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此时,黄鹂还不清楚,发生了如何骤然转变,一直被那俩兵卫拎在手里,垂头蔫蔫,无力耷拉着两只爪子,在半空来回晃荡。
突然被兵卫放到地上,还未反应过来,腿脚一软,‘噗通’一pi股摔在地上。
“诶呦”她一叫。
耷拉着脑袋,两手pi股,忽见眼前一双大靴子,抬头一瞧,心顿时‘咣了当’一下。
赫连阜跟堵墙似的正站在她面前哪。
黄鹂睁大眼睛,发现好像他在对自己笑,笑意浅浅,藏匿眼底,不易被旁人发现,她却看得见。
“赏!”赫连阜一声。
老管家立马拿过一个大银锭子:“丫头,拿着啊,这是爷赏你的。”
黄鹂盯着老管家手里的银锭子发愣,眼睛眨了两眨,思索,这白亮亮的石头给她做啥,是能吃啊,还是。。。。能吃啊?
“还不快拿着,拿着,谢爷的赏啊。”老管家把银锭子塞到她手里,小声催促道。
黄鹂一脸不解,非塞块石头给自己,还要谢,正疑惑呢,赫连阜忙阻止道:“免了,你先带她下去。”
老管家听命,把黄鹂带了下去。
赫连阜这才擦了擦方才猛惊出的一脑门子汗,险些让那丫头开了口,这要是在众目睽睽,唤他一声‘老大爷’,他的一世英名啊!
心里琢磨,得找个空儿好好‘教育教育’这丫头才行。
“好,好啊,呵呵!”唐爵突然冷笑起来,只见一干大臣同时打了个激灵。
“赫督统,今日一宴,难得的好。。。本皇子,记下了,回宫!”唐爵一摆衣袖,大步而走,可伤势真得不轻那,没走两步腿脚便软,只得灰溜溜让四个侍卫抬了去。
众大臣知趣,见情景纷纷奉承。
“只有赫督统敢把那禁看不禁用的四皇子教训得如此灰头土脸啊!”
“唉,我看,连看都不禁看,竟还想癞蛤蟆吃天鹅肉!”
这话说得又过了,纵使大家心知肚明唐爵方才做了什么,这半天,既然谁都没挑明儿的事,就更不能堂而皇之说破口。.
突然气氛有些冷然。
然而,赫连阜却出奇般得没黑脸,不知是没在乎,还是压根儿就没听见啊,反而突地自顾笑起来。
众人吓一跳,这又是怎么情况啊,面面相觑一阵,只得跟着一起干笑。
赫连阜突又一停,扫过一眼。
众人也紧跟闭声,只有一个脑残大臣,一时没刹住闸还在那儿笑个没完,旁人又是给眼色,又是揪他衣袖,这才尴尬停住。
赫连阜心情大好,全然不在意,只顾笑道:“散了,散了。”
他便步伐轻盈得离去。
李静怀三人也跟了上。
渺渺也默默回了院子。
留下了一干大臣只顾在哪摸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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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哈,咳咳。。。”秦二笑得岔气儿,忙拿杯茶喝上两口压压,因过于激动,气儿走水呛进鼻子,只见鼻孔流出两柳水来。
秦大见了瞪一眼,心道,平日装得风度翩翩,实质脑残的很。
秦二没看见,光顾着低头擦滴在裤裆上的茶水。
“呵呵,真没想到大督统身边一个小小丫鬟都有这般身手,可真不简单。”李静怀边琢磨边摇头笑道。
赫连阜也觉得有趣,看来这丫头真是个愣头青,不过这次愣得很是地方,算是将功抵罪。
“嘿,大督统,这么有趣的丫头是从哪里弄来的?以前我怎没见过?”秦大问道,心想打听出这丫头哪家买的,自己改日也去那家看看,这丫头还有没有其他姐妹啥的,也买个回来。
“大哥,我说你这记xing,这丫头你怎没见过?”秦二一旁卖起关子。
“我见过?我啥时见过?”秦大怎么也想不出。
“你忘了?半月前,回城在城门大街,有个小丫头。。。”秦二可有个好眼力,即使黄鹂现在衣着打扮有了变化,小脸干净了,也润了许多,但人得动作神态不容易变,曾经易了容得间隙都无法逃过秦二这双锐眼,跟何况小小黄鹂。
秦大抓耳挠腮,依旧想不出,他这人恨不得,昨个你bao他全家,明个儿一觉儿起来就忘。
这话虽对秦大用处不大,却无意点醒了另个‘梦中人’。
原来啊,回城当日,那个趴在地上拼命捡花生的小丫头就是她?
赫连阜不觉笑意加深,是,可不就是她!
‘哗。。。'一桶热水倒进浴桶,腾起蒙蒙水雾,冒着白烟。
“你快点,爷就回来了。”门口站个二等丫头,催促着。
热气儿扑着黄鹂小脸蒸得发红,发热,汗滴顺着额角滑到耳际,抬起胳膊用衣袖擦了下,气喘吁吁道:“倒完了。”
那二等丫头躲着热气,探了脑袋看了下浴桶里的水,指指道:“不够,再来两桶。”
黄鹂颤着胳膊抖着腿儿,已经倒过了七八桶,现在全身发软腿儿也抽筋,还要再来两桶,几乎脱了力。
她累得有些恍惚,觉又闷又热脑袋发昏,真想就这么躺在地上算了。
“发什么愣,快点动起来啊!”那丫鬟又催促一声。
她呼着气又去水车提了水来,双手死死攥着提手,恐微一松懈就提不住了。
她发抖晃晃悠悠走到浴桶前,再想托起水桶把水倒进去时,这胳膊可不听话了,两次都没能托起来。
这时,门口跑来一丫鬟小声喊道:“爷,爷来了,好了没?”
“好了,好了,快好了。”转来又急忙催促黄鹂:“快点快点,爷来了。”
黄鹂咬着牙,鼓着脸,抖着胳膊努着劲儿,费劲往起一托,赶紧抵住浴桶沿儿,实在快拿不住了,她身子前倾抵着浴桶欲要倒水,不料,突然腿一抽筋脚一软,水桶重量一带,‘噗通’她一头歪进浴桶里。
吓得一旁丫鬟惊呆失声。
“给爷请安!”此时,门外丫鬟微声传来。
只吓得屋里丫鬟
一跪在地。
黄鹂一无所知,在浴桶里‘呜呜哇哇’地扑腾几下,才扒住了边沿从水里露出脑袋,大口喘着气。
这时,赫连阜乐呵呵进来。
“请。。。请爷。。爷。恕罪!”跪在地上的丫鬟衣裤浸湿,哆哆嗦嗦埋着头,紧闭得双眼就要挤出泪来,尽有将要与世绝别之意。
这一幕颇让赫连阜意外,低头一看满地水,顺着流水看向浴桶,又从浴桶底部慢慢往上瞧,有些不妙预感,如实对上一双惊悚的大眼睛。
她在浴桶里只露个湿漉漉圆乎乎得脑袋来,大眼睛直溜溜贼着他。
他错愕眨眨眼,她也跟着眨眨眼,二人对视片刻,他终是在凌/乱中缓过神来,却是忍俊不禁。
她缩缩脖子,把脑袋藏得更低,只露出一双眼睛贼着他。
“你去再换桶水。”赫连阜先对跪在地上的丫鬟吩咐一声。
那丫鬟以为自己听错,愣了片刻,赫连阜扫来一眼,她才有些恍惚地应一声是,慌张张退了出去。
黄鹂眼睁睁见别人跑了,那自己咋办?望着门口的方向,咽咽口水。
这时赫连阜已经大步走来,不等她反应,一手把她从水里捞起,拎着她进到内屋,从架子上顺手拿了个毯子,扣在她脑袋上,就把她往桌上一放。
她扣在毯子下东张西望,良久也没个动静,才从底下伸出脑壳,发现屋里就自己一人。
这屋子大,却不冷,即使身上湿/淋淋滴答着水,仍旧半点未寒。
她低头瞧瞧屁股下的桌子,桌子上摆着两盘点心,两盘水果,这下子可馋坏了。
放在进她伸手可及的地方,不是在引诱她‘犯罪’?
她伸出粉红舌尖舔/着嘴儿,眼睛盯着桌上的东西怎么也拔不出来了,她自是知道偷东西不好,半天也只是不错眼珠得盯着,即使思想早已超越了行为,只仅此而已。
不料,‘吧嗒’一滴哈喇子滴在一块点心上。
她心头一紧,伸手想去灭迹,又想不得先毁尸才能灭迹嘛,于是有了几分‘正当’理由来,想着反正点心也脏了,扔进垃圾桶,不如扔进自己肚子里,反正都是要扔,扔在哪里区别不大。
她仍有些做贼的心虚,挠挠爪子左顾右盼,犹豫片刻,终伸出爪子拿了一块,确是滴了自己哈喇子的那块呐!
美滋滋的吃完这块,又爬过去盯着,心想,我只是看看,不摸也不动,再看看就好。‘吧嗒’又一滴哈喇子如愿地落在另一块点心上,她心又是一紧,揉/揉鼻子瞧瞧四周,告诉自己最后一块啊,毕竟也没更好的办法毁尸灭迹了。
于是她咧开嘴,又吃了一块,再爬过去盯着,这次闭紧嘴巴,绝不能流哈喇子了……
赫连阜洗过澡回来,似笑非笑手里拿着一套小袄,撂在桌案上,看她一眼示意:“去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