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守夜人
就在杜克躺在床上享受安宁雪夜的时侯，王城的另外一处地方，艾伯特·伍德“嘭”得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连带着桌面上的瓦斯灯和茶杯都震了三下。
他双眼瞪大，鼻孔喘着粗气，满脸的络腮胡都随之抖动。
“又是他，这已经是第五次了，究竟是我们是守夜人还是他是守夜人！”
城外的爆炸动静很大，产生的冲击波将最先赶到的守夜人震倒了一大片，这样巨大的余波甚至让他们不敢轻易靠近那片废墟，直到守夜人增援部队到来之后才开始着手进行灭火和调查。
结果在现场能够勘察到的东西，除了浓郁的火系能量残余，就只剩下满地的被黑雾碾碎的邪教徒尸体与被炸得支零破碎完全扭曲的羊首女尸，这些尸体上还缠绕着令人作呕的邪神气息。
“幻师、法师、咒师、炼金学家，你们怎么不把所有的职业都给我猜上一遍？明明傻子都能看出是同一个人，你们却能给我调查出来四个不同的职业，你怎么不说他还是骑士？”
艾伯特愤怒地咆哮着，作为守夜人的“虎”，捣毁邪神祭祀、抓捕邪教徒是他的本职工作，以前他的工作每次都能完成得很好，但是这两年因为杜克的插手，他的工作逐渐变得很难完美收场了。
并不是祭祀变得更难发现，而是每次在他们赶到现场时，那本该成为功绩的祭祀场都会变为废墟，徒留下一片狼藉让守夜人只能无奈善后。
他艾伯特不是可惜自己本该到手的功绩没有了，而是插手者的多管闲事让守夜人显得很无能！
我们是瑞恩王国的守夜人，不是王国的扫地人！
“你来告诉我，一个人能同时掌握这四种职业吗？难道他是神吗？哦，今天还发现邪神的气息，怎么，他是邪神？”
艾伯特站起身，对着面前的下属开始不停地数落道，他每一步踩在地板上都会发出咚咚的响声。
“其实……也不是不可能。”
诺贝特·吉斯有些委屈的撇撇嘴，小声嘀咕反驳，但回应他的是艾伯特几欲喷出怒火的眼神，他立马又低下了头。
“老大，现场现场残留的未完成的魔力法阵，可以确定这人就是一个法师，他摧毁了一个完成的邪神祭祀，完成的......”
“我需要你来提醒我这件事情吗？你到底知不知道我究竟在气什么？”
艾伯特抓狂地将帽子摘下，本想将其一把摔在地上，但突然想起来自己的帽子价格并不便宜，只能又戴了回去，盖住了头顶稀疏的头发。
“法师！法师！！法师！！！”
艾伯特一连强调了三遍。
“上次检测出残留的魔力法阵就已经可以确定这是一名法师了，一名同时掌握着咒术与炼金术的法师，今天这名法师甚至独自解决了邪神！”
“这样的一位大佬竟然在和我们守夜人抢生意……哦不，是帮助我们解决我们守夜人解决不了的非凡事件，这是多么让人感到‘荣幸’的一件事啊！我们竟然能让这么多邪教徒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完成了一次邪神祭祀，甚至如果没有这位帮忙解决了邪神，那么这东西最终要靠谁来解决？你吗？还是那批只是被冲击震倒就不敢前进的废物？”
“现在你不想想怎么处理我们的内部问题，居然还在和我强调这人的身份，你的脑子究竟是怎么长的，是不是要把我的屁股撅起来对着你才能讲清楚！”
诺贝特垂下的眼眸偷偷撇了眼艾伯特的屁股，心想老大该不会是气得开始胡言乱语了吧，随后弱弱地点了点头：“我……我知道了，老大。”
“你知道个屁了知道？”
艾伯特一脚踹在自己的办公桌上，大声骂道。
“先继续调查这次的祭祀和邪教徒！”
艾伯特沉默片刻，鼻息逐渐沉重，胸口快速起伏，手指了指房门。
“是！”
诺贝特领命而出，艾伯特无力地瘫倒在自己的椅子上，右手用力的搓着眉骨，口中呢喃自语：“邪神！这是哪里来的邪神？多事之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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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长年早起的习惯让杜克准时醒来，窗外还在飘着雪，月亮早就隐去，厚重的雪云将天空遮蔽，世界变得灰蒙蒙的，让人感到不禁有些压抑。
街道上的积雪被堆到两侧，露出一条供行人通行的道路。
路上行人稀稀拉拉，看他们摇摇欲坠的身体，多半是通宵的酒鬼在往家里赶去。
有三两工人正扶着斜梯检修街边的瓦斯路灯，防止因为冬季寒冷的天气导致路灯无法正常使用。
这充满着和谐与安宁维多利亚风情的场景的，于杜克而言别有一番风味……
此时的杜克还不知道守夜人的关注点已经从自己身上移开了，不过就算知道了这件事情也不会影响他接下来的行动。
他一般情况下是不愿与王国的守夜人打交道的。守夜人作为王国监控非凡力量的执行部门之一，在处理非法集会的邪教徒、还有霍乱民众的心怀不轨之徒方面还是很有手段的。
但就是因为他们的手段太多，而且行事风格更加偏向与守序正义侧，杜克才会处处躲着他们。
不过躲着归躲着，在不暴露自己身份的前提下，丝毫不影响他的骑脸输出。
本来在难得的星期天假期中他会安心地呆在家中，享受壁炉带来的温暖，午后静静读上一两本书，时不时陪安妮特聊聊天，然后继续悠闲地攻克之前在炼金实验中遇到的问题，但这一切畅想现在都不复存在了。
他得提前返回学院，去图书馆查阅一些关于祭祀的书籍。如果在图书馆没有收获的话，他或许还得跑到教会的阅览室去看看。
这可是一个大工程，好在现在他的时间并不紧迫。对于昨晚的变故守夜人一定会着重调查，正是戒备最森严的时候，杜克也不好大张旗鼓地冒头。
从现有的资料来看，诸如瑞恩王国的大地母神教会、兰里王国崇拜光明神的圣堂，还有信奉晨星女士的流浪教会这类教会是没有“祭祀”这一类活动的，他们一般会使用一种类似祈福的祷告，以主神之名赐予人们力量并引导人们向善。
只有被冠以肮脏邪恶之名的邪神信徒才有附带蛊惑含义的祭祀行为。
这些人在祭祀中充斥着血腥暴力与男女本能，这种充满原始欲望的祭祀行为往往被认为是邪神教徒被蛊惑后恶念的放大。
而这种恶念则会引起邪神的注视，邪神可以通过仪式获得这些祭祀者更狂热的忠诚，并慷慨地赐予他们邪恶的力量，然后让这群信徒能够以此继续宣扬邪神力量的伟大、散播邪神力量的种子，就如同癌变一般不断扩散。
“不对，昨晚那个邪神为什么把召唤他的信徒全部杀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