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务自由的我真没想恋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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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单相思

“所以你今天这通电话是专门来道歉的?”颜卿把空掉的薯片包装袋丢进垃圾桶,翻身侧卧。

“我需要你的帮助,像以前那样。”

“懂你意思。”颜卿爽快地答应,“不就是通风报信嘛,有什么消息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

“麻烦你了。”颜澜展眉,语调跟着轻快了些。

一切都如预想中顺利,颜卿一定会帮她的。

“之前家里还想让表哥帮我安排工作呢。”颜卿闷声说,“他们在外面商量,全被我听到了。”

回想起那天门外的争吵,阴翳又重回到女孩面上。

但转瞬间,颜卿便将这些不开心的记忆抛之脑后,“我才不去,哪怕没有你的事,我也不会去的。”

她一个本科毕业生,二十多岁,花信年华,头脑清醒,四肢健全,难不成连份正常工作都找不到吗?这点事还需要托人情找关系?

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最差结局也不过是带上一个碗,一根棍子,一条袋子,再钻进桶里去集市上冒充第欧根尼。

正好她在学校选修的是哲学,就当是效仿先哲了。

“我家里的事你不用担心,比起我,还是你那边的形势更严峻。”颜卿适时地转移话题,“你是怎么住进我表哥家的?没提前打招呼就贸然造访,他不会怀疑吗?”

她是真的好奇,怎样做才能伪装成另一个人的身份,并且快速取得信任。

想必一定是经过了多番试探,在重重考验下凭借过人的心理素质,详细的情报资料,以及精湛的演技才能成功吧?

电影里的间谍都这样,临危不乱。

想到这,颜卿开始兴奋了。

“我直接敲门喊表哥。”颜澜如实回答。

“然后呢?”

“然后他就开门了。”

“啊?!”颜卿猛的从床上坐起来,难以置信地叫喊:“就这么简单?身份确认呢?心理博弈呢?”

一个敢敲,一个敢开,好一个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我冒着雨去的,身上都被淋湿了,让我避一下很正常啊。”颜澜解释道,“身份方面,我讲了几件小时候的事,你讲给我的,全部保真,可惜他已经忘干净了,连你叫什么都不记得。”

“这可真是……”颜卿想了半天也没能找出合适的形容词,半截话卡在喉咙里。

一个陌生女人雨夜敲门,声称自己是多年未见的表妹,在完全不了解底细的情况下选择相信,这是古早爱情故事里的傻白甜吗?

幸亏上门的人是澜姐,换成其他心机女,只怕表哥一身家产都要被骗光。

“你们现在进展到哪一步了?牵手了吗?有尝试拥抱吗?”

“我的身份是表妹,是你。”颜澜一字一顿。

“表妹而已,又不是亲妹妹,在霓虹国表亲之间允许结婚,我妈说黎晗深受虚拟文化荼毒,是个死宅,我觉得他说不准有骨科倾向。”颜卿振振有词。

“别闹。”

“好,说正经的,你打算怎么从表妹突破到恋人?等身份曝光吗?”颜卿正色。

没有回答。

这次的沉默时间更久,久到窗外那只山雀都振翅飞走了,耳边只余下无休止的蝉鸣。

“你该不会……什么计划也没有吧?”颜卿忍不住诘问。

“其实是有的。”颜澜停了停,低下头。

有颗小小的玻璃珠滚到了她的脚边,海蓝色的,像是布偶猫的眼睛。

不远处有个小孩子望着她,背着手,怯生生地,不敢上前。

颜澜无声地笑笑,极力表达善意,将玻璃珠捡起,放到长椅的另一端。

然而小女孩却不得其意,后退两步,接着转头跑掉了。

“说到一半停下是几个意思?别吊人胃口啊!”

“抱歉,走神了。”颜澜眼中的光隐没下去,“黎晗对家人缺乏概念,也分不清什么是喜欢,我想以家人的名义,成为他的依靠,等到关系稳固,再主动坦白,从表妹转为恋人,水到渠成。”

“不道德,但有用。”颜卿给出评价,“黎晗心软,真到了那天,即使知道自己被骗,他也离不开你。”

颜澜的做法有种趁虚而入的味道,可她站在上帝视角,不觉得有错。

黎晗的确需要陪伴,但他抗拒与人接触,排斥外界,单凭正常手段很难接近他。

亲密关系也能建立在谎言之上。

她相信澜姐的人品。

“你说他分不清什么是喜欢,是不是打算用表妹的身份,经营恋人间的感情?”

“差不多。”

“我就说他有骨科倾向吧!虚拟文化害人不浅!”颜卿厉声痛斥,再度将话题偏离正轨。

没必要太严肃。

“他最好真的有。”颜澜跟了一句。

“当下我也是你们play中的一环了,说吧,准备什么时候牵手,什么时候拥抱,什么时候接……”

“你说的这些过于亲密了。”

“这也亲密?这难道不是恋人间的正常行为吗?你是动画里的纯情女高吗?你都二十三岁了,姐姐!你当谈恋爱是过家家吗?”

“黎晗精神不稳定。”

“对味了,有感觉了。”颜卿高声叫喊。

“有话好好说,别突然发病。”

“骨科要得就是精神不稳定,爱而不能,隐忍克制,互相拉扯猜测对方心意,还要承受来自内心背德感的折磨,这种小心翼翼不敢触碰的微妙距离感真的太对味了!”

“我是假的,是伪装的,可黎晗真是你表哥,而且确实有心理障碍,不是虚拟角色的人设标签。”颜澜幽幽道,“你平时都在看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缓和一下气氛么。”颜卿嘟囔着,“你们俩都不容易。”

“小卿!出来吃饭了!”

“我妈喊我了,下次再聊,有事一定要联系我。”

电话匆匆挂断,颜澜额头上已蒙了一层细汗。

从钱包里找出身份证,她直勾勾地凝视着姓名栏,眼也不眨。

“我就是颜卿。”

她厌恶曾经的名字。

提上日用品,颜卿刚走出几米,又折了回来。

那颗海蓝色的玻璃珠还留在长椅上。

玻璃珠与小女孩的组合令她联想到一部短篇漫画——贫民窟的晓。

“别把它丢掉了。”颜卿放下玻璃珠。

小女孩早已跑开,这话也不知是对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