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是大伯告的密!
季逢春和奶奶下楼来到了齐云楼三环附近的厅堂中。季家在此摆了五个大桌,将将占据了三环厅堂的四分之一。
厅堂里已经相当热闹了,大家聚在一起,热热闹闹的有说有笑。
季逢春看着眼前这一幕,带着些惊讶的看着奶奶:“不是说就去大爷爷家吃个饭吗,怎么来会堂了。”
“你瞧瞧今天来得这么些人,大爷爷家怎么坐得下。”奶奶笑着拍了拍他,“哎呀大家伙聚一聚也好的,你坐你堂哥他们那桌去吧,和大家好好聊聊天。”
奶奶则笔直向前,坐到了最前方的主桌。
一路上,不少人都热情地和她打着招呼:“四奶奶!”
“四姑妈,最近身体怎么样啊?”
她一边笑着应和,一边坐到了大爷爷身边。主桌上除了大爷爷之外,还坐了两位老者。
四位老人,这便是季家仅剩的“财富”。
季逢春想到这两个词,心里突然咯噔梗了一下。
“逢春哥,这里,这里!”
他转过头来,发现季灵铃正欢快地和他打着招呼。
她所在的饭桌上,熟面孔还不少。
除了青春靓丽,正在众人围捧中对他招手的季灵铃外,远侧还坐着沉默孤僻,低头默默玩着手指的季柏;桌子另一角,他还看到了季宝财正偷偷觑着他,脸色阴晴不定。
季灵铃周围聚了四五个人,正热切地手拿着些符箓让她评点着。
其中一位见到季灵铃主动招呼着季逢春后,表情立刻古怪了起来:“季逢春?你怎么也来吃饭了?”
季逢春安然坐到了季灵铃身边:“大爷爷请我来吃饭的,怎么,这饭我吃不得?”
他抬头瞟了眼说话之人。这人是季正同,三叔的儿子,外貌不差,性格讨厌。
季正同切了一声:“你这位置是我的,干嘛坐我位置?”
“谁和你说的?”季灵铃嚷了一声,不满地看着他,“这是我专门给逢春哥留的位置!”
季正同惊愕地回身看着季灵铃,有些手足无措地说道:“啊,灵铃,我不知道。你,你怎么给他留位置啊。”
季灵铃不搭理他,只是凑过来,兴奋地悄悄说道:“你怎么回去还换了身衣服?不过这身新衣服,蛮好看的嘛!”
季逢春笑了笑:“奶奶一定要让我换上再来吃饭。话说,你知道今天要来吃饭?”
“原先是不知道的。”季灵铃摇了摇头,“我回到家刚坐下,我爹就把我领出来了。说是大爷爷要宣布个什么事。”
站在她身后的季正同,看到两人如此亲密地交谈着,脸都有些绿了:“你们俩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没有人搭理他。
季灵铃只是继续问道:“逢春哥,你知道大爷爷要宣布什么事吗?”
“额......”季逢春心里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了,“大概是和鸟妖相关的事情吧。”
季灵铃还想开口,身后传来一道中年男性的声音:“菜来咯,你们几个小的全都回位置上坐好啊。”
他端着一个大托盘,将其中的菜一样样的摆在桌上。
“大伯。”“大伯辛苦了。”“爹。”“大伯父。”
季逢春也随众人一同礼貌招呼道:“大伯好。”
正端着菜的这位就是季宝财的爹,季景奎。他是大爷爷的长子,如无意外的话,日后将会顺理成章的成为季家的下一任家主。
大伯季景奎笑呵呵地将菜摆上桌后,看了眼坐在对面的季宝财,抬抬下巴命令道:“你坐那么远干嘛,坐过来,坐到春儿旁边。”
季宝财惊愕地看了眼季逢春,又看了看自己的爹,随后乖乖地起身挪起了凳子。
大伯继续笑呵呵地对桌上的小辈说:“你们这桌人都齐了,先吃起来呗。我让你们伯母在后面加紧烧菜呢,菜马上就好。”
大伯转身离开了,桌上的气氛却安静的有些异常。
大多数人都或明或暗的,用形色各异的眼神打量着季逢春。
他身边的季灵铃,也用一只手撑着头,张嘴无声问道:【什么情况?~】
大伯肯定是知道了什么。
季逢春心里无奈,手上则拿起筷子哆了哆:“先吃饭吧,再不吃菜冷了。”
坐在他旁边的季宝财,心神不宁地拿筷子戳着面前的菜。
他将桌上的蹄髈用筷子分得稀烂后,突然拣了一大块精肉,夹到了季逢春碗下的骨碟里:“这蹄髈好吃的,你尝尝。”
季逢春着实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他拣起精肉,试探着说道:“谢...谢?”
季宝财的脸色突然苦了起来,他眉头紧皱,嘴角咧开,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季逢春,我,我,对不起,之前我不该说那样的话。”
“我那天是被鬼迷了心窍了。回家后我也被老爹狠狠抽了一顿,算是受到惩罚了,请你原谅我吧。”
季逢春却有些讶异:“大伯为什么要抽你?我又要原谅你什么?”
他的声音不大不轻,刚好能让桌上一半的人听到。听到两人说话的其余人,要么耳朵尖尖地竖起,或放低对话音量,还有人装作夹菜,微微起身靠近。
季宝财张了张嘴,脸都快涨成了猪肝色:“就是,那天的那些话。总之是我错了,我不该对你,也不该和竹叶坊的卢管事说那些话。”
季逢春逐渐品出味儿来,他从季宝财的话里来出了很多东西。
难怪大爷爷能猜出他入品,原来是大伯告的密!
那天,季宝财和季灵铃一道去竹叶坊应聘。两人同为身负符道传承之人,按理来说竹叶坊照单全吃才是常理。
但是季宝财却被“退货”了。
出现这种事情,大伯没理由不追问。想来季宝财大概是把发生的事,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大伯。
大伯能锁定下任家主之位,自然也不是什么傻瓜,稍一细想就能推测出他大抵已是入品了。一来二去,大爷爷便也知道这事了。
想到这,季逢春笑了笑:“没事,我不在意。你说的那些话我从小就听得多了。对了,你后来学会传承,成为符师了吗?”
季宝财的脸更灰了几分,他低下头,嗫嚅着说道:“没学会。我爹说我大抵是没有符道天赋。”
“啊,那真是有些可惜。”
季逢春连忙夹了一大口菜进嘴,试图别让自己笑出声。
他猜到季宝财学不会符道了。
他真要能成为入品符师,今天还会是这低声下气的样子?怕是早就过来给他上嘴脸了。
大伯让季宝财坐到他旁边,可精着呢。
听到两人对话的其余人,都满意地坐了回去,他们望向季宝财的眼神,都带上了一丝怜悯。
菜过五味,大爷爷起身,站到了会堂正中心,咳嗽了一下。
大爷爷起身的时候整个厅堂便安静了不少,他咳嗽之后,厅堂内已是彻底安静了下来。
大爷爷从怀里掏出了一面黄色小旗子,哆一下插到了地上。无形的波纹瞬间向着四周扩散,拢住了这方厅堂。
见到这动静,场上不少人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大爷爷笑呵呵地解释道:“别担心,只是一道禁音阵,确保我接下来的话,不会让整个齐云楼的人都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