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极西之地
杨千凌看着老头一个一个黑盔人问过去，然后慢慢接近自己，心里也越来越紧张。
不动用神怒的话，她没有拿下黑影的把握，但是等会儿还要去徐恒原先所在的那边，如果在那边才是最后决战的话。
说实话，她对徐恒的战斗力其实很没有信心。
更何况，黑影给她的感觉很特别，和之前碰到过的任何敌人都不一样，它更……虚幻一点，连给自己的威胁感也没那么实际。
是因为黑影根本就不会杀死自己的缘故吗？
杨千凌轻轻吐了一口气，哪怕结合她先前的经历以及刚刚看到的惩罚看来，黑盔人对黑影是相当重要的，黑影应该不会杀死黑盔人，她也不会去赌这个可能性。
她的双手有些发抖，杨千凌将左手放在背后，轻轻捏着剑鞘。
“你的呢？”
瘦小而头部巨大的老头走到杨千凌面前，杨千凌这次抬起头直直地看着老头。
老头看上去相当无精打采，他见杨千凌第一时间没有回答，围绕着杨千凌晃晃悠悠地走来走去，移动的速度极慢，但每次绕到她面前时都会停顿一下。
杨千凌觉得没有必要再干站着了，她将背上的大剑抽了出来，目光却看向了那团黑影。
黑影没有任何动作，仍然盘踞在王座之上。
老头则开始哼唱起模糊不清的曲调，声音低沉而沙哑。
他不断靠近杨千凌，甚至还故意放慢了脚步。
老头的眼神没有焦点，仿佛是迷离地凝视着远方。然而，每次他“无意”看向杨千凌时，杨千凌都能感受到一股诡异的寒意。
最终，老头似乎是发现这种施压游戏对杨千凌完全造不成影响，他在杨千凌面前站定。
“已经很多年没有人敢对我拿出武器了。”老头边说边微微摇晃自己的脑袋，“连带有敌意的眼神也已经很久没有了。”
他咧开自己的嘴，露出一口歪歪扭扭的黄牙。
杨千凌的回答是一次凌厉的劈击。
……
“就这样走下去就能走到另一个人去的地方？”徐恒费力地抬起自己的右脚，“她应该是看到这种路就不太愿意走的那种人。”
眼下他和这个世界的神正走在一片烂泥地之中，老实说，之前在森林中前进已经让他感觉有点不适了。
脚下湿滑的泥地蔓延开来，形成无数泥泞的污水坑和深不见底的沼泽潭，这些污水坑中的液体散发出恶臭，徐恒哪怕小心避开了跌进去的危险也难逃恶臭的袭击。
“‘痛苦’住在这个世界的最西端，不过它为了故弄玄虚，都是选择将黑盔人传送过去。”小女孩在前面带路，前进速度不减。
“是因为你现实中父亲的房间也在最西端的原因吗？”徐恒问了一句，但却没有得到小女孩的回复。
徐恒只好专心看脚下的路，湿滑的地面不时冒出气泡，发出沉闷的咕咕声。
天空被沉重的乌云遮蔽，几乎没有阳光能透过来。只有偶尔的一丝微弱的光线从云层间洒下，映照在泥地上，勉强勾勒出一片阴暗而朦胧的景象。
在这条“路”稍微远点的地方，有一大块绿色植被，蔓延的藤蔓纠缠在一起，形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绿色网。
“说起来，我还没问呢，要‘拯救’这个世界的话，杀掉‘痛苦’本身是必要的吗？”徐恒稍微跟上之后，继续问道。
“‘痛苦’永远不会被杀死，一个概念是无法被杀死的。”小女孩回头看了一眼徐恒，“但是如果能对它造成点负面影响的话，多多少少确实能有点用吧，不过这是我猜的。”
“好吧，那我们还要走多久？”
小女孩仍然不回答，徐恒只好暂时把关注点集中在看路上，一边努力思考现在哪些问题是对方会回答并且对自己有用的。
正当他细想时，小女孩主动开口了：“有时候我会想，我该怪谁。”
听到小女孩似乎打算开始自述，徐恒立刻精神一振。
“怪我的父亲？他有一个自己深爱但是对方完全不爱他的妻子，连答应他的求婚都是一时激情，直到死前他才敢肯定我是他的女儿。”
“他为我提供了除了父爱之外的一切，而且他是那么爱自己的妻子，甚至疯狂到去犯罪，去杀死一位无辜者。”
“怪我的母亲？她根本就不想当一个母亲，甚至不想当一个妻子，只是因为一时激动有了这两个身份，兴奋过后，她又开始渴望先前无拘无束的生活。”
“我还是别叫她母亲比较好，毕竟她只是单纯把我生了下来，有时候敷衍地展示一下母爱——但我知道，那是给我父亲看的，她只是想多拿点钱罢了。”
“怪我的后妈？这甚至不用去想。”
“最可笑的是，我的后妈甚至比我的亲妈更像一位母亲，至少她不会看到我的呕吐物尖叫着殴打我。”
“徐恒——你是叫这个名字吧，如果我记错了那我说声抱歉——你觉得，我身上的痛苦是谁造成的。”
小女孩站在原地，徐恒能隐隐感受她身上漏出来的危险气息。
他犹豫再三，含糊开口道：“这只是个意外。”
“是啊，当然是个意外。”小女孩冷笑了一声，“毕竟我也是个意外。”
短暂对话后，小女孩再次开始带路。
一路上无言，很快徐恒和小女孩也到达了目的地。
小女孩用手指着铁门上那两个模糊的人形道：“介绍一下，这是我的父亲和我的后妈。”
然后她用手指着徐恒，嘲笑的语气开口说道：“也和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想着让你们解脱的人，他叫徐恒。”
徐恒笑了笑：“看来当时我们不该把‘食物’留在小屋的地上，你已经开始被寒意侵蚀了。”
他走上前去，推开了大门。
门内是黑压压的一片黑盔人，但是除了门口这块，大家都靠着墙蜷缩在地上，看到徐恒推开门，同时将头转了过来。
“你们团建的方式有点猎奇啊。”
徐恒一边说一边看向正在交手的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