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不打不相识
有些大妖坚持认为，要拯救地球，解放地球上的万千生灵，就必须彻底消灭人类。
这些妖精，自称狂派。
所以，妖界狂派们不遗余力的四处奔走，游说四方，一方面希望解散妖守联盟，一方面宣扬自己的教义，尽量让每一个妖精转变观念。他们的最终目标，是集合全华夏数十万妖精，向人类宣战。
一旦正式与人类开战，那奇门八派，就将是他们的拦路虎，绊脚石。他们一定会在那一天到来之前，率先向奇门八派下手。
或许这件事，是妖精界狂派主导的。
究竟是异人还是妖界狂派？
孟凡脑子里一团乱麻。可随即，孟凡长呼口气，目光坚定了起来。
华夏上下五千年历史，奇门八派遭受过大小上百次危机，极尽艰辛也好，直接碾压也罢，每一次危机，奇门八派都平稳度过，所以才得以延续至今。
目前虽然幕后之人尚未露出狰狞的面孔，但迟早有一日，对方会曝露于人前。
因为真相，是无法被掩盖的。
孟凡慢慢张开手掌，小剑缓缓浮出手心，他的唇角，浮现出一抹淡然的笑容。
“说说吧。”孟凡道，“雇主是通过什么方式联系你的。”
这个时候，柔美青年恰好将整只大鸟吃尽。尽管孟凡的厨艺比东方婉儿相差甚远，但在野外生存方面，孟凡可是行家里手。即便没有盐巴，他烤出的东西，也是能入口的。况且柔美青年饥肠辘辘，便更觉得那烤鸟肉美味难挡。
他恋恋不舍的舔净的最后一根肉丝，将木棍放到脚边，举目环视一周，七八片枯叶突然好像飞刀一样，嗖嗖几声，向一根树杈飞射而去。
但听一声惨叫，一只肥头大耳的鸟儿，直愣愣的落了下来，恰好掉在孟凡脚下。孟凡笑了笑，依着之前的法子，将其放到炭火上烤着。
柔美青年看着孟凡，道：“我是一名医生，也是一个注册杀手。说来可笑，算上这次，我一共只接过两个单子。第一单全胜，第二单你也看到了，大概是惨败吧。”
“两单？”孟凡眉心一蹙，“我想知道，小和尚我的脑袋，值多少钱。”
柔美青年伸出一根手指：“一个亿。当初我在佣金一栏填写这个数字时，从未想过有一天，真会有人花这么昂贵的价钱，请我去杀一个人。而且，目标不是达官显贵，只是一个不显山露水的小和尚。”
“呵呵。”柔美青年一声苦笑，“一个亿啊，赚到这笔钱，我就能实现我的梦想了。可惜，没想到你这么强。”
“两单生意，一亿佣金……”孟凡脑中灵光一闪，一个想法脱口而出，“你是华夏西南地区排名第一的那个杀手？”
柔美青年的一脸震惊，道：“你知道我？”
“恩。”孟凡点点头，“从明月妹子的口中听说过你。一般的杀手，要登上排行第一的宝座，至少要接几十个高难度的单子。可你只用了一个——一天之内杀掉丰城三大帮会六百三十七人，其中包括六个武学宗师，一个异能者。这件事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当时我还暗自猜测，此人究竟是人是妖，没想到是——”
孟凡上下打量柔美青年，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的意思是——”柔美青年面色一僵，脸上浮现出不太美好的表情。
他样貌柔和美丽，宛若女子，好像从某个东南亚小国深造回来的人与妖的综合体。孟凡强忍着才没把那两个字说出来。
孟凡马上意识到自己笑得不妥，忙双手合十，喊了一声阿弥陀佛，道：“你第一单杀掉六百三十七人，以绝对的难度和速度，荣登西南地区第一杀手的宝座，只收取五千，随后却挂出了一亿的高价佣金。我想，你一定有自己的目的。”
“第一单，我杀了一些穷凶极恶之人，目的是立威，让其他人知道我的实力。随后在佣金一栏填写一亿的高价，就是想只杀一人，便赚取一亿。我要用最小的代价，完成我的梦想。不过我没有想到——”柔美青年注视着孟凡，深吸口气，“你究竟是什么人？”
“你又是什么人呢？”孟凡笑着问。
“我是一个医生。”
“那么，我是一个和尚。”
“我没骗你，我确实是一名医生。”
“我也没骗你，我的确是一个和尚。”
两个人同时沉默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鸟儿烤好了。孟凡取下一只鸟腿，随后将剩余的部分，扔给了柔美青年。
柔美青年将烤鸟肉接在手里，却没有吃，只是呆呆的看着。过了一会儿，他开口说道：“我是一个外科医生，在龙城一医院任职，姓常名书一。但我最初的愿望，是成为一名精神科医生。我要建立全龙城最大的精神病医院，我想进入那些精神病患的世界，看一看他们眼中世界的模样。”
“你——”
常书一惨然一笑，道：“我唯一的亲人，我的弟弟，是一个重度抑郁症患者。他曾自杀过七次，最后一次发生在两年前，那一次，我没留住他。”说到这里，他已是泣不成声。
孟凡沉默了。
每一个人都有存在的价值。每一个人，都有活下去的意义。
奇门八派存在的意义，是守护华夏。而眼前这柔美的青年常书一，心中的理想，是建立一座精神病医院，为那些常人眼里的不正常人类，提供一个安身立命的庇护所。
难怪在灭掉丰城三大帮会以后，他直接在佣金一栏填了一个天文数字——为了自己的理想，他只想再杀一个人。
世界上没有纯粹的善恶。
每个人，都有人性的闪光点。而孟凡，有一双善于发现美的眼睛。
他望向天际，道：“这个世界最令人捉摸不透的地方，就是世事无常。自我介绍一下，贫僧孟凡，法号玄苦。你不是普通人，我也不是。”
常书一看着孟凡，道：“谢谢。”
“谢我不杀你？”
“是的。”
“不用了。小和尚我并不像你想象得那么好心肠。”孟凡站起身，伸了伸腰，浑身骨骼咔咔作响，道，“休息得差不多了，也该回去了。连你这华夏西南第一杀手都出动了，这一次袭击的规格，明显比半个月前要高。我担心我的同族，也受到同样等级的暗杀，所以我必须马上赶回去。你若能走，便跟着我，若不能走，便在这里停留几日吧。”
“你不杀我？”常书一一脸错愕，“方才你说——”
“说什么？”孟凡呵呵一笑，“把你削成人棍？我可是个和尚，怎么会有那么低级的趣味呢？”
“可你说即便是和尚，也……”
“你是在劝我改变主意？”
“不，我可没这样的意思。”
常书一说着，慢慢起身，道：“我还能走。”
孟凡举目望天，通过太阳的方位辨识方向，而后快速向林外飞掠而去。
来时常书一在前奔逃，孟凡在后追赶。离开时却反了过来。
两人皆受了伤，孟凡伤势略轻，常书一伤势较重。但常书一原本速度便比孟凡快上一成，此番综合伤势，两人速度竟然相差无几。
大概六个小时后，孟凡踏着古树的树冠，远远望到了一个小村庄。
虽然大致方向正确，但难免有一些小偏差。远处的那个小村庄只有二十几间茅草屋，显得偏僻而荒凉，也不知与龙城相隔多远。
“先去那村庄看看，打听一下路。”孟凡说着，向村庄飞掠而去。
常书一紧随而至。
在归途中，孟凡了解到，常书一的异能，与力有关。
他能将自己化成不动的核心，改变周围非生命物体与自己之间的力，并能控制力的大小与方向。
所以，他能将石子等物体快速发射出去，造成堪比手枪子弹的强大杀伤力。甚至可以驱动巨石，如同山岳一般从天压下。那细微的金属丝线，更是他的利器，当初为了控制那些丝线，他足足练习了两年的时间。这一次，他的对手是孟凡，若是普通人，大概一个照面，就会被那些金属丝线切成数断。
异能，是需要觉醒的。
异能者并非天生就十分强大，他们的能力，也绝非出娘胎时便有。一件小事，或许就会激发出一项能力。
例如一位母亲，抬起一吨半的轿车，救出轮胎下的孩子。她焦虑的心情，就是激发异能的一个契机。
但并非每一个契机，都能缔造一名异能者。异能者的产生，虚无缥缈的所谓机缘，占据了主导地位。所以异能者的数量非常稀少，华夏有记录的异能者，不到一百人。当然，很多异能者行事低调，并不在记录之中。
孟凡与常书一去时彼此为仇敌，归路已成为了朋友。
孟凡没有杀常书一，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而这个原因，他并没有告诉常书一。
之前在破庙坐禅，常书一突然来袭，先是灭掉了孟凡左右两侧的烛火，并没有一出手便偷袭。这件事让孟凡觉得，来袭的杀手，并非完全的阴险狡诈之人。
二人放缓脚步，以正常的速度并肩进入村落之中。
这群山环抱的偏僻村落，大概难得有陌生人来，村口的一只大黄口嗅到陌生的气味，立刻警觉的窜起，吼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