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天高皇帝远
洪荒三界传闻。
自从魔罗乱世（无天佛祖搞乱三界）之后，众圣有感三界有缺。
就结合天道规则和天庭权柄，制定了拥有法则约束力的天条。
为天庭治世，提供了最强有力的法理依据。
玉皇大帝也因此做到了真正的言出法随。
而后，有清源妙道显圣二郎真君、天庭司法大天神杨戬有感天条不公，就借机和他外甥刘沉香合力导演了一出劈山救母的大戏。
结果令天条得以更新，天规得以完善。
本意是限制玉皇大帝的权柄，给三界众生以安宁。
可后果却超出了几乎所有人的想象。
作为三界主宰的玉皇大帝因此临凡，瑶池王母也下凡历劫。
天帝之位也因此出现了短暂的真空。
当玉帝和王母历劫归来，更是借助重掌天地权柄的机会，将天规天律再次完善。
并获得了无量功德。
可三界众生和周天万灵，却被天条严格限定了出路。
自此成仙有道，成神有路，更是仙凡殊途，两不相扰。
原本应该是件好事。
可是渐渐的众生发现，修行道的方向再也不是拥有无限可能，而是只能获得有限的发展方向。
或是加入天庭，位列仙班，或是拜入佛道两家的大能门下，作为散仙。亦或者只能沦落为妖魔鬼怪之流，不入正道。
又因为天道不显，修士在成仙以后，修行变得无比艰难。
没有天庭编制，很难继续修行。
仿佛越高深的仙道规则，越是被天庭封锁的严密。
种种迹象表明。
自从天条被完善之后，众生已经逐渐被天条束缚的越来越严重。
甚至有大能修士说过：天道化天条之后，天地众生再也无法得享大自在大逍遥的仙道果位，成仙得道越来越像是将自身驯化成天道傀儡。
可谓是，
逍遥之仙，不自由。
清福之神，不悠闲。
争渡之人，考编制。
大道尽头，打工人。
也让世间万灵，多了几分既定，少了几分混沌。
但是，世间万物，洪荒宇宙，本该朝着无限的可能去发展，可如今却将无限变成有限，着实令人难以置信。
甚至凡人修仙，都只能按部就班的修行，先是成就人仙，在是真仙，之上为天仙，之后为玄仙，接着为金仙，之后为太乙金仙，最后为大罗金仙。
至于最高层次的混元无极大罗金仙则是无路可循。
因为洪荒三界，天道法则所能容纳的极限就是大罗金仙。
丹器宗内，轮回峰上，聚财阁中。
因为一篇“铸天庭”秘法，已经探讨了数个时辰的六大弟子，终于结束了无畏的争论，等待铁无涯最终的一锤定音。
铁无涯看着六大弟子，并没有回答关于“铸天庭”秘法的事情。
反而问出了另外一个问题，道：“你们可知，我等修士修行的终极目的是什么？”
“还请师尊为弟子解惑。”
“得道成仙，位列仙班，这是大多数修士修行的最终目的。而为师觉得，领悟天地大道，得道归真，才是修士的终极需求。”
“师尊，弟子不太明白。”
“简单来说，修行的目的，就是化不可能为可能。世无定法，天无定式。你们现在所修行的法门，都是符合天规所定的法门，却不意味着修道就只能依此法门进行。”
“大道无形，道祖立玄门教化众生，众圣立天庭管理众生。却不意味着，我等修士就需要沿着他们划定的方式修行，天规所限，终有极限。这就是为何天地有魔，万灵有妖，众生有巫的结果。”
诸位弟子，除了虞显之外的五人尽显茫然。
唯有他，算是从铁无涯的话语中明悟了几分道理。
铁无涯也不要求弟子们真正的理解他的想法，而是继续说道：“你们应该都听过凡人的一句话，天高皇帝远。其实这句话套用在洪荒三界也是未尝不可。”
“天道有限，神位有数，天庭仙神也不可能真正的事无巨细的管理整个洪荒宇宙。围绕洪荒三界的大千世界和小千世界，其实天庭对它们的管理程度都很有限。除了少数的几个大千世界之外，天庭在其他大千世界里并无驻兵。”
“师尊，您的意思是说，就算咱们做了违反天条的事情，天庭也管不了？”
“降下成仙雷劫的权利，已经被天庭的雷部众神收回。想要成仙，就必须经历雷部众神的天雷考验，到时候，修士身上的功德业障自现。”
“也就是说，我等修士可以逆天而行，但是在雷劫考验之下，很难渡过？”
“就是这个道理。”
“不过，今日为师要讲的并不是这些。天道规则和天庭天条，其实并不完全等同。甚至天道规则和大道规则，也没有多少可比之处。既然有了差异，那就等同于给了修士机会。”
“师尊，是何种机缘？”
“末法时代，天道退避，大道归真。天地在那时，会将最朴素的道理展现在我们面前。能否抓住机会，逆天而上，就看修士自己的选择了。”
“师尊，难道您是想要大明王朝为饵，将天庭对此界的影响力全部扫清？”虞显觉得他好像抓住了什么关键的东西似的，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
“为师还未狂妄自大到和天下所有修士为敌。只不过是未雨绸缪，想要在末法时代来临之前，为将来找一条退路罢了。”
其实，铁无涯真正的目的是将天兵天将吸引过来，然后用他开创的焚天大阵，将天兵天将全部熔炼成可以极大延长凡人寿元的造化仙液。
天兵天将体内的神力，多少沾染了一些天道气息，可以用他们熔炼后得到的仙液洗涤自身，消弭业障，从而不影响将来的修行。
造化仙液，就是铁无涯准备用来偿还以凡人之身长存于世的天道因果的。
只是这个目的太过惊世骇俗，还不是告诉弟子的时候。
而铸天庭秘法的出现，就是铁无涯为了试探，天庭对此方小千世界的掌控能力究竟达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有些事情，不亲自验证，是看不出真实结果的。
典籍里的记载，往往以偏概全，不能让人窥得全貌。
虽说，好几种典籍里都说过，天庭多他们这种偏僻的小千世界实行的是放养政策。
可是从蛛丝马迹来看，虽说天庭的人员不显于世，但是天道规则却无时无刻的笼罩整个小千世界。
否则，大乘修士渡劫成仙时，就不会出现三六九等的天劫，甚至考察功德业障的能力。
这种智能程序，明显不是天地本该拥有的力量。
修士，修道成仙，根据铁无涯的推测，应该是无灾无劫才对。
可是在天道诞生之后不久，当修士每次提高一个大境界之后，就会遇到天雷考验，这明显是人为的劫难。
而且当天庭的功能越来越完善之后，雷劫的智能程度也相应的变得越来越高。
种种迹象表明，这是非常不合理的东西。
铁无涯为了自身的道途考虑，发现一旦在天道或者说是天庭体系内渡劫成仙，那么未来的成就，就已经在渡劫时被锁死了。
几乎不会再有其他的可能。
甚至去转世重修，大概率也不会逃出天道命运的安排，依旧会在天道体系内争渡。
这是铁无涯先前在思考末法之劫本质时意识到的问题。
一旦沿着一个体系修炼，就会不知不觉间踏上路径依赖的方向。
除非，在每一个小境界时都有创新，否则，一定会滑落路径依赖的无尽深渊。
毕竟，圣人们趟出来的大道修行之路，对于后辈修士来说，太过宽广。
哪怕在其中畅游，都不一定能够碰触到岸边。
所以想要保持在岸上行走，对于后天生灵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末法时代，恰恰是一个“河道干涸”的时期。
让原本的修行之路，不在影响修士。
只能逼着修士从大道本质入手，进行原创修道。
而原创修道，就代表了无限的可能。
可是，末法时代，天地灵气不足，修士的寿元得不到支撑，却是一个无法避免的事情。
任何修行之路，从来就没有一蹴而就的可能。
都是需要在时光长河的洗礼下，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而凡人的寿命毕竟有限，根本不足以支撑修士在修道之路上前进多远的距离。
起码以凡人百年寿元为例，现如今存世的修行法门，还没有一种能够让凡人在百年内就获得岁月不加身的不朽金仙的道果。
此时的洪荒宇宙，在三界天地那种富饶之地，能够百年成仙，就已经是天纵之才了。
更别说，在荒僻的小千世界里了。
在小千世界里修道成仙，哪怕是天纵之才，也往往需要千年的积累才行。
这是铁无涯归纳总结了此方世界，十万年来所有成仙的修士的修行时间后，得出的结论。
“师尊，弟子等人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最后，虞显没有纠结因果，直接提出了让他们去做什么。
铁无涯说道：“此事，你们心里有数即可。都回去好好休息，把为师赐给你们法宝熟悉熟悉。三月之后，为师要开炉炼器，到那时有你们忙碌的时候。”
最后，他的六大弟子是带着疑惑离开了聚财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