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托洛古古丘
“那群和尚有点麻烦。”杨千凌走进鲲社并关上大门后，低声说道。
“嗯。”徐恒低低应了一声，此时的鲲社内部基本上什么人都没有了，整个大厅看上去空落落的。
“做好准备吧，等会儿很可能需要杨大侠您出手了。”徐恒转过头来认真地看着杨千凌，“时间确实不够用了，我必须得进行大量猜测，而猜测是危险的。”
“你就说你想唬人不就行了。”杨千凌双手抱胸，闭着眼睛轻轻点了点头，“没唬到那就再想办法，不过别怪我没事先提醒你，要是真打起来，我争取带着你的全尸回去。”
“行。”徐恒被杨千凌这一提醒，倒是又有了一个新想法。
不过，那得是最后时刻再说的事。
徐恒对着杨千凌笑了一笑，凭着记忆开始寻找四位义士所在的房间。
整个鲲社没人之后，没花多少时间二人就到了那个房间之中。
“他们都不吃饭的吗？”杨千凌凑在徐恒耳边悄悄问道。
“可能这就是奇人异士吧。”徐恒低声说着，但是眼光并没有移开房间里的四人。
他们四个人居然连位置都没有变化，也难怪杨千凌会觉得奇怪。
“我一直敬佩江湖人士不轻易向权势金钱低头，想不到也会私联朝廷，给中原皇帝做事。”徐恒大声说道。
本来房间里各想各的四人同时看向了他。
一时之间气氛瞬间变得紧张。
“大人此话何意？血口喷人可不是好习惯。”石青色长袍的男子站起身来，他真正意义上的脸色铁青，一股未知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让人心生寒意。他的目光透出一种不可思议的恶意和狂热，仿佛只有通过杀戮才能满足他内心的渴望。
徐恒背着双手，发出一声冷哼，不露痕迹地小绕了一圈，和石青色长袍的男子继续保持一个比较安全的距离。
他只是用眼神给其他人施加压力，并不开口。
“大人说出这话的话，意思再明确不过了。”四人中唯一的老者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是朝着谁叹的，“谁都知道老夫的这位徒弟游玉森是当今驸马的侄子，我师徒二人虽心存死志，但不可能坐视云台山名声受辱。”
你们两个要是心存死志也不会躲在这里了。
徐恒在心里暗骂一声，但是他还是有点高兴的，至少接下来成功率高多了，不需要张口就来进行莫须有的泼脏水。
“我可没说是谁给中原皇帝当狗。”徐恒夸张地叹了一口气，转头看向贺启鹏的师妹，“二位，贺壮士已经死了。”
贺启鹏的师妹一脸柔弱的样子，并没有给出任何反应。
最先坐不住的是贺启鹏的师弟焦宏，他一拳重重地砸在墙壁上，对着女子怒斥道：“东方新菊，你那天要是死在外面，大师兄也不需要死了。”
名叫东方新菊的女子冷冷地看了焦宏一眼，仍然一言不发坐在自己原先的位置上，就像她和这件事根本没关系。
“焦兄弟，事情已经发生，节哀，贺壮士完成了他该做的事。”老者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也站起身来对着徐恒和杨千凌点了点头，“不瞒二位大人，我确实和朝廷有联系。”
徐恒露出果然不出我所料的表情，但心里却完全没有放松警惕。
游玉森面色没有变化，他补充道：“但是我们并没有为朝廷做事。”
“当然，在你的想法里，你正在和中原朝廷合作。”徐恒冷笑了一声，露出了一个看不起的笑容，“你觉得一个朝廷会和单独的一个江湖人合作？还是说你自认为是皇亲国戚，本身就站在朝廷那边？”
游玉森被说的明显有点恼怒，他鼻子重重地出了一口气，扭过身子摇摇晃晃地继续坐下。
“看来老壮士的徒弟认为他只要一死就能洗刷自己的污名。”徐恒扭头看向老头。
“请疏勒的大人见谅，我徒弟心性淳朴，自幼在门内苦练，对于一些规矩完全不懂。”老者声音冰冷，但说话的内容非常客气，看上去非常迫不得已，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云台山欠当今宰相一笔债。”
“这笔债大到需要你们两个人的命来填？”徐恒微微一笑，任谁都看得出来他在讽刺。
“不敢瞒大人，鲲社也参与了这件事，段九能进到这间屋子的机会十不足一。”老头语气相当恭敬，“这件事小老儿的徒弟并不知情，我自知再无颜面留在云台山，从现在开始我已再不是云台山一员，只是托洛古古丘。”
“说下去。”徐恒闭起眼睛，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中原需要一场混乱，而这件事不能是中原的官方亲自出面，当今宰相通过我徒弟联系到了我。”托洛古古丘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大人对骆家知道多少？”
“我从疏勒国而来，对中原骆家只知一二。”徐恒睁开了眼睛，在云台山师徒二人身上扫来扫去。
“骆家算是中原武林世家之首。”托洛古古丘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没说天下武林世家之首，“同时，骆家能面见圣上，许多重臣也多多少少与骆家有联系，可以说是比外戚更受圣宠的世家。”
“骆札格达是当年骆家和北庭日逐王的某位女儿联姻后生下的儿子，本来应该回中原的，但是因为一些特殊原因被留在了北庭，而老汉王对这位骆姓的年轻人另眼相看，有很多人说，老汗王非常希望骆札格达继位。”
“骆札格达终究还是骆家人，老汗王怎么会冒这种风险。”徐恒轻轻摇了摇头，但心里想的却不是这件事。
“请大人见谅托洛古古丘的口无遮拦，二位大人先前可能从未出过疏勒，小老儿算是消息灵通的也从未听过二位大人的名字。”托洛古古丘低下头，“在北庭长大的人不要说是骆家人，哪怕是圣上的……，也只会是北庭人。”
见徐恒没有反应，他继续说道：“骆家内部有人支持骆札格达当上家主，这是骆家不希望看到的，正好需要一场混乱，骆札格达就成为了牺牲品。”
“这句话是假的。”徐恒平静地开口，“骆札格达这个名字是你提供给宰相的。”
九句真话里夹一句假话才能骗到人，但托洛古古丘犯的最大的错误就是不该把如此有北庭风格的真名告诉自己。
徐恒撇了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