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带着护卫进皇城
朱由检此前筹划中，提到了“金融”，他不是开玩笑，而是真的觉得很必要。
传统的银两成色不一，使用不便，火耗严重，大明帝国除了压库的官银含银量比较标准，并没有一个具体的货币体系。
银两使用，全看重量。讲究一些的，银角子，银馃子、银元宝，不讲究的，直接就是银块儿。
他有心推广标准化银元货币，只是，不懂技术，西班牙打制币，本质上还是一种银块，被人磨边偷角的，比比皆是。
不如后世的墨西哥鹰洋，近代银元。
他这才需要宋应星这样的理论科学家和工匠一起努力，研发这样的技术。
工匠皇家有的是，都是全国的精华所在。
宋应星对这种西班牙银元并不陌生，甚至研究过打制方法，并不算困难，当下回道：“殿下，这种银元并不困难，虽然含银量高，但是也容易被私熔。”
朱由检有些意外，科学家就是不一样，看到银元就能知道方法，不像后世的自己，看到胳膊，只能想到大腿。
“不，本王想要的不是这个。本王想要的是一种标准化的机制银元，样式统一，含银量统一，重量统一，不易损边折角，而且仿造成本要高。
它的样式，是圆形的，边缘带小齿轮。它的含银量要在七钱二分，银铜锡合金，材质要硬，吹起来放在耳边，会嗡嗡响。
至于图案文字，你若是答应，本王会给你。
若是不答应，本王不勉强，但是，希望你能够保密。”
宋应星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拿着那枚西班牙银元仔细研究了一下，对着监国殿下的要求想了很长时间，这才开口：
“虽然不知殿下是何用途，但学生愿意一试。只是，学生猜测，殿下不是只要几枚，而是需要能够大量生产的造银元机器吧？”
学霸果然很敏锐，朱由检没有因为宋应星的提问不开心，相反，他认为这是一种足够主动的表现。
“是的，本王要的是机器，要求在这里，工匠王府也有，至于用途，你不用管，保密即可。
作为回报，你可以借阅王府藏书，若是需要古籍珍本，本王也会想办法。”
宋应星再次斟酌，这明显不是一个能短期结束的工作，既然含银量确定了，材质也确定，但是配比试验花费的时间依旧不可少，这样一来，未免耽误将来考进士的时间。
“回殿下，学生估计，这事儿时间消耗不短，不知殿下可否有时间限制？
学生还要进场科考……”
朱由检对这个倒是没有非常迫切的需求，这玩意儿就算研制成功了，如何大量生产，怎么推广，即使他当了皇帝，都是短时间内解决不了的。
“这个无妨，先研究着，一个月内拿出银元样品即可，至于机器，你我暂时约定一年？本王配给你银匠二十人，各式工匠三十人，就在王府东北角的后廊房。
你负责提出想法和指挥，他们负责具体实施，其余时间，你自己安排，本王只要结果，有问题可以随时告知护卫，找到我。
你不用整理奏本，明日起，直接入后廊房办事即可，本王会给护卫交代。
只是，本王再强调一遍，要保密，对你兄长也不能明言。
懂么？”
宋应星这回简洁明了，“是，殿下。”
宋应星退出去了，朱由检觉得这事儿有门，机制银元最难的是制边机器和压花机器的研制，其次是回火工艺，这些，他一知半解，只能靠专业人士了。
得，又解决一件难事儿，好开心。
吃过午饭，朱由检决定带队入宫，将下午来举子接待的事情，交代给了王妃周氏。周氏起初不愿意抛头露面，最终还是被说服了。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我夫妻一体，王府好不容易招徕了这些举子，我不在，由你出面，也是一样的。
就算是为了夫君，好不？”
就是这么两句，打动了王妃。
王承恩前来请示，“殿下，是否要打起全套仪仗？”
朱由检摆摆手，没好气地骂了一句：“想什么呢？打什么仪仗？信王府的？还是监国的？信王府不合适，监国仪仗，陛下没有赐给。要低调，你懂么？你个死脑筋！”
刘文炳、周镜、孙应元挑选了一百护卫，穿着兵部新提供的崭新布面甲，一个个英姿勃勃。
“都知道各自任务？”
“知道，殿下！”
“那就走！”
朱由检率先上马，护卫们随后纷纷上马，将他护卫在中间，从中门出府，直奔东安门。
成为监国殿下后，朱由检还是第一次进宫。
东安门警备森严，得到消息等他的，依旧是王朝辅。
朱由检点点头，没有下马。
孙应元禀报一声，分出一半护卫留在了东安门，接管了一半防务，顺便照看马匹。
这是陛下允准的，朱由检亲自看着，倒也没出什么差错。
进宫该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比如只能吃自己带的干粮和水，不能单独行动，等等，朱由检事先已经派人交代清楚。
进了东安门，就只有朱由检还骑在马上，刘文炳，周镜等人只能带着护卫步行。
到了东华门，朱由检才下了马，吩咐周镜比照东安门处置，亲自检查之后，这才带着刘文炳、王承恩等五人，前往乾清宫，觐见皇帝陛下。
来都来了，不看看皇帝，那怎么也说不过去。
万一皇帝怒了呢？
乾清宫寝殿，皇帝陛下在昏睡，张皇后守在一旁服侍，令他惊讶的是，魏忠贤居然不在。
问起皇后，皇后说魏忠贤去文华殿了。
皇帝昏睡，朱由检也不好停留太久，跪谢之后，就直奔文华殿后殿。
刘文炳带着人搜索了后殿，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只是原本安排的太监和宫女，都被朱由检赶走了。
“前殿如何？”
朱由检问王承恩，不是不能问刘文炳，而是没法问。
前殿按照皇帝的安排，现在估计有内阁和司礼监的人在，王承恩一个太监悄悄看一眼，也不怎么打紧。
要是刘文炳偷偷看了，那就是个攻击朱由检的把柄。
封建时代玩政治的人心都黑，下手还狠。
“回殿下，内阁的阁老已经到了，在左侧；司礼监的人也到了，在右侧。”
“魏秉笔来了么？”
关键是魏忠贤，不是别人。
“回殿下，不曾看到。”
这老狗，居然来这招！朱由检心里想着，刘文炳、王承恩帮忙整理了衣服，这才再次说道：
“文炳，你们看好吃食，别让人靠近。王承恩，你随我进殿升座。”
“是，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