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技可进乎道,艺可通乎神
来到秦辰近前,一股无比浓郁的血腥气和烧焦的皮肉味以及周遭的金汁臭味儿,让奥姑面具下柳眉轻皱。
“退下一群杂鱼,换了你这么个女人上来。如此说来,你是要比他们更强?”
秦辰说着,手中唐刀挽了一圈,甩净刀刃上的血液,接着收刀入鞘。
“我来此地,只为入一座城,杀一个人。”
似乎在说着一个无争的事实一般,奥姑的声音平淡,无悲无喜。
“他们说那个人戴着一副青铜面具,曾带人雪夜袭营,是你?”
“是我做的。你这么说的话,看来要杀的人是我啊。”
见到对方承认,奥姑手中精钢打造的神杖向下一杵,荡起一阵烟尘,旋即周身真气激荡开来,衣摆翻飞。
没有多余的话语,奥姑手中神杖一转,周遭顿时真气汇聚数处,形成一个莫名领域。
“阵法?”
秦辰所修之法为《太玄经》,对于气机变幻尤为敏感,发觉周遭的环境变化之后,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不是阵法,而是巫阵!”
奥姑言罢,身形处于巫阵之中连番变幻,闪至秦辰身前,抬手就是一拳轰出。
秦辰接下这一拳,身形却连退三步,反观奥姑,纹丝未动。
“力气不错!”
有着巫阵加持,奥姑力量自然要远高于平常状态。
“你也接我一拳试试!”
说着,秦辰毫无畏惧,只身突入奥姑所在的巫阵之中,真气鼓动之间,已然递出势大力沉的一拳。
“轰——”
恍若是两只巨锤轰击到了一起,以二人为中心迸发开来的狂暴气浪,竟将周遭的尸身连带着檑木滚石尽皆扫荡一空。
待烟尘落尽,耶律德光等人无不侧目而视。
这一次却是秦辰巍峨不动,反倒是奥姑连退三步,扶着手边的神杖,才立住脚步。
“果然是个难得的对手!来战!”
虽被打退,可奥姑此时却是战意升腾,面具之下的双瞳中激荡着兴奋的神色,整个人瞬息闪至秦辰跟前。
短短数息,两人之间已然过手数十招!
动作之快,在场包括世里奇香和目光时不时瞥向城下的妙成天等人在内,竟无一人能够看清二人的动作。
巫阵之内的奥姑和秦辰两人,亦是越打越心惊。
秦辰惊讶的是眼前此人身为女子,而且从她的周身鼓动的气机来看,此人还是位年轻女子,可一身招数皆为大开大合的路数,尽显大家风范!
更为让秦辰惊讶的是,这女子武道修为极高,几乎不在自己之下。
原以为自己武道登堂入室,同阶之中难有敌手,到底是自己小觑了天下英雄,便是这位女子,自己都不敢说能轻易胜之。
奥姑所惊讶的是,这神秘男子即便是身处自己的巫阵之中,可是依旧丝毫不落下风,非但不见其脸色疲色,反而显得有些愈战愈勇?
要知道此前这个家伙可是一人杀光城楼之下上百人的攻城队,然后才和自己打的啊!
难道这家伙是铁打的不成,就不知道累?
秦辰可不知道对方所想,已经交手上百招了,虽然自己还可以继续打下去,但是秦辰心忧城头战况,不敢继续僵持下去。
旋即瞅准时机,一掌逼退身前女子。
“一招定胜负,可敢应战?”
“这样才对嘛,一直这么玩下去,我都有点儿腻了。”
奥姑言语之间,浑然不似此前那般无悲无喜,而是充满了一种跃跃欲试的期待感。
见对方答应,秦辰右手并指如剑,竖于胸前。
“大河之水天上来!”
言语间,秦辰身后隐隐升腾起滔天剑意,恍若天河倒悬,连绵不绝,虽不见那剑气长河,可此等剑意,亦是奥姑生平仅见。
秦辰一步踏出,漫天剑气如同垂天之云,尽皆没入体内。
右手剑指之上已然满是锐金之气,整个人如同一柄开天之剑,朝着奥姑所在之处凌空刺去。
“来得好!”
奥姑见状,不退反进。
反手拔起杵在地上的神杖,在手中随意舞了个棍花,随后对准秦辰直刺而来的指尖剑气,同样刺了出去。
“叮——”
明明秦辰手中无剑,可是和奥姑手中神杖接触的一刹那,却响起了一道清脆的金铁之音。
“这是剑术?”
“是剑道!”
“有何区别?”
“技可进乎道,艺可通乎神。剑术登峰造极,臻至化境之后,便可近乎于道,此之谓剑道。”
“技可进乎道,艺可通乎神?”
思虑之间,奥姑惊骇的发现手中神杖竟不敌对方双指,神杖的另一端,竟开始出现了丝丝裂纹!
“咔嚓——”
精钢打造的神杖,在秦辰锐意无双的指尖剑气下,终究是难以为继,随着脚下步履迈动,神杖寸寸碎裂。
“不好!大祭司有危险!”
世里奇香看的真切,眼见那人竟然只用双指就破开了奥姑手中刺出的神杖,而且神杖一寸寸崩碎,那人亦是寸寸逼近着奥姑。
见此情景,世里奇香反手取过身侧强弓,抓起箭袋里的三支精钢箭,旋即三箭齐上,朝着秦辰引弓射去。
“咻——”
三支精钢箭离弦而去,不过瞬息就到了秦辰跟前。
秦辰此刻心神合一,忽的心底陡然生出一股寒气,下意识的左手抬起,猛地一把掠过,抓住射向头颅、前胸的两支精钢箭,反手扔在地上。
“笃——”
虽然反应已然是快之又快,终究还是漏了一支,随着一声利箭扎入肉体之中的声音响起,秦辰心神瞬间受扰,整个身子不受控制猛烈的晃了晃。
“给我破——”
咬紧牙关,秦辰猛然长啸,指尖剑意再上三分,终究是彻底崩碎了奥姑手中最后半尺的神杖。
心神受扰,再也无法凝聚出锐金剑意,秦辰只好反手一掌拍在奥姑的胸前,将其打飞数十步,后者凌空翻腾,右手抚在胸前,稳稳落地。
“噗——”
两人几乎是同时同刻,尽皆喷出一口鲜血。
不同的是秦辰显然伤势更重,单膝跪在地上,口中呼吸剧烈,呼出道道白气。
方才那一箭破了自己的心神,自己面对奥姑又不能避开,反而强撑着破开了奥姑的巫阵,使得体内真气暴走,伤了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