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鲲社
从城主府去鲲社的路并不远，边走边问路，一阵弯弯绕绕后，他们就看到了一栋巨型建筑，而这毫无疑问就是目的地。
让徐恒略微惊讶的是，鲲社总部是一座高耸的塔楼，比他曾经见过的任何建筑物都要高大和宏伟。
它似乎并不是纯粹的青铜制作，而是用巨石和青铜混合着打造而成，每一块石头都显得沉重而坚硬，徐恒注意到，二者的粘合处似乎有一些暗红色，像是凝固的血迹。
此外，它的形状也十分特别，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曲线，给人感觉像是一条面目狰狞的鱼龙，游弋在空中。表面则被涂上了一层深蓝色的颜料，让整座建筑显得庄严肃穆又不失气质。当太阳照射在它的表面上，那深蓝色的颜色就会闪闪发光，犹如一颗造型奇怪的巨大蓝宝石。
但徐恒杨千凌二人则多少有点不安。
“在这里世界里，龙确实有特殊的含义啊。”徐恒神情有点微妙，他边上的杨千凌则深陷于震撼之中。
二人走近后，就能看清塔楼外层的许多雕刻和纹饰，它们在阳光的照耀下变得生动起来，主要是大鹏和巨龙的雕刻，似乎还若有若无地在暗示着什么远古的故事。
正门上有许多丑陋的青铜鱼雕刻，这些铜鱼造型各异但有一个共同特征，就是高高凸出的眼球，身上铸着各种工匠用来辨认身份的记号，徐恒猜这代表着工会的成员来自不同的手工艺背景。
“我开始对鲲社产生兴趣了。”徐恒边扭头对杨千凌说着，边推开了门。
鲲社的大厅完全称得上富丽堂皇四个字。
灯光照亮的宽敞大厅里，几乎整个鲲社的座椅都是由红木制成，而非这个世界的青铜，橙黄色的灯光下油漆反光，十分漂亮。
在大厅正中央，有一张手绘的鲲鸟图，徐恒注意到，整张图有明显的拼接痕迹，图案中还有一些隐蔽的细节，似乎是象征着不同手工艺的融合。
而最中央的服务台就显得有点出戏了。
其实有服务台这个东西是可以接受的，但是服务台上刻着的标语实在是太违和了。
“团结，奋斗，幸福由我们自己创造。”杨千凌喃喃念出了这条标语。
二人对视一眼，毫无疑问，这个鲲社经历过其他世界的人的改造，而且很可能是地上天堂思想。
大厅里人非常多，但是都一声不吭只是在走路，徐恒和杨千凌来到疑似前台的地方，有一个低垂着头的女性正站在那里，见到有人来了，低声问道：“去哪？”
“不用，我们随便逛逛。”
“我们要来找鲲社的主人。”
杨千凌和徐恒给出了不同的答案，一时之间十分尴尬。
二人眼神交流了一下，很快杨千凌就笑着对少女解释自己是瞎说的，都听徐恒的。
“首先，我得和二位明确一点，鲲社是没有主人的。”少女似乎是有点不高兴了，语气有点生硬，她抬起头，露出青色面孔上诡异的红妆，“我们是自己的主人，大家围在社长身边，只是因为社长为大家争取更多的利益。”
徐恒撇了撇嘴，不置可否。
杨千凌接过话来：“没问题，是我们不熟悉鲲社的规矩，可以麻烦你给我们安排一下见鲲社社长吗?”
“今天晚上。”少女在台子上翻找起来，比起刚刚的僵硬缓慢，手上的动作极快，以徐恒的视角看上去，更像是在撕扯着什么而不是在寻找。
“好的，那我们晚上来。”杨千凌拉着徐恒离开了鲲社总部。
“很好，接下来我们干什么呢？”离开鲲社后，杨千凌不知为何心情大好，露出该干正事了的表情，“要不就碧玉城里逛逛吧，你肯定也对那个区域很感兴趣吧。”
“我对青楼没什么兴趣，你觉得我会喜欢头牌是‘青蛙’的青楼吗？何况这个世界上的‘人’，好像和鬼没什么差别。”徐恒笑了一笑，“不说这个，我想我对这个世界失望有一点猜测了。”
“哦？那你展开讲讲。”杨千凌微微睁大了眼睛。
“在此之前，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徐恒总算是忍不住了，他得在正式开始前解决这个麻烦，“在此之前，你甚至不知道彼岸到底是干什么的，却一直在听他们的学习相关知识，为什么？”
“彼岸组织一直在进行暗示让我带着你一起，以我目前对这个组织的判断，他们只会对有重大意义的事上心，你到底特殊在哪里？值得这个组织三番五次地强调?总不可能是因为特别漂亮吧？”
很显然，徐恒说的话的内容不和他的语气一样轻松。
杨千凌听到后，面部表情迅速灰暗下来，眼神飘忽不定，似乎在努力地压抑自己的情绪，右手似抬非抬，好像想要做出某种反应，最后却只是轻咬了一下下嘴唇，神色惆怅地看向了徐恒。
今天徐恒算是明白什么叫“我见犹怜”了。
“关于第一个问题，我不能告诉你答案，就像我不问你难道只是因为偶尔有联系的邻居遇害就愿意加入彼岸一样，我希望你以后不再问我这个问题。”杨千凌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她坚定地看着徐恒，“至于后者，我的特殊之处在于我的反应速度。”
“说的简单点，只要我拿出神怒，一千个你也不是我的对手。”杨千凌很明显不愿意细说，她迅速换成了原先那张没心没肺的笑脸，“当然，我猜特别漂亮也是原因之一吧。”
她说完后，似乎是不再想在原地呆下去了，转身往渐渐热闹起来的街道上走去：“比起那个，不如一起来想想今天晚饭吃什么吧，对了，我摸了一下我身上好像没钱来着，你摸摸看你有没有。”
徐恒没有立刻跟上去，他神色复杂地看着杨千凌的背影，心里暗叹一声。
比起逼问你，我其实更想知道为什么彼岸如此看重自己。
以及为什么彼岸这个词对自己有那么大的吸引力。
徐恒思来想去，最后还是跟了上去。
“你想吃什么？都是青铜器烧出来的东西，甚至颜色都是绿油油的，虽然不清楚在这个世界里吃的东西会不会对我们本身造成伤害，但是我建议还是少吃为妙。”徐恒跟上去后，试图缓和气氛。
“不行，我不能饿着的。”杨千凌看上去并不是在开玩笑，她是真的打算大吃一顿，“我宁可做饱死鬼。”
“行吧，吃完我们就去找鲲社的老大。”徐恒做出了妥协，“考虑到到时候翻脸是大概率事件，还得靠你大显神威呢。”
“现在知道要哄着我了？”杨千凌笑了一笑，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二人十分默契地一起假装刚刚的对话并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