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特殊的小病人

此时此刻，急诊内科一诊室，保洁人员正在进行消杀工作。

诊室外，一个穿戴朴素的中年男人弯着腰身，难为情地向医护人员致歉，“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们的错，给医院添麻烦了，实在对不起……”

“没事儿，孩子不是故意的，您别太自责了。”刘主任温和安慰，并招呼道，“您是梁村长吧？请您跟我去办公室聊聊杰杰的病情。”

梁茂明忙不失迭地点头，“好好好，谢谢医生。”

洗手间里，梁奶奶一边用卫生湿巾替杰杰清理屁屁，一边暗暗犯愁，杰杰腹泻，在看诊的时候，直接拉在了裤子里，然后就开始哭闹，甚至脱了裤子，把粑粑弄在了诊室的地板上。现在裤子脏了，洗干净也是湿的，当下穿什么呢？

“杰杰，奶奶给你洗裤子，你站在旁边不要乱动，好不好？”

杰杰趴在马桶盖上，表情淡漠，手指一下又一下的无意识地抠着墙壁，不论奶奶说什么，杰杰都没有反应。

梁奶奶想了想，脱下自己的粗布外套给杰杰穿上，宽大的衣服遮盖了杰杰的全身，算是解决了问题，可是阴凉的天气，令梁奶奶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梁奶奶！”

这时，护士小钟进来，手里拎着一个纸袋，笑容可掬的说道：“这是刘主任吩咐我从儿科借来的裤子，尺码应该差不多，只不过是八成新的旧衣服，您要是不嫌弃的话，先给杰杰换上应应急。”

梁奶奶意外之余，满心满眼的感动，不禁语无伦次，“这，这怎么好意思呢？刚才杰杰……那，那个对不起啊，我来打扫，裤子不用了，杰杰可能还会拉肚子，万一再……杰杰穿我的外套就好，不能再麻烦医院了。”

“哎呀梁奶奶，医院的保洁大姐已经清扫卫生了，孩子特殊情况嘛，大家都理解，您千万别放在心里。还有这条裤子，我已经拿来了，今儿天气不好，呆会儿可能还会下雨呢，您顾好自己甭生病，才能更好的照顾孙子啊！”

小钟快人快语，说完不等梁奶奶同意与否，直接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卡通形状的棒棒糖，对杰杰笑说道：“杰杰乖，想不想吃糖呀？要是想吃，你就点点头，好不好？”

杰杰表情依旧漠然，但是沉默了半晌后，慢慢伸出了小手。

小钟欣喜，立刻接道：“杰杰真棒！姐姐带杰杰去房间里吃糖，好不好？”

杰杰没有反应。

小钟把棒棒糖放进杰杰手里，然后指了指门外，牵着杰杰的手朝外走，杰杰难得没有哭闹，乖乖地跟了出去。

梁奶奶抬手揉了揉湿漉漉的眼睛，佝偻着身体，趴在水池前清洗脏裤子。

小钟把杰杰带到护士办，给杰杰换好裤子，又拿来几个玩具，一边陪杰杰玩耍，一边尝试与杰杰交流沟通。

奈何，杰杰反应迟钝，不论小钟说什么，都只是低垂着小脑袋，一下一下，重复刻板地揪着袖口的布料，默默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