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33-神仙斗法

屠龙算是一种技艺，甚至可以延伸出一个职业。

究其原因，是因为这些种族强势的时间太久了。

他们强大了，自然会有人专门盯着他们来筹算龙类的弱点，然后想办法用最小的付出来杀死一条龙。

这时候还是技艺，而随着屠龙的利益逐渐被发现之后，屠龙成为了一门职业。

有些人一生都去研究龙类的行为习惯和身体结构，学习的所有术法和技艺，最后目的都是为了屠龙。

可能是仇恨，可能是利益······总之理由有很多。

并不光是龙类，任何一种卓有价值的传奇生命，其实都有相应的杀戮技艺，乃至是最后发展成为一种衍生于基础职介的专属职业。

技巧是不能通用的。

传奇龙类这样的巨兽生命和人类这种体型的生命，再怎么研究技艺，也不可能把杀人的技艺用在屠龙身上。

同样的，杀死精灵的技艺，和屠龙的技艺也完全不同。

奈文摩尔并不是正统的屠龙者，但他学习过屠龙的技艺。

他学的挺不错的，奈何他的对手是一条骨龙。

亡灵系骸骨类生命，周身没有血肉，正常屠龙的技艺撞上这种对手，基本上都是原地坐蜡。

如果对手是五色龙，奈文摩尔可以表演一下自己如何寻找对方的逆鳞，然后顺着逆鳞划开古龙的鳞甲和血肉，包括如何斩断古龙的翅翼，如何采摘对方存储龙息的特殊器官·······可这些骨龙都没有。

它们不惧疼痛，更加没有逆鳞这种特殊的弱点。

好在对付骨龙，一般来说也用不上技艺这种东西。

有信心狩猎纯血巨龙的，一般都能够杀死骨龙。

这种硬实力上的问题，让技艺就成了一种摆设。

体型庞硕的骨龙嘶吼一声，周身幽绿色的浓雾翻滚，然后径直朝着奈文摩尔撞了过去。

庞大的体型总会带来某些优势的，如果奈文摩尔也有这种体型，他完全可以和对方正面角力，但以正常人类的体型去和一只百米上下的巨兽对撞，这并不太现实。

奈文摩尔好整以暇地激活了一枚戒指。

碧蓝色的传送门打开，将他传送到骨龙的背后。

在传送门闭合的一瞬间，地面上抛射出了无数道攻击。

暗影箭、死亡缠绕、幽魂诅咒······

守在最后防线上的大尸巫们毫无犹豫地发动了进攻。

集团作战的时候，法师历来都守在这个位置上，负责给前线提供支援。

奈文摩尔只出现了一瞬间，然而他的身上已经缠绕了十多种诅咒。

诅咒是启动最慢的，在诅咒缠绕到奈文摩尔的时候，各种元素的攻击已经砸在了他的身上。

集团作战没有英雄，除非你完全高了一个段位·······但一般来说，如果你有这种实力并且出现在了战场上，对方也会安排和你对等甚至是比你更强的对手来牵制并且杀死你。

和奈文摩尔遭受了同等待遇的是那只无畏冲锋的骨龙。

弗雷德里希掌控的施法者们开始吟唱，将各种术法砸在了骨龙的脸上。

在法师吟唱之前，弯弓的射手、扳动炼金火枪的枪手已经先一步展开了攻击。

这就是没办法出挑的原因。

只是强大却不构成碾压的情况下，撞上一整个军团的合力剿杀，怎么抗都扛不住。

被魔法轰炸了一遍的骨龙周身骸骨破碎，连同围绕在身侧的感染瘟疫都被砸散了。

享受着同等待遇的奈文摩尔自然也只能够选择退去。

他要比这只骨龙更能扛，再加上炼金道具的加持，骨龙会在一瞬间重伤濒死，而奈文摩尔仍旧可以更换一枚戒指，重新激活传送术，然后回归原来的位置，以轻伤为代价脱身。

于是剩下的工作就简单了，应对一只残破的骨龙，状态完好的奈文摩尔只需要挥舞光矛，就能够轻易地取下战功。

与其说这是实力的取胜，倒不如说是财富上的优势。

没有人会给大头兵配置太好的装备，哪怕这是一只传奇骨龙，但在亡灵军团的布置之中，它仍旧属于可以牺牲的士兵。

但奈文摩尔不是士兵。

和奈文摩尔相似的是弗雷德里希。

眼下的战场上基本上是正面对垒，可以操控的棋子，是黑龙和维洛尼卡组建的贵族军。

弗雷德里希没办法操控黑龙，但他可以操控贵族的军伍。

停留在后方的法师军团和弓手们直接接受他的命令，在他的控制下定点打击他直接面对的敌人。

对抗骨龙军团的时候，他展现了和奈文摩尔相似的战斗素养。

在战前把所有的加持挂上，然后找寻各路能够驱动的助力，最后和敌人进行一场“堂堂正正”的决斗。

即使是这种近乎捡拾功劳的战斗，奈文摩尔仍旧打的十分克制。

炼金道具上雕刻的符文是有限制的，不能够无限制的激活。

同样的，炼金药剂在短时间内多次饮用，也会降低药剂的效果。

奈文摩尔始终保持着半数的炼金道具的CD，同时感知着自己的状态，确保他几乎没有受伤，魔能损耗无几的战斗状态。

他很少和骨龙直接战斗，大多数时候将圣骑士打成了牧师，给前方的士兵加持圣光，并且治疗对方的伤势。

“你就不能认真一点？”

西尔维娅的声音在奈文摩尔的脑海中回荡。

“圣骑士有圣愈、惩戒，乃至是夺取异种生命的力量才强化自己的异端道路，我觉得我在圣印这条道路上的发挥很认真了。”

奈文摩尔的回答十分平和。

圣骑士是基础职介，而随着一个人学习的知识、技艺乃至是个人的偏向，往往会走上不同的道路。

擅长治疗的圣愈，主要工作就是加持BUFF，驱散如同诅咒一类的特殊法术，以及治疗伤势。

奈文摩尔并没有说谎。

他在圣愈这个方向走的道路精深，甚至要比大多数专精圣愈分支的圣骑士更加熟练。

因为久病成良医的缘故。

在抵达罗马城并且干碎系统之后，他在图拉斯特机关担任了近两年的实验体身份，随后才更进一步，成为了给别人做实验的学者。

在这个过程中，他在圣愈的方向上突飞猛进，手段娴熟。

然而西尔维娅只是呵呵一笑。

“你获得了【朗基努斯之枪】的认可，然后你专精的分支是圣愈？”

她宁可相信奈文摩尔是那种抽取异种神明的异端分支。

异端，通过融入那些被教廷列入猎杀名单的特殊生命来强化自身，最典型的莫过于恶魔，甚至还有人尝试过抽取亡灵的力量。

都可以。

教廷无所谓身份和职业，只看你愿不愿意给教廷做贡献。

只要你愿意且你有这个价值，就算你是个恶魔，教皇国同样愿意接纳你。

力量永远不是判断身份和思想的关键，价值才是。

从这方面来说，圣愈分支的圣骑士并不是没办法打爆敌人的狗头。

力量的种类、使用力量的技巧，这些都是强大的一种分支。

并不是说圣愈分支就一定不如惩戒分支的圣骑士擅长战斗。

如果硬要说有什么是大家公认的强大，那就是阶位了。

你是传奇，那你就是比所有的日月星三环更加强大。

你是半神，你就是比所有半神之下的人强大。

如何驱使力量、力量的种类，这些都是小道，真正强大的，本质上就是魔能的质与量。

但西尔维娅是不相信一个拿着【朗基努斯】的圣骑士说自己专精圣愈分支，此必乃谎言。

奈文摩尔耸了耸肩，“怎么，你是发现什么不对劲了。”

眼下的环境，他唯一能够相信的就是西尔维娅。

“你呢，你怎么想。”

西尔维娅并没有回答。

“我给家族发出的讯息被人给截断了。”奈文摩尔手上挥洒着神术，脑海中回答着西尔维娅，“就在和弗雷德里希对话的时候。”

拿出三瓶魔药，把中间的那一支放回去，这就足以激活某种信号了。

奈文摩尔得到的回答是一切照旧。

“你一直这么谨慎么？”西尔维娅微微叹了一口气。

“如果我的猜测是错误的，我只是会失去一些分数，”为了不必要的问题打扰家长们，自然是要失分的，“但如果我猜对了却不做任何的回应，我失去的就是生命了。”

奈文摩尔盯着前方奋战的士兵，一手捞人，一手捡漏。

“或者我觉得自己是可以一个人挫败亡灵阴谋的英雄和唯一？这样的话，我倒是可以尝试着等一等，然后一手摁死所有的敌人，成为吟游诗人们接下来的话诗歌源泉。”

奈文摩尔调侃道，话语轻松。

除了西尔维娅以外，没有人知道他其实完全没有把心思放在正面战场上。

他始终都在提防和戒备。

使用圣愈而不是惩戒系的神术，是因为这样才能够腾出手去应对可能的麻烦。

当然，也可能没有麻烦就是了。

“罗马城现在已经拼杀到这种程度了吗？人类的生活还真是艰苦啊。”

西尔维娅完全没有同情。

“您这种语气，难道是已经察觉到危险了？”

奈文摩尔挑了挑眉。

“差不多。”西尔维娅话题一转，“你也杀死了不少的骨龙吧？”

“你没有时间收拾这些东西的魂灵，但法师们已经开始尝试着读取它们的记忆了。”

奈文摩尔稍作思索，“我倒是不觉得，有人能够绕过亡灵的束缚来完成读魂术。”

阅读灵魂是探查隐秘的好手段。

就是因为这手段太好用了，所以历代以来也一直被人所盯防。

亡灵在灵魂上的防护手段是最周全的。

一般来说，是技术就会落后，但亡灵的防护手段从来没有过变化。

因为后人没办法超越前人。

这种契约束缚来源于列奥纳多的手段，后世的亡灵只需要从这位大君的手段这种读取几分，就足以完成各方面的防控。

正常情况下技术都是在推进的，但主世界是另一种正常情况。

因为魔能的跌落，后时代的文明反而完全无法追赶上前代。

也就是说，大家发展技术的最好手段，反而是掘墓挖·······考古学。

“是啊，这手段太落伍了，但任何的手段既然存在，就不可能完全没有破解的办法。”

西尔维娅语气平静，“可惜它们只是一群工具。”

骨龙历来是攻坚的兵器，对兵器读心和翻阅灵魂，通常都是没有用处的。

“但还是有别的办法的吧，比如收集它们的遗骸，然后驱动预言术。”

知道的越多，手中的材料越多，预言术启动就越发简单，得到的信息也越发周全。

某方面说预言术真的是一种bug，谁都要学习，但谁都没办法研究透彻。

“差不多是这样，我们从这些骨龙的尸骸中提取素材，然后完成了占卜。”

西尔维娅的声音平淡，然而奈文摩尔已经听出了答案。

“按照我的经验来说，你们能够从预言术上得到回应的唯一答案，其实是对方已经完成了布局，对吧。”

他揉了揉眉心，神色闪过一瞬间的疲倦。

这剧情太经典了，永远的慢人一步。

当你千辛万苦看到了对方计划全貌的时候，往往是对方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已经没有打断可能，只需要刺刀见红分出生死的关键时刻了。

换句话说，你所知道的东西，只是让其他人知道为什么要战斗。

但生死关头的时候，你真的需要知道为什么你一定要杀死想要杀死你的敌人么？

不太需要。

对于兵士而言，知道敌人是谁就足够了。

敌人为什么该死这种东西，一点都不重要。

“换谁来都一样的，这次的预演里牵扯到了一个不能够提起尊位的存在。”

西尔维娅回头看了看自己身边躺倒在地上的法师们，忍不住摇了摇头。

只能说那位没有动手的意思，否则这些人的预言术稍微牵扯上去，就不只是昏迷这么简单了。

“玩这么大？”

奈文摩尔揉了揉脸颊。

没有谁是名字都不能提起的，包括七神。

因为神不在乎。

但通常来说，作为绝对的弱势方，通常情况下会以尊位或者冕下这样的敬称，避免提起对方的名号。

西尔维娅一句话就已经把问题给拔高到了奈文摩尔想要夺路而逃的地步。

难怪，这要是能够提前探查到真相，那才是有鬼了。

查不出来还好，查出来了，那就是神仙斗法，有人想要让你查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