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择业
“这不叫养，是预备金，你拿着帮家里买东西，茶米油盐，免不了花钱。”黎晗拧开瓶盖，把饮料瓶递到颜卿唇边，“电解质水，青柠味的。”
给钱不能白给，得找个由头，否则人家面子上过不去。
大学时他看某些富二代就是这么做的，让身边小弟干点微不足道的小事，再付一大笔钱。
富二代有人陪玩，享受被吹捧的感觉；小弟跟着吃喝玩乐，还有钱领，大伙合作共赢。
“家里花钱的地方挺多，预备金每个月给你转一次。”
颜卿接过饮料瓶，大脑空空如也。
颜卿.exe已停止运行。
这钱收了……算不算诈骗啊？在线等，挺急的。
她冒充表妹的目的是快速接近黎晗，顶天算欺骗感情。
不对，恋爱的事，怎么能叫骗呢？魅惑，没错，魅惑。
可一旦涉及到金钱……性质就变了。
诈骗是要坐牢的。
“我自愿的。”黎晗怕她不收，学着她的说辞劝道：“不会告诉你爸妈的，安心收着，工作我另想办法。”
颜卿低头看看屏幕，又抬头看看黎晗，左右为难。
事情开始朝着失控方向发展了。
站在真正表妹的角度上看，这钱没理由不收，她拒绝等于人设崩坏。
但是收了钱，如果东窗事发，她还没能攻略黎晗，这事或许会把她送进监狱。
拘留她不怕，几天就放出来了，换个路线，改头换面开启攻略二周目。
坐牢不一样，几年过后物是人非，届时别说二周目，可能游戏都下架了。
趁颜卿愣神，黎晗伸手帮她点下收款。
“我今天早晨考虑了一下，工作的事，有角度。”
“嗯。”颜卿心乱如麻，没听进去，只管答应。
“你对甜品有兴趣吗？”
“嗯？”颜卿回过神，一激灵。
“甜品。”黎晗解释，“像提拉米苏，马卡龙这类。”
“我大学在甜品店打过工。”颜卿老老实实回答。
“烘焙师？”黎晗眼睛一亮。
有基础，那好说啊，省的从零开始。
“普通店员，负责前台收银。”
高兴早了。
“这样，我帮你报个培训，等你考出烘焙师证书，再盘个店面，赚了算你的，亏了算我的。”黎晗计算成本，“设备改造，证件办理，房租，人工，装修，宣传，这些费用由我垫付，等你盈利再自己出。”
颜卿不语。
她哪敢答应？
开店涉及的金额远远大于每月两万的预备金，量刑时够她多判几年了。
刑，太刑了。
“不感兴趣？”黎晗挠头。
热爱可以成为驱使工作的动力，他想让表妹挑个喜欢的行当。
“换一个，你养过花吗？”
养花是黎晗个人的爱好，他阳台上还种着一朵山茶呢。
“土豆算吗？”颜卿再度发挥她那奇特的联想能力。
“土豆花吗？当然算。”
“不是土豆花，只是一株土豆。”颜卿用左手比划着，声音闷闷的，“有一天我突然想看看它长成什么样子了，就把它挖出来，它还很小，很可爱，奇形怪状的可爱，但是我挖断了它的根，再埋回去还是死掉了，叶子全枯了。”
“我对不起那株土豆。”她垂下眼帘。
黎晗哑然。
原谅他无法与一株土豆共情。
是他太凉薄了吗？还是颜卿比较敏感？
“会过去的。”出于礼貌，黎晗安慰一句，“也许土豆转生异世界了呢。”
“下一个。”他扯开话题，“你对化妆品了解多少？”
“至今分不清口红色号。”颜卿摇头，“粉底液是网购的杂牌，线下化妆品店看起来太高端，不敢进。”
“我也分不清。”黎晗耸肩。
每种颜色的口红都能分出十几个小类，谁记得住啊？
“服装设计呢？”黎晗丢出重磅信息。
女孩子对穿搭格外上心，懂打扮，这点近乎本能。
没有天生难看的女孩，只有不会搭配的姑娘。
学习服装设计相对而言耗时较长，但颜卿仅仅学一下审美就够了。
“哥，你觉得我衣品怎么样？”
“挺帅气的。”黎晗回忆着家里那堆新添的衣物，游移不定，“帅气……美中不足的是风格有些单一。”
颜卿的穿搭偏向中性，全是风衣，衬衫，棒球服，一件裙子都没有。
“你说得对。”颜卿点头，“这是我的审美局限。”
又筛掉一项。
服装面向大众，要多元化，让颜卿开服装店，跟不上流行风向，店内商品全是中性风，拿什么做生意？
不够热爱。
“喜欢宠物吗？”黎晗抛出最后一条。
世上真的有讨厌宠物的人类吗？
论活跃，有阿拉斯加犬，拉布拉多犬，暹罗猫，田园狸花猫；论安静，有巴哥，柴犬，蓝猫，伯曼。
想再省心一点，养只乌龟总行吧？哪怕一周不喂食都能活得好好的。
颜卿缄口不言。
心动了。
她喜欢猫猫。
以前有只小白猫跑进楼道，她在家门口喂了四天。
猫是聪明的生物，你喂它一次，它就会记住这个地方，到点跑来乞食。
第五天，那只猫被邻居发现，以“流浪猫很脏会携带传染病”的名头赶走了。
后来颜卿再也没见过它。
颜卿记性好，这件事始终难以忘怀，时隔多年，再见到类似的小白猫时依旧会难过。
“我……”
话到嘴边，颜卿临时改口，“不讨厌。”
“不讨厌……”黎晗头疼。
很暧昧的回答。
他还不讨厌香菜呢，可每当小区门口摊煎饼的师傅问询时，他还是会选择不加。
喜欢与不讨厌是两码事，毫不相干。
“日子还长。”颜卿掰着手指，“慢慢商量，我先在家学习。”
“成。”
人生大事，的确急不来。
升学，就业，每一次抉择，多年后回想起来，皆是人生中的巨变。
有些人毕业几年还在家待业呢，颜卿才二十三岁，没必要焦虑。
“我去叫护士。”黎晗起身。
输液瓶空了，该回家了。
“你先别动，我回来扶着你。”他放心不下，从果篮里取了一个橘子丢给颜卿，“吃点东西垫着。”
“好。”颜卿笑起来。
黎晗看着她勾起的嘴角，跟着笑了一下。
总算有了点年轻女孩该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