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你得活到那时候
这句话，秦河如不知听到过多少次。
以前只是看好戏的时候听到的，如今发生在自己身上，他却觉得有些厌恶。
“朱副科长，你这话说的不太对吧。他想和我饭盒里的饭菜一样多，我就得分给他一半吗？”
“那他想工资和干部一样高，干部是不是就得把自己的工资分他一半？”
“就是。”傻柱附和道：“这菜是我打的，如果你觉得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向上面反应。”
他可不怕这个。
这些年来，投诉他的人还少吗？
靠着烧出一手好菜的本领，后厨里哪个会说他？
朱老二皱眉，脸色阴沉下来。
以前他这么教训组里的人时，无论是谁都会应下。
他好久没有被人这样驳斥了。
被秦河如这么一说，他顿感颜面尽失。
“小河，你的思想觉悟还是差了一点，真不知道你怎么当上的科员。”
“人家工人要去车间干重活，多吃一点怎么了？”
“你这个人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一上来，他就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批判。
秦河如丝毫没有给他面子，回怼回去：“朱副科长，我怎么当上的科员不用你管。”
“反倒是你一直在这里纠缠，不知道浪费了大家伙多少时间，你不知道时间是很宝贵的吗，随意浪费别人的时间，你对得起你的良心？”
“他吃不饱饭，等下还可以继续打，又不是只能打一次。”
“你那么有同情心，干脆直接把你的工资拿去给他改善家庭情况好了。”
喷人，他是认真的。
想当年键盘在手，天下我有是何等的气派。
走南闯北，谁遇到他不得恭敬的尊称一声键盘侠。
天不生我键盘侠，键道万古如长夜。
键来！
“你现在浪费的时间，已经足够五六个人把饭菜打好了，就因为你要在这里扯大道理，才浪费大家这么多时间。”
“如果有人因为被耽误了时间没有休息好，去车间里工作出了事怎么办？谁负责，你负责吗？”
“你这是在犯罪，你就是罪人。你在毁坏无数个家庭，你想无形中偷走大家的时间。”
秦河如一套组合拳打下去，完全不惧朱老二。
论级别，他是一级科员，朱老二是副科长，只比他高一级而已。
况且，他是四组的人，朱老二想管也管不了他。
以前不去和别人一起议论，是不想平白得罪一个副科长。
路，要越走越宽嘛。
不过若是别人主动找事，他也不会怕的。
不就是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去批判别人嘛，搞得谁不会一样。
“你，你……”朱老二脸色一阵青红，手指指着秦河如。
似乎是从没被人这样说过，让他一时间做不出任何反应。
麻子男在听到秦河如是一级科员时，老早就抬着饭盒跑掉了。
他是得罪不起傻柱，可他也不想平白无故得罪一个一级科员干部。
就像秦河如说的那样，这次打的不够吃，等下在打一次就是。
傻柱也没有针对他，是公事公办而已，这样做是为了防止浪费。
只是他心里不平衡，才那样说的。
事实上，大家打饭，菜都是和他的一样多。
不够吃，等下再打一次就是，只要有饭票就行。
（解释一下，需要饭票，但不需要钱。因为那时候一斤棒子面才两分钱，如果要钱，就没人愿意在食堂吃饭了。
电视剧里的确有过要钱的场景发生，但是那就和傻柱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就有两千多工资一样，有些不合理。
所以从实际情况去考虑，要饭票不要钱更合理一些。
毕竟这是拥有万人的轧钢厂，四九城的大厂，满足吃饭问题应该是没问题的。如果这种大厂都只能让工人吃半饱，那小厂，小企业不是更惨了。）
从来不存在说只能打一次的道理，只是说你第二次来，可能就没饭菜了。
秦河如冷笑一声：“怎么，朱副科长没话说了吗？”
“以前我打饭，也是要排第二次队的，那时候怎么不见你出来说话？”
“哦，我就这么一次多了一点，你就抓着不放？真是搞笑。”
说罢，秦河如拿起饭盒离开。
以前没遇到傻柱的时候，食堂的工作人员可不认识他是谁。也都是公事公办，打菜只打一半。
一年多来，他几乎都要排第二次队才能吃饱。
工厂里的人，也大多都是这样。
除非是和食堂工作人员认识，才能一次打满。
大家看到了也不会说什么，因为那种人毕竟是少数，而且谁让自己没这个关系呢？
“秦河如，等下我一定要去你们科长那里投诉你。”朱老二气急败坏。
这还是他第一次被人这么说。
一点面子都不留。
“请便。”
秦河如远离了朱老二，随便找个位置坐下来。
忽然，一个人坐在他对面。
秦河如一边扒菜，一边看过去。
陈建强？
“干啥？”
两人见过几次面，虽然不熟，名字还是知道的。
陈建强崇拜道：“秦哥，你好猛。”
这话，让周围几个坐着的人神色怪异的看过来。
秦河如翻了个白眼：“拜托你说话说全，别让别人误会。”
他承认他猛，一夜十八次郎说的就是他。
但这话从一个男人口中说出，怎么听都会觉得奇怪。
陈建强兴奋道：“刚刚你教训我们副科长的样子，真是……真是太牛了。”
他险些抑制不住自己的喜悦之情。
以前他总被朱老二说，却不能有任何不满。
没办法，官大一级压死人。
现在见有人这么生猛的替他报仇，他如何不高兴？
“哦，你说朱老二啊。”
得罪了朱老二，秦河如也不打算叫他朱副科长了。
“你们副科长脑子像是有毛病一样，不好好工作，整天瞎几把掺和别人的事，也不怕哪天出了厂门被人套麻袋。”
陈建强跟着吐槽：“谁说不是啊，老是装做自己是个好人去教训别人，他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
秦河如似笑非笑：“你这么说你们副科长，不怕他找你麻烦啊。”
陈建强叹气一声：“很早之前就已经得罪了。我来三组十年了，早就应该升科员的，就因为得罪他，才一直卡在一级办事员。”
说起这个事，他一脸心酸。
要资历他有资历，要能力他有能力。只因得罪了人，才迟迟不能晋升。
“怎么不转去其他组呢？”秦河如问道。
三四组和一二组以及五六组不同。
来三四组的人，大多都是年轻人。
为什么？
因为三四组升级快。
只要你能采购到肉，并且稳定。工作年限到了，升科员是妥妥的事。
前提是，你得活到那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