺，仍沿用唐朝天佑年号。
十几年前，不良帅袁天罡故意对歧王李茂贞泄露有关于龙泉宝藏的消息，利用李茂贞对制霸九州的执念，引诱其暗中离开岐国，前往娆疆十二峒寻找打开龙泉宝盒的秘密。
临走前，李茂贞将岐国交给自己的妹妹李云姬，也就是幻音坊的女帝打理，自己则是深入娆疆十二峒之地，学习巫蛊之术，想借此打开龙泉宝盒，继而一统天下。
所以如今岐国凤翔的歧王，实际上就是女帝所扮，但此秘密鲜有人知。
秦辰从渝州一路前往凤翔，路上见识到了什么叫做‘犬衔骸骨形将朽，鸦啄骷髅血未干’的乱世惨相！
除却渝州城和凤翔城这等大城之中尚能看到些许安宁平和，如同那小村落、寨子之流，皆是满地饿殍。
有道是匪过如梳，兵过如篦。
如此乱世之中，各方之间的武力冲突实在是太频繁了，再加上横征暴敛等等，都是对于百姓的毁灭性打击。
直到秦辰进入凤翔城之后，所见到的周遭百姓生活景象，才略显正常。
“潞州之事情况紧急，耽误不得，想必此事歧王也应该知晓一些。既如此，当务之急应该先和歧王见面才对。”
秦辰略一思索，便朝着歧王府策马赶去。
“潞州事变，梁国攻晋，在下有要事告知歧王，劳请通传！”
将一封提前准备好的信笺交于歧王府守卫，后者闻言不敢耽误，立刻拿着信笺入门而去。
和寻常门房守卫不同，歧王府的守卫都是亲兵，上过战场杀敌的那种，自然知晓有关战事的消息不可耽误。
另一边，幻音坊的女帝接到了来自歧王府送来的信笺。
“奇怪，梁国攻晋，这事不是什么秘密，可怎么会有人主动来我岐国？”
说着，女帝打开信封，从里面取出一张只写有三个字的文书。
“不良人！”
见状，女帝眉头微微一动。
“先把那人请到府内庭院，我稍后就到！”
“遵命！”
待属下离去，女帝直起身子。
“来人，伺候本王更衣。”
褪下红装，换上男子服饰，重新变成了英明神武的歧王李茂贞之后，女帝身形一闪，急速消失在了幻音坊之内。
而秦辰这边也被请到了歧王府内院，此刻正坐在树下品茗。
“这东西，是你送给本王的？”
人未至，声已夺人。
话音落下，一张轻飘飘的文书，急速朝着秦辰飞了过来。
秦辰纹丝不动，单手接下，正是此前他装在信笺里的那张纸。
“正是。”
“本王很好奇，据说三十年前，不良帅曾亲口下令解散不良人，如今不良人又找上本王，这是何意？”
女帝背着双手，走到桌前坐下，双眼直逼眼前的神秘人。
“不良人只是解散，又不是消失。只要大帅一声令下，再聚不良人有何难？一天是不良人，一辈子都是不良人！如此解释，歧王可还满意？”
“哼！说清楚你的来意。”
“反贼朱温下令攻晋，潞州事态紧急。贼军势大，如果潞州失守，非但会让朱温实力大增，晋、岐两国更无缓冲之地可守。
如今贼军初动，形势尚未站稳脚跟，我奉大帅之命前来岐国求援，以解潞州之急。此事关系重大，不知歧王意下如何。”
秦辰有条不紊的说完，看向歧王。
“笑话，他李鸦儿被朱温欺负，关我岐国什么事，两条狗相互撕咬，本王看乐子还来不及呢。
再说你一个‘奉大帅之命’的借口就想从我岐国借兵，未免有些异想天开了吧？难道我岐国军人的命，就这么不值钱吗？”
秦辰对于眼前这位‘李茂贞’的说辞并未表现出有何不满。
实际上他对于这位女扮男装，顶着李茂贞身份治理了岐国十几年的女子，反而异常钦佩。
值此乱世，她一介女流纵横于各国冲突之间，保持着中立的同时，还稳定了岐国民生，虽然大环境异常恶劣，但岐国内部百姓，还是能活得下去的。
仅此一事，就值得秦辰对于眼前这位女帝的敬重。
“歧王殿下，耍嘴皮子的事我们就不要说了。我相信你和我一样清楚，若是潞州失守，晋国必定陷入被动甚至灭国。
届时反贼朱温携大势攻岐，岐国如何置身事外？何况那时潞州失守，岐国更无地可做缓冲之地。
那时候若是再想抵抗反贼朱温，不过是异想天开罢了。唇亡齿寒之理，想必歧王殿下坐在位置上，比我更清楚。
更何况朱温行军打仗，风格残暴，屠城之举更是屡见不鲜。如果歧王不想看到岐国百姓‘须臾风起灯忽无，人鬼尸棺暗同屋’的惨相，应该知道怎么做。”
得闻此言，女帝则是不复先前那种轻视之态，反而表情慎重的看着眼前戴着铁甲面具的不良人。
“本王倒是没有想到，如今的不良人之中，竟然还有你这般的人物。你是不良人三十六天罡位中什么位置？”
“天剑星。”
“天剑星？既是天剑星，你为何使着一把唐刀？”
秦辰闻言，单手拂过腰间唐刀，端起眼前香茗一饮而尽。
“身居天剑位，为何不能使刀？正如歧王阁下，便是一介女流，不也是领一国之地，颇具帝王之风？”
此言一出，女帝脸色大变。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说了，不良人！”
“哼，藏头露尾之辈，待本王拿下你，且看你如何狡辩！”
说着，女帝已然率先发难。
手持紫霄剑，女帝一身大天位巅峰的实力此刻显露无疑，而且剑锋之上，吞吐着紫色霞光，气势骇人。
一时间，整个内院风云色变。
场中秦辰心动人不动，面对直刺而来的紫霄剑，秦辰只是反手竖起腰间唐刀，荡开女帝一剑，整个人的身子却是纹丝不动。
一击未得手，便是女帝本人，也是异常惊讶。
要知道以她的实力，早已经站立在了当世巅峰一流，即便是通文馆圣主、玄冥教冥帝、鬼王之流，她也丝毫不惧。
可是在眼前之人的身前，却丝毫不占上风，甚至刚才一击，连探出对方实力的底细都做不到。
“有点实力，不过我倒要看看你的底限在哪里！”
说着，女帝将紫霄剑属于胸前，口中默念有词，随即周遭开始弥散出一股至阴至柔的绝强气息，同时女帝的整个人的体表，似乎笼罩上了一层荧紫色的轻纱。
“幻音坊的镇教神功？”
“算你有点见识，我以《幻音诀》恭请阁下入局，试问阁下如何应对？”
如此状态之下的女帝，整个人看起来如幻如梦，但是周身气息，已然相比之前提升了数倍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