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成功率的秘密
竹叶坊门前停着规模堪称庞大的车群，拉车的动物五花八门，算得上什么都有。季逢春矮身便进了一辆看着最顺眼的马车。
季逢春一上车，看到车内坐着的两个人后，便愣住了：“是你？好巧啊，你也被青竹娘娘拉去外派了？”
他对面坐着之人，正将拐杖搁在车座旁，赫然是独腿丹师，陆昊。
陆昊笑了笑：“这可是我主动申请的外派机会。听闻工造司里有工匠，擅长傀儡制造之术，我最近攒了些钱，准备去找人安个假腿。”
“噢~！”季逢春看着他空荡荡的裤脚，有些恍然大悟。难怪他感觉陆昊看起来比之前要开朗了不少。
季逢春坐到他对面，扭头看着身旁的另一人：“我叫季逢春，你呢？”
身旁之人是个女生，看着有些高傲，她侧头撇季逢春了一眼，又转过去看着窗外：“介绍自己时带上身份，这是基础的礼节吧。”
季逢春嘴角拉下，心里有些不快，却还是再次说道：“八品符师，季逢春。”
“八品藤匠，佟慧。”佟慧转过头，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我没听说过坊里还有八品符师啊？我以为你只是九品。”
坐在对面的陆昊，表情更是惊愕：“逢春兄，你已升至八品了？怎能升得如此之快？”
季逢春脸带微笑：“运气好罢了。”
“这可不是运气好就能形容的。”陆昊眸中闪过一抹光芒，“我自知升品之路唯有三条：财富、努力与天赋。”
“实话说，在竹叶坊里上工的所有人，基本家境都算不得太好的。逢春兄能如此快速的升至八品，看来符道天赋定是非凡。”
“没有没有，一般吧。”季逢春谦虚地摆摆手。
“冒昧问一句，逢春兄你制符时，成功率几何？”
季逢春想了想，决定往低里报：“大概六七成吧。”
事实上，他绘制九品符箓时，失败率不足一成。
“这么高，骗人的吧？！”佟慧忽然失声叫了起来，她看向季逢春的眼神满是震撼，好一会儿才缓缓平复，“不好意思，是在下失态了。我只是，嗯，有些惊讶。”
陆昊点点头，似乎是对这数字不算多意外。
他叹了口气：“想当初，我只是九品丹师时，炼丹成功率也就只有三成。一炉丹里七成都是废丹。”
“现在升至八品丹师了，情况好些。一炉丹里，两成是八品丹，三成是九品丹，剩下的五成仍是废丹。”
“这样一算，成功率堪堪才到五成，真是惭愧啊。”
“这...多练练会上去的吧？”季逢春只能笑着鼓励道，“肯定会越做越好的。”
“不，不会。”
陆昊往车厢后靠了靠，神色有些认命般的落寞。他自嘲地笑了笑：“制物成功率直接和天赋挂钩。拿丹道来说，就算我将炼丹流程优化至完美，火候拿捏极致精准，自身灵力的波动，也会导致废丹的出现。”
“而我所说的天赋，便是这份灵力波动性的高低。与所行大道相性越高之人，灵力波动便越小，直接体现在外，便是失败率大大降低，制物成功率远超常人。”
“难怪我制符时，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败。原来还有所谓灵力波动性的说法。”季逢春恍然大悟，心中也是生出一丝庆幸。
从他制符的成功率来说，他在符之一道上，显然是有极高的天赋。
如果能“知道”自己对每条传承的天赋就好了，这样自己就能有选择性的挑高天赋的修行。
季逢春心中一动，忽然想到了他所掌握的【知道】传承。
自知之术升至八品后，能知道自己的天赋吗？
他还在思索间，佟慧忽地冒出了一句话：“我听说世上有奇物，能增加个人对特定大道的天赋，不知陆昊兄可有听闻？”
“这是自然。”陆昊点点头，“不过那种东西，都是三、四品的传说之物了。与其追求所谓的天赋，倒不如找些能稳定灵力，降低波动性的物件。”
“就拿我所修的丹道来说，寻一味灵火、或使用优质燃火物，或换上高品的丹鼎，都能帮助降低灵力波动性，变相提高成功率。若你对成功率有所困惑，不妨试试多用些趁手之物。”
“原来如此。”佟慧似有所得。
季逢春也忍不住频频点头。
陆昊提出的灵力波动说，看来已是琢磨许久，这对他的启发也是甚大。一味闭门造车，果然不是最好的修习之道。
还是得和同道之人多多交流才是正理！
想到这，季逢春想起了那胖蛇所说的“符咒部”。工造司里，应当聚集了一批专职符箓制作之人吧。有点期待和他们的见面了啊。
......
车队行至闽江城内，将所有人都运到了城北靠外墙的一处超大型的建筑群落中。
陆昊被人带去了【炼丹部】，佟慧则被带去了【护具部】。
一路走来，季逢春已从谈话中得知，佟慧擅长编织一种名为藤牌的盾牌。她能用灵力细细编织灵植荆条，将其制成防护能力惊人，又极其轻便的护盾。
他等了一会儿，那矮矮胖胖的蛇妖便咕涌着挪了过来。
季逢春发现他行进的姿势特别喜人，不是和其他蛇妖一样轻盈地游动，而是像毛毛虫一样卷曲着前进的。
“季逢春，对吧，你和我来，我带你去符咒部。”
季逢春跟在他身后，趁机问道：“不知我该如何称呼阁下？”
“奎八，你叫我奎八就好了。”名为奎八的胖蛇妖，咕涌咕涌地走着，“我在工造司里，还算有些话语权。你有事，可以到人事部来找我。”
“喔。”季逢春不再言语，仔细认起了路。工造司内部楼宇众多，道路繁杂，一不小心便容易迷了路。
七扭八拐间，奎八将他带到了一处足有七层的楼阁中。
一身着宽松袍服的男子，似乎已在门口等候多时了。
奎八上前讲了片刻，便示意季逢春过来。
“季逢春，这位便是符咒部的部长巫一航，巫部长是一位七品咒师，符咒不分家嘛，你们关系也算是很近了，你以后便听他指挥了昂。”
奎八让两人认过后，便匆匆忙忙地咕涌着走了。
巫部长没带他走进楼阁，而是线在门口问道：“听闻你是城西竹叶坊外派来支援的八品符师？”
“是。”
“我先和你说好，目前工造司里压力很大，上面下达了很多制作指标，这也是我们不得不请外援的原因。”
巫部长看着三十岁上下，脸上蓄着两撇八字胡，说话时胡须不断颤抖着。他转过头来，面色有些严肃，“我问你，你一日能生产几枚符箓？”
“如果是九品符箓的话，大概十多张是没问题的？”季逢春往低报了点，不想让自己显得太过出挑。
“这么多？！”巫部长显然有些惊到了，不过转而他又皱起了眉，“为什么不讲八品符箓？你一天能画几张八品符箓。”
“这，我昨日刚晋升入品，还没仔细测算过......”
巫部长眉头一竖，竟突然冒出了些怒意：“刚晋升至八品？那你和九品符师有什么两样？”
“真乃胡闹也，我符咒部是缺人，但缺的是能做事之人，不缺每天借口练习符术，蒙头混日子，而不产符的酒囊饭袋。”
巫部长甩袖走进了楼内，命令道：“马光，你来带新人！”
“啊？我不要啊。”
季逢春愣在原地，他还没反应过来，巫部长的身影已是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