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不灭灵光
天光十八年，大离王朝。
皇宫内。
赵笙站在一片朱色栏杆内，一手捂着后脑勺，双眼怔怔，望向前方。
只见琼楼玉宇，珠宫贝阙，蔚为大观。
“我这是……穿越了？”
赵笙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青绢团服，腰间还束有乌带，脚下踏着乌皂靴。
妥妥的古人打扮。
他长叹了一口气。
自己好不容易大学毕业，正是要踏入社会大展拳脚的时候。
没想到刚走出校门呢，走在斑马线上，迎面就是一辆泥头车……
那一刻，他觉得天地都好像在他眼前旋转。
待再次醒来时，周围就是这副模样了。
他摇了摇头，感到脑子晕沉沉的，好似脑震荡一样。
“好疼！”
赵笙将捂住后脑勺的手放开，看到手掌上有一滩褐色的血迹。
前身怎么会在这里？脑袋后面的血是怎么回事？
忽然间，一股撕裂般的疼痛在他脑海席卷。
他疼得直打抖。
一幅幅不属于他记忆的画面在他脑海展开，他仿佛在体验另一人的人生。
“他也叫赵笙，炎京贫民，家中多子女，贫困不堪，父母养活不得，只能将其送入皇宫……
因家无权势，性子内敛，在宫中颇受欺辱……无力打点，被内务府调配宗人府，为不入品的杂役。
这两年宫中用度紧缩，前身已好久没吃饱饭，今日接到一个活计，将一份玉牒送入经历司，便能得一份吃食。
前身欣然接受，将玉牒送往经历司，来这里领到吃食，就被人敲了一记黑棍，死翘翘了……”
看到这里，赵笙忍不住吸了一口寒气。
前身竟然是被打死的，仅仅因为一份吃食？！
这可是大内皇宫啊，都有歹徒如此嚣张吗？
赵笙简直不敢相信。
“到底是谁打死的前身？”
赵笙使劲回忆，但在前身的记忆中，只记得最后领取吃食的画面，都没有看清究竟是谁打了他。
旁边发出一声轻响，赵笙跟惊弓之鸟一样，跳了起来。
扫视四周，发觉无人，原来只是寒风吹来，卷动了地砖上的碎石。
他这才松了口气，继续梳理思绪。
“那凶手打了前身就跑，连尸体都没来得及收，可见也是宵小之徒，不敢在皇宫放肆。”
赵笙眼神闪烁，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关键。
凶手估计都没有想过会将他打死，只是想抢走吃食。
等自己回去了，他定不敢声张，只怕还得躲着自己。
当然，这只是他的猜测，是否有猫腻，还需日后查探。
但无论如何，既然穿越到类似前世古代的世界，能在皇宫都算是好事了。
毕竟古代无论什么时候，人命都贱如草芥。
他能待在皇宫，虽然只是一个杂役，也吃不饱饭，但总归不会饿死，比起大多数人已强了许多。
等一下，皇宫、杂役……
赵笙登时睁大了眼睛，
他喃喃自语，旋即发出一声哀嚎。
在皇宫内，受内务府调配，又是杂役，还能是什么身份？
自然是太监啊！
赵笙心如死灰，面无血色。
前世已死，能穿越也算不差，毕竟也算重活一世。
但变成太监就太搞人心态了啊。
他好歹也是血气方刚的男儿，岂能忍受此等苦楚？
“要不从这里跳下去，或许还能再穿个好身世……”
赵笙向朱栏外瞄了一眼，下方是高耸的台基，跳下去定能摔得粉身碎骨。
但生命不是游戏，赵笙不敢去试。
难道就只能守着残缺之体过一辈子？
赵笙不甘心啊！
“穿越的人都有金手指吧？”
赵笙抱着对主角光环的希冀，尝试低声喊了一句。
“系统？”
“深蓝？”
但都没有回应。
难道只能这样苟活一辈子吗？
赵笙心中失落，但看着天边一轮朝阳升起，金光洒满四周，一副生机盎然的景象，旋即振奋精神。
“既重活一世，总不能碌碌无为，没有金手指又如何，一样要奋力活得精彩！”
他攥紧拳头，朝气蓬勃。
也不知是否精神振奋之原因，他感到头颅一阵眩晕。
下一刻，他的脑海中有金光闪烁，生成了一幅幅壮丽雄浑的画面。
宇宙崩塌，星云碎裂。
仙神厮杀，妖魔哭嚎。
他看到了一重重不似人间的宫殿从天上坠落，看到了漫天的尸骨与血肉如雨水落下。
他还看到了一条漫无边际，广阔无边的天河充斥着天地，将诸天万界崩散，无数生灵死亡灭却。
就在这灭世般的场景中，唯有一点灵光不灭。
而那一点灵光，如今就存在赵笙意识当中！
【不灭灵光，道化无极，先天而生，不死不灭。】
一道宏伟响亮的声音在赵笙耳边响起。
下一刻，他便看到那不灭灵光大放光芒，涌遍他全身，舒爽至极。
待光芒涌到后脑勺时，赵笙感到一阵清凉，抬手去摸，大包已然消失。
而光芒涌到小腹时，又是一股奇异感觉滋生。
“长……长回来了！”
他瞪大眼睛，震惊不已。
“不灭灵光，不死不灭……这就是我的金手指！”
赵笙平复心情，将意识与不灭灵光交感，顿时知道了许多有关不灭灵光的妙用。
“无论自己受了多重的伤，甚至灵魂和意识都被磨灭，都能在一瞬之间重生。
且再无生死病痛之愁，已是长生不老。”
世间多少人都孜孜以求的长生，如今已握在他手中。
赵笙心中大喜，旋即又冷静下来。
他虽然不死不灭，但依旧是个普通人，手无缚鸡之力。
若是被人发现这样的惊天大秘……赵笙都不敢去想。
须知道，古往今来，无数皇帝力求长生。
而赵笙又在皇宫内，一旦被发现，会不会被抓去炼丹、当成唐僧肉吃了……
再想可怕点，就算被人发现吃了血肉不能长生，那会不会被抽筋扒皮，当成肉食？
他可是不死不灭的存在，割了血肉还能长回来，放到军营里，简直是吃不尽的粮食！
再想想不灭灵光带给他的画面，说明这世界可是有仙神伟力的。
仙神也有天人之灾，不能长生，而自己却永生不死，得了长生之道果，岂能不受觊觎？
万一被夺舍了，岂不是生不如死？
赵笙打了一个寒颤，不让自己去想这些恐怖事情。
“一定要低调做人，不能暴露自己，我已经长生，只要谋划得当，总能无敌世间。”
世间有许多人和事，都遗憾于活得不够久。
但他已得长生，什么都能慢慢学。
“就算只练拳，我练它个几百年，又有人谁能挡？”
赵笙挥出一拳，绵软无力，但他仿佛见到自己几百年后，一拳挥出，山崩地裂的场面。
“这一拳几百年的功力，你们谁挡得住？”
赵笙喃喃自语，忍不住笑出声来。
“不争朝夕，细水长流，慢慢来……”
赵笙望着朱栏外的景象，那如重峦叠嶂的皇宫，向世人宣示着它的繁华与壮丽。
可这一切，都与赵笙这样的底层人无关。
“终有一日，我也能登上顶端，哪怕千年万年……”
赵笙在心中暗暗立定目标，转身离去。
目标宏伟，但现实残忍。
他终究只是个小杂役，若是离开太久，只怕会被人找麻烦。
可还走没几步，就看到一群与他同样装扮的太监走了过来。
他们鬼鬼祟祟，有两人抬着担架，有人手上拿着白布，看到赵笙后，同样怔了一会儿。
“你……你不是死了吗？”
其中一人指着赵笙，目光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