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较量（一）
“34%？”刘弈叫出了声。还好，AL的隔音不错，没有开启外部功放的情况下，通常说话不会被旁人听去。
【已经是质的改变了，采集陆菲小姐基因之前最高的取胜概率不过0.6%左右。】
“我就是觉得太高了。”
【34%是可以做到的。请将您警用动力甲的所有闭锁结构设置为开启状态，之后关闭电源，让它单纯成为一副护甲。】
刘弈马上懂得AL的意思。“你是说，要我实际上只穿着你，然后外面套了层壳吗？”
【是的。85%设计指标下，我的引擎出力负担一具DPS-09的重量绰绰有余。彻底关闭电源的情况下，它几乎不会干扰我的传感与通讯设备。这是经过计算后，最有可能取得胜利的办法。毕竟你们名义上与人八对八，考虑到装备，至多只能算两个人。】
看台上一阵喧哗，谈话的功夫，鸭梨把美国佬也踢下擂台，干净利落的三比零。“绝了”、“一模一样的办法可就是防不住”、“他们喊了个拳击手来开动力甲吗”、“幸好上的不是我”之类的称赞与惊叹不绝于耳。
“我本来以为加起来也抵不上一个人的，那我们就上吧。”
【中队长大人，对您的果断我始终感到敬佩。】一段优美的曲子在耳麦里响起，是蓝色多瑙河。
“怎么还有配乐啊……”刘弈自问还不到自带bgm的级别。
【啊，跟陆菲小姐在一起，自然而然就变得高雅了呢。您要是不喜欢，我换一些更为通俗的曲子如何？例如《爱情买卖》和《老司机带带我》。】
他急忙制止：“不用，现在的就挺好。”
格斗项目结束，有一个小小的颁奖仪式，鸭梨领到了奖杯、纪念章和奖金，得意洋洋。南棒们又在大放厥词，讨论“过会先盯着他攻击”、“用步枪慢慢教训他”、“他到死也发现不了我们”，也有棒子提醒“别忘了那天的狗屁枪手，先干掉他才对”，不知谁说了句“我们比掌柜的强多了，让他们统统见识一下大棒民族的先进”，棒子们便一齐欢呼。
八对八的比赛需要观众们集体移步，到支队的指挥平台观战。实战训练场的内部和四周设有精心布置的大量摄像头，供人全方位观看对抗。按照惯例，双方的参赛人员从同一个通道进入场地中央，互相致敬后退回到己方半场，等待指挥部发出信号之后，才算正式开场。
MS4A2、贞德-56、玛蒂尔达MKⅡ、犀牛1A5、C1角斗士、11式……对方的8具动力甲依次入场。以军迷的眼光来看，算不上最新锐的机型，但对于长州特勤队的老式动力甲来说，它们简直是外星人的装备。
机体本身的优势不说，外挂装备也携带充足，对动力甲导弹、反器材步枪、肩扛式火箭、手提式迫击炮应有尽有，反观第二中队，除了刘弈用的是QUB狙击步枪，其他人不过是些03式步枪的动力甲适配版本，枪榴弹加几颗手雷就是最强的火力支援。
队长的标记在美国人那具MS4A2上，它走向刘弈，遵照礼仪规范，伸出右拳，刘弈也照做，双方的右拳轻轻相触。“刘弈队长，”动力甲中传出的是瘸腿老头的声音，“虽然双方战力相差悬殊，我还是期待一场精彩的战斗。”
伍迪将军亲自上场？他年纪不小，腿脚又不利索，穿着动力甲虽然不是大碍，但多少会影响操作。刘弈敬了个礼：“我尽量让您满意，将军。”
美国人还礼后转身，带着他的临时联军进入场地。实战训练场的地形不如机动训练场那般复杂，但要大得多，长度超过三公里，最宽处的正面达到两公里。双方各自拥有一座堡垒和纵深交错如蛛网的壕沟，中间地带则是树林、房屋和荒地。
假如一定要输的话，至少得让那些棒子闭嘴。尽管实力差距巨大，第二中队在训练中仍然制订了合理的计划。原先以为在侦查能力上严重不足，刘弈把人分成诱饵兼斥候组、火力组与后方支援三部分，采取防守的策略，希望尽可能给对方造成麻烦。如今各自在掩体后散开，刘弈讶异地看到屏幕上显示出训练场的地形图，双方的16具动力甲位置清清楚楚。这简直相当于玩RTS开了全图外挂，联军的动向在他面前暴露无遗。
“这感应系统……绝了。”刘弈喃喃自语。现在剩下的劣势，就是机动性和火力了。
【其实没有您以为的那么高大上。好比外国佬对我们如何喝汤有过各种推测，甚至以为我们发明了中空的筷子，然而实际上，我们用汤勺。】
AL的话固然不着调，对缓解开战前的紧张气氛却有神奇的效果。好吧，说不定真有34%的取胜概率呢，我可是连续5次断后都生还的男人啊。给自己鼓了鼓劲，刘弈打开狙击枪的保险。
另外一边，在指挥平台，省队的周队长正在和秦石武窃窃私语。
“你可知道，为什么要额外安排这样一场对抗？”
“其他项目鬼佬们不是对手，”秦石武不假思索，“得让他们找回点场子，上面是这么要求您的吧？”
“这只是一条，用来摆在面上的原因而已。其他的，你再想想？”周队长职务且不提，年龄比秦石武大出起码两圈，交谈起来也没有什么架子，这点比市局的头头们好很多。
“故意让双方装备相差悬殊，”秦石武淡淡地说，“输了才好要钱更新装备，这是美帝一等人的惯用手段。”
“不错，”周队长一击掌，“所以对不住你那群小伙子啦。”
“他们万一要是赢了呢？”
“他们赢不了的。”
“万一呢？”
“万一？”周队长眯起眼睛，“如果他们真的赢了，作为奖赏，怎么着也得给他们更新下装备吧？”语毕，两人相视片刻，哈哈大笑。
两人谈笑间，比赛开始的信号亮起。刘弈在屏幕上看到，大概是地形不熟，联军的八个人呈扇形分布，推进的动作十分缓慢。正在盘算如何利用情报优势先声夺人，警报声骤然响起：【他们来了！】
刺耳的尖啸猛然迫近，阵地左侧前方的二层小楼顿时笼罩在火光与扬尘中。负责在楼里警戒的是纳豆，屏幕上他的信号一阵闪烁后便消失了。对方在直射火力的死角使用迫击炮，未经试射便一发命中，说明他们清楚知道纳豆的位置，瞄准设备也相当先进。
喇叭在通告：“第二中队4号机，出局。”
刘弈心一沉，才开场几秒就被干掉了一个，要不是有AL，果然就是瞎子与明眼人的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