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黄金之血
大约两百年前。
德克萨斯独立战争期间，出现了一场参与人数不多、结果也是失败，可最终却被许多人铭记，甚至至今仍在德州鼎鼎大名、家喻户晓的战役。
200名德克萨斯民兵，面对超过3000人的墨西哥军队，战到了最后一刻，最后一人。
这场温泉关式的战斗，被称为阿拉莫之战。
可以想象，这是一场充满了悲壮气息的战斗。
那两百个不屈、不降、不畏死的士兵，变成了两百个不屈的灵魂。
它们诞生之后所释放的气息，吸引了一位非常热衷于在地球行走和收集灵魂的地狱领主。
而在距离阿拉莫要塞不远的地方，也有一个对灵魂有些偏爱或者说是好奇的人，不过他对什么不屈的灵魂丝毫不感兴趣，反而因为身边之人的原因，更倾向于解救那些在冤屈和不幸中死亡后却仍然无法进入天堂，同时又充满愤怒和不甘的灵魂。
后者，建起了一座“灵魂小镇”。
当地狱领主收集完战场上的所有灵魂后，他也毫不意外地发现了这座小镇。
或许是因为后者的特殊性，导致他所解救的灵魂也发生了一些未知的变化。
对于地狱领主来说，那是他见过的质量最好的人类灵魂，没有之一。
于是，双方顺理成章发生了冲突。
最终。
地狱领主跪在后者面前，发誓永远不会再踏足这片土地。
当时的场面有两个见证者，一对有着血红色头发的兄妹双胞胎。
过了一百多年，大约五十多年前。
豪克一家人带着家中不幸病逝的小女儿的照片，踏上了为她完成遗愿的旅途。
当他们经过圣安东尼奥（阿拉莫地区附近）的时候，不巧地碰上了一个背叛新友谊镇的吸血鬼。
豪克家族七个人几乎被吸干全身血液，单纯被吸血的人只会死亡，不会变成吸血鬼。
最后时刻，雷德用自己的血救了他们。
又十多年后，那个人带着自己的妻子离开了。
几乎前后脚的时间，约翰·豪克开始频繁做梦。
梦里，他又回到了当年和妹妹整日无忧无虑一起玩耍的时光。
几天后，他就遇到了一位老绅士。
不管约翰是不是吸血鬼，他都愿意相信自己的妹妹可以回来。
签下契约后，他果然如愿以偿。
然而仅仅七天之后，他的妹妹就被老绅士带走了，同时被带走的，还有一家七个吸血鬼未来的灵魂所有权。
-----------------
前面的故事先不说。
约翰的故事，从开头起，就让莱恩嗅到了浓浓的套路味儿。
上辈子，还有这辈子，他都失去过亲人。但不管是以前的他，还是以前的莱恩，都不会相信这种套路。
以前的他是个非常坚定的唯物主义战士，以前的莱恩在父母潜移默化的教育引导下也有着一颗相信地球现代科学的心。
可能正是因为约翰成为了传说中的吸血鬼，所以才会对这种事情深信不疑？
又或者是，这些土地上的宗教信仰和理念扎根太深，以至于在上帝不闻不问的时候，主动凑上来的恶魔才会更容易被人接受？
目前，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表明，豪克一家是否从最开始就步入了墨菲斯托的陷阱。
然而莱恩已经严重怀疑：就连约翰妹妹的疾病，也是由墨菲斯托一手推动的。
对于一位成名已久的地狱领主来说，两百年根本不算什么，提前五十年布局也很合理。
也许他不知道莱恩的父亲会离开，但这并不妨碍他朝这里落下棋子，继而静默地等待着不知多少年以后才会出现的时机。
墨菲斯托是幸运的。
或者说，他不断的努力在一次次积攒之后，结出了和幸运一样的果。
莱恩想了一会儿，对约翰说道：“你妹妹的灵魂目前应该还没事。”
约翰没有反应。
莱恩顿时皱眉。
“这个结果，我觉得完全可以接受。”
约翰抬头，表情明显惊讶于莱恩的言语，跟着，眼中渐渐浮起对朋友的失望。
“既然她目前暂时没事，那你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努力提升自己，直至某一天积累到足够的实力，把她从墨菲斯托的手上接回来。有问题吗？”莱恩直勾勾地看着他的眼睛。
雷德在旁边点头：“莱恩说的没错。约翰，索菲亚的灵魂一定还在墨菲斯托手里，你还有机会！”
约翰眼神愣愣地看着两人，起伏不定的眉峰昭示着他同样波涛不定的心绪。
莱恩瞳孔一圈金环璀璨闪耀：“墨菲斯托的确很强，刚才他展现的实力也许不如他在地狱维度内的万分之一。”
约翰顿时惊得微微张口，雷德也愕然地看向莱恩。
“但是，约翰，你要记住，很久以前，他的实力就已经是现在的程度了。这意味着，他几乎已经抵达了自己上限。而你，连自己的上限在哪儿都还看不到。”
“可……可我只是吸血鬼，吸血鬼的上限……”
“目前吸血鬼可见的上限是德古拉，实际上是瓦尔纳，他几乎是古神之下的巅峰实力，不会比墨菲斯托差。”
约翰一把握住莱恩的手，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以至于声音出现了丝丝的颤抖：“莱恩，我该怎么做？”
莱恩毫不犹豫地给出答案。
“跟我走！”说罢，他扭头看向雷德。
雷德一愣：“我也要？”
“是的，舅舅。”
“可我早就习惯了这里……”
“习惯可以养成，也可以改变。”莱恩顿了一瞬，又道：“你知道世界快变了。”
是陈述，不是疑问。
雷德迎着莱恩认真的目光，眼睛轻轻颤动。
好一会儿，他才叹了口气：“是的，我发现了。神盾局的情报做得还不错，我看到的东西越多，越是觉得这个世界好像和以前即将大变的时候很相似。”
“每逢大变，必有大乱。新友谊镇不可豁免，我们也都一样。”
莱恩很平静，但或许正因如此，雷德才更觉得怪异
“说真的，莱恩，你现在的语气，让我想到了你的外祖父。”
“嗯？”
“每当他准备好要做那些‘大事’的时候，都会对他的手下这样说话。”
雷德斜眼看他，眉头高高挑起：“你该不会是想要做什么统治世界的美梦吧？我跟你说，这种想法是极其可笑的，从古至今……”
“好了。”莱恩开口打断，轻轻叹气：“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
“那你想做什么？”
“成长，以及自保。”
雷德一怔，“真的？”
“是的。”莱恩毫不犹豫地点头：“舅舅，你可能并不了解，未来可能出现的敌人会比地狱维度中的墨菲斯托更强，而且他的实力也不会有丝毫的减弱，甚至，也不止一个。届时我们受到的影响是全方位的，就好似这里所有的灵魂曾经遭遇过的一样，也许，我们会在无声无息中……死亡。”
雷德和约翰同时愣住。
“你们，一个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仅剩的亲人，一个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没有必要欺骗。我想做的事情，就是尽我所能，将未来可能遭遇的一切事情的主动权，都抓在自己手里。”
片刻，雷德轻缓摇头。
“这很难。”
莱恩轻笑：“那就迎难而上。”
“我可以！”约翰言语铿锵，他目光坚定地看着莱恩：“你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雷恩拍拍他的脑袋，感慨地道：“以前我也劝过你，那时候你怎么不像现在这样呢？”
“我只是觉得，莱恩比我们强。”
雷德白了他一眼：“你知道我有多厉害吗？”
作为瓦尔纳的儿子，二代吸血鬼，雷德不可能弱，方才不出手，只是因为他看到莱恩已经提前有了动作。
当然，他和墨菲斯托之间还是存在差距的。
然而，约翰还是理直气壮地道：“我不知道啊，因为你一直以来除了上班之外什么都没做，但你知道莱恩出去这一个月做了些什么，所以，我更相信莱恩！”
雷德无法反驳，因为他真的很宅，欲望极低。
“好吧，孩子们，我知道你们都很有冲劲，也很愿意为了自己的理想而不懈奋斗，作为一个老家伙，我当然很愿意帮你们实现目标，不过……”他看着莱恩，道：“我不问你为什么刚才对未来的预计会说的那么斩钉截铁，但你的想法是，就凭我们这几个人？”
莱恩笑了笑。
“约翰刚才没说错，过去这一个月，我的确做了不少事。明天跟我去俄罗斯看看？”
“好啊，不过在这之前，我觉得现在是时候把你父亲留下的东西交给你了。”
莱恩闻言神情微肃。
只见，雷德忽地展开双臂，背后顿时腾地展开一对巨大的蝠翼。
长达五米的翼展，深红的骨骼支撑着黑色的翼膜，遍布蝠翼的道道红色纹路内，涌动着精粹的血光。
倏地，他宛如瞬移般在原地消失，直接出现在圆形广场中央上空。
一轮巨大的圆月衬出一个充满传说气息的黑色剪影。
下一刻，雷德对准下方探出手臂，一道血红光柱顷刻坠落。
广场震颤，裂纹蔓延，石板碎裂后混着土壤向下坠落。
不多时，莱恩眼前出现一座宛如黑洞般深不见底的竖坑。
雷德身影一转，蝠翼收拢，冲入其中。
少顷，他飞了出来，手中抱着一颗镂空的银球。
球内，黄金般的光芒夺目璀璨，持续盛放。
雷德郑重地将它交到莱恩手中。
“这是他的血，也是镇上所有灵魂的未来。”
这一刻，莱恩仿佛听到了整座小镇都在他的耳畔发出满怀期盼的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