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红蝠之母
大聪明重新调整一下队形。“风子轩，你来我后边，听见闻见不对劲的就拍我。”
走了约莫三四百米，脚下的排泄物渐渐少了，头顶流下来的水越来越多，将地面冲刷光滑，然而前方依旧望不到尽头。
风子轩心里暗暗吃惊，这奔流洞窟真够深的，按理说那条小河已经被他们穿过去了，这水又是从哪来的。
很快，三人深一脚浅一脚的淌水前进。
“都小心点，前面可能有地下河。”
风子轩一下记起长久农庄下面的暗河，但他转念一想，那暗河再怎么长，也不至于延伸两千里。
不多时，水声竟然渐渐停息，空气重新干燥起来，大聪明放慢步伐，又掏出一张符箓甩在地上，那上面放出莹莹白光。
“妖气，就在前面，招子放亮点。”
身后两人满脸戒备，鱼贯前行。
风子轩努力听去，深处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暗暗奇怪，这母红蝠跑哪去了，赶紧飞出来让他们仨砍完得了，也好过在这提心吊胆。
空气中忽然飘来一丝腥气，风子轩眼前一亮，这味道他再熟悉不过了，狌狌杀死赵晓楠的那天晚上，办公室储物柜里就飘出过这味。
他小声提醒：“前面有血味。”
大聪明点点头，看来他们已经很接近了。
血腥味越来越浓，忽然，深处传出一声哀嚎，三人吓了一跳，这奔流洞窟怎么还有活人？
大聪明听罢，拔刀就向里冲：“快！”
风子轩呆了一下，怎么能说冲就冲啊，武夫杀胚真是没脑子，看这架势那人已经凶多吉少，还不如慢慢摸过去。
然而赵晓楠也越过他，飞奔而去，风子轩咬咬牙，只能一边在心里骂他俩一边跟上。
百米距离一晃而过，风子轩借着前面的灯光看到，最深处竟然是个巨大的溶洞，那两人已经开打了。
只见大聪明辗转腾挪，长刀刷刷作响，夹杂着赵晓楠软鞭的咻咻声。
风子轩赶紧冲进去，他终于看清里面的场景了。
这是直径大概百八十米的天然溶洞，钟乳石从穹顶倒挂下来，地上的石笋此起彼伏，角落里全是骨头和秽物。
在溶洞中央，一只两米高的斑纹红蝠立在地上，龇牙咧嘴，那鬼东西胖得像猪一样，身上是黑红相间的杂色，它的两张翅膀已经完全退化，没比身子大多少，倒是前爪的弯勾森白骇人，一看就是开膛利器。
那畜生被赵晓楠的软鞭抽在身上，滋起一溜溜血线，可惜它的身子实在太大了，并没有真的伤到多少。
这就是整个奔流洞窟里唯一的一只母红蝠，它行动缓慢，嘴里还叼着一节血淋淋的人腿，对打扰它进食的三个小东西十分愤怒。
红蝠之母甩头扔出人腿，抽来右翅，那翅膀上的爪勾划过半空，头顶的钟乳石居然像切豆腐般断成两截，大聪明见状，赶紧提刀架住，两腿发力，蹬地抗衡。
长刀和爪勾撞在一起，发出金石相击的铿锵声，震得风子轩耳膜生疼。
赵晓楠见它皮糙肉厚，直接出鞭向眼睛招呼，那畜生一偏头，耳朵被打出一道豁口，鲜血直流。
它一下子怒了，拖着肥硕的身躯扑向大聪明，似乎想先解决掉一个。
风子轩哪能在旁边干看着，他怒吼一嗓子，吸引了母红蝠的注意力，也提刀冲上去，和大聪明一人对抗一只翅膀。
“我左你右！”
“别被划到，找机会打它下盘！”
风子轩这才注意到，那母红蝠的两条腿细长，紧紧抓在地上的石缝内，再加上它身躯臃肿，显然无法快速移动，只要放倒它，那就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红蝠之母显然听得懂他俩的对话，立刻矮下身子压低重心，用身躯和翅膀挡住双腿，根本不给他们机会。
风子轩和大聪明苦于兵器太短，只有招架之力，却够不到那畜生的身子。
一时间，红蝠之母凭借双翅上的倒勾，竟和两人打的有来有往，只有赵晓楠从后面挥来的鞭子能伤到它，在头上留下一道又一道豁口。
那畜生反而被激发了血性，愈加疯狂，速度力道更胜刚才，完全是拼命的架势。
风子轩不假思索的格挡招架，根本顾不上自己会不会刀法，他只知道但凡有半点犹豫就会落个开膛破肚的下场。
翅膀带着风压迎面扇过来，震得他虎口发麻，守灵人的制式长刀太差劲了，不多时就磕出一个个豁口，真应该等乌木刀打好再来。
该死，风子轩脑子转得飞快，得想想办法，不然三个人都要耗死在这！
“有没有符箓？法术？什么都行！”
“有火球术的符箓。”
风子轩又挡开一刀，大喊起来。“等什么呐？再不用咱几个要交代在这了！”
“不行，要三秒钟才能催发！”
风子轩咬咬牙：“我给你挡住，快去！”
大聪明没有半点犹豫，两人都是狠角色，一个直接冲向红蝠之母，大吼着给自己提气，一个略微退后，从腰包中摸出一张黑纸，嘴里念念有词。
红蝠之母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它绿油油的大眼珠死死盯着风子轩，两只森白的爪勾一左一右切过来，似乎要将他斩成三段，甚至连赵晓楠抽来的鞭子都不管了。
风子轩怒极反笑，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勇气涌上心头。
他不退反进，根本不去招架，两腿发力像个炮弹一般撞进红蝠之母的怀里。
那畜生显然没料到这种情况，两只翅膀扑了个空。
风子轩侵入红蝠之母的近处，挥刀就向两条细腿斩去，这畜生被逼到绝境，也使劲一蹬地，居然扑腾起来一米多，躲过这横扫的一刀。
与此同时，赵晓楠的鞭子飞出来，结结实实抽在它左眼上，将半个眼珠打飞出去，一片血肉模糊。
风子轩估摸着刚过去一秒多，自己还需要再拖延时间。
红蝠之母在半空中收拢翅膀，护在身前，挡住赵晓楠接下来的几鞭，低头向风子轩咬去，颇有死前拉一个垫背的意思。
风子轩自然不会硬碰硬，他借着出刀的冲劲扑出去，一个打滚退到侧方，又反手撩了它一刀，那畜生的后腰处顿时血流如注。
这时大聪明的火球术终于催发出来，只见他举着个红光，使劲一掷，那黑色符箓竟然化作人头大小的火球，直冲畜生的前胸而去。
“躲开！”
风子轩赶紧扑在地上，脸上被碎石磨得生疼。
红蝠之母还在半空没有落下，它躯体臃肿，无处借力，翅膀又早已退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火球在身上炸开。
只听一声巨响，冲击波把它推向后方，外溢的火焰顿时覆盖了半个身子。
大聪明方才扔出火球时就开始向前冲，现在正好赶上这畜生。
他反手就是两刀，将那蝙蝠后腿剁下来。
红蝠之母发出凄厉的叫声，风子轩感觉脑袋都快震懵了。
大聪明喊他：“趁它虚要它命！”
风子轩咬咬牙，一个鲤鱼打挺，又一次冲上来。
那畜生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所到之处的石笋无不碎成渣，倒是把身上的火熄灭了。
空气中弥漫着焦糊的臭味，令人反胃。
那红蝠之母还在做临死前的挣扎，用一只勾爪撑住地面，另一个翅膀拍向大聪明。
大聪明提刀架住，再次使出了他的弹刀术，以极快的速度向后收刀，再拼尽全力顶上去，就像那天晚上对战风子轩时一样，把红蝠之母的翅膀生生弹开一米多。
现在这畜生门户大开，从头到脚直朝风子轩，一只翅膀抵在地上，另一只翅膀刚被大聪明弹飞，毫无还手之力。
风子轩一个突进，抡圆了长刀，从半空劈来，将那丑陋的蝙蝠脑袋一下斩掉。
只听嗤的一声，血水喷涌而出，溅了两人一身，从头到脚都是黏糊。
红蝠之母的头转了好几个圈才落地，满眼惊恐，死不瞑目，那庞大的身躯终于支撑不住，轰然倒塌，又溅起不少石灰粉。
大聪明拄着刀喘气，满脸兴奋，风子轩又给它胸口捅了好几个对穿的大血窟窿，这才确定是真的死透了。
他长舒一口气，趁着没人注意，摸了一把血伸进面罩，用舌头舔了舔，那苍老声音再次出现。
“红蝠之母的新鲜血液，大幅增强生育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