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百米神机，恶魔之王，迷雾漩涡
周易做了个梦。
一个很真实，又很光怪陆离的荒诞梦。
睡着后的他，并没有失去意识，而是感觉自己在不断的下坠着、下坠着……
四周没有光，也没有声音，连下坠时的风声和风都没有，只有那种沉溺于深海的孤寂与压抑，笼上心头。
他想要睁开眼，但眼皮却像是被缝上一样，任凭他百般努力，都无法掀开一丝一毫！
于是，他开始鼓动喉咙，想要发出声音，可脖子就像被一双无形大手扼住一般，连声音都无法发出！
什么也无法做到的周易，至此放弃无谓的挣扎，就这样体会着坠落的感觉。
不知道过去多久。
光，蓦然浮现，下坠感消失，双脚有了踩在地面上的实感，周易下意识地眨了眨眼，却发现眼前的世界忽然变得陌生又震撼。
此刻的他，站在一座不知几高的山峰顶端，怔怔地眺望着在远方广袤无垠的灰色平原上，伫立着的那架高耸入云、巍峨壮阔的红蓝色装甲神机。
神机拥有二十八片羽翼，但这些羽翼已残破大半，仅剩十一片无力地向下耷拉着。菱角分明的三角型头部，双眼黯淡空洞，机身构造由一块块高低错落、凹凸感分明的红色甲片组成，透过甲片，能看到机身内部一条条狰狞盘结的红黑色纤维管，以及心脏处，被打出一个前后透亮大洞的核心引擎。
最奇特的是装甲神机的后背，那儿有着一幅椭圆形星图，上边排列着的二十八星宿，竟然全数点亮，即便机甲停止运转，它仍然在发出点点星辉。
在神机面前，又有一尊体型大它好几倍，头部由无数蛇头组成，双眼喷火，浑身覆有羽毛、缠着数百条大蛇，后背长着一对翅膀的人身怪物。
以周易的视角来看，这尊怪物压迫感十足。
它的四周，散落着无数如山岭般粗细的蛇身，相比于神机的惨烈，它也好不到哪去，身体各处残破不堪，一边翅膀被撕下，两只手臂的十根蛇指，仅剩六根，头部缺失大半，泼洒的血液如同汪洋一般，凝结成一层厚厚的血块。
“这……”
周易不禁骇然，被这两尊抵死相缠的巨人给震撼到无以复加，浑身血液仿佛结霜一般，令他呼吸停滞。
这是他第一次直面神机，也是他头一次见到二十八星宿全开的存在，那种大气磅礴、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霸道之势，即便死去，仍然尽显无余！
当然，蛇头人身怪物的压迫感比起神机来说，也毫不逊色，那种毁天灭地的气息，让周易心悸不已，即便是隔着浩瀚无垠的距离眺望，他也感觉到有种灵魂皆颤，想要匍匐膜拜的冲动。
震撼过后，是迷茫。周易分不清这是虚幻还是现实。他试着捏了自己一下，痛感清晰传来，如果这是梦，那这太过于怪异。
而且，人是无法梦到自己前所未闻的东西吧？年少无知的他，虽然曾神往过神机，但这些年来，他一次都没有梦到过，因为他根本想象不出，那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可现在，他亲眼看到了神机，还是二十八星宿全开、栩栩如生的神机，这让他不禁怀疑起——这真的是神机吗？人类，真的能造出这样的巨人吗？
「帝皇神机，集一国之力，花费数百年打造而成，隶属于失落古文明，号称日不落的大英帝国，持有者为第一任君主，维多利亚女皇，驾驭者为帝国元帅伯纳德·劳·蒙哥马利，神机编号0001：君王」
正当周易对这架目测上千米不止的神机感到无法理解时，视线中忽然飘出一行字幕，阐述了这架神机的具体来历。
这让他一时间惊疑不定，赶忙擦了擦眼睛，怀疑是不是眼睛出问题了，怎么眼前还会浮着一张字幕呢？
可...
任凭他如何擦眼，那张字幕仍然浮现在半空中。
“啪！”
周易当即抽了自己一嘴巴，脸颊火辣辣的生疼。这既证明他不是在做梦，也证明这张字幕，多半是真的。
怪哉。
他侧目看向那尊与君王厮杀的蛇头人身怪物，眼前的字幕随之一变。
「堤丰，古希腊神话中的恶魔，别称一切恶魔的王、恶魔之神、妖魔之父，泰坦族的一员，曾将宙斯手筋脚筋打断。与妻子厄喀德那生下了许多可怕的野兽，如地狱恶犬刻耳柏洛斯、九头蛇海德拉、鹰身女妖哈皮、狮头羊身怪奇美拉、啄食普罗米修斯的秃鹫、半狮半鹫怪格力芬、双头犬奥特休斯和尼米安巨狮」
堤丰……
名字听起来倒是挺普通的。
——这是周易的第一感，他觉得还是名为君王的帝皇神机更加大气磅礴，也更加有气势。
话说回来，无论是古希腊神话，还是失落古文明大英帝国，都是周易闻所未闻的事物。他猜测，这些或许是好几千年前的事了，也或许是他单纯地太过于孤陋寡闻，毕竟他生活在最底层世界，所接触到的事物相当有限。
恶魔和怪物这种东西，他生活的世界是没有的，起码在贫民窟里没有见到过，不过倒是有着披着'人皮'的恶魔，这种遍地都是。
“呃？这字幕…该怎么收起？”
吐槽完恶魔的名字有些普通后，周易挠了挠头，对这张遮住视线的字幕感到犯难，但也就在下一秒，字幕仿佛有感，唰地一下消失。
然后，他迎来了下一个问题——他这是在哪？他怎么来的？又该怎么回去？
明明只是睡了一觉，一睁眼就发现自己站在山巅，看着两尊巨人抵死相缠，血红色的云雾缭绕在山下，看不见虚实。
周易回头看去。
本来他是想看看下山的路，却猛然发现，身后一片虚无。
而在他的注视下，虚无似有所感，凭空浮现出一个灰黑色漩涡，它以顺时针方向转动着，从感觉上来看，这像是个传送门？
不管怎样，很显然，周易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个就是试着进入漩涡，一个就是从这儿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