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多里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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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竖子不可为谋

【近七日,汤浩君心怀重压,诸务踟蹰,抑郁难抒。屡致书于院长与汪敏老师,皆石沉大海,浩恐有忤尊长之处,遂向雍葭倾诉,忧心如焚。雍葭闻其详,问及电话交涉之经过,始知浩未直言辞职之事于院长,反以迂回之词,假意求教,探其对于辞职之看法与态度,似有推诿之嫌,诚为不诚。又论及汪敏师之约,亦责浩未珍其周末闲暇,失之交臂,咎由自取也。雍葭复诘浩何以辞职前未先告院长,求其灼见,须知此职得之不易,乃浩母茜云屡求院长力荐方得,如此唐突之举,实难辞其责。浩闻言,顾左右而言他,转而言及音乐会之事,浩欲邀共赏,然雍葭虑浩心绪不宁,恐无雅兴。浩亦坦陈近状,夜不能寐,梦魇缠身,忧虑前程,身心交瘁。雍葭慰之曰:“当顾惜己身,勿使压力过甚,或可寻一轻松之职,随遇而安,方为善策。”浩亦直陈安眠药之弊,致幻象频生,神思恍惚。】

浩君心绪重如山,诸事难决夜难眠。

先生无应添忧虑,葭责错失良机缘。

言辞失当藏隐情,失眠多梦苦缠绵。

但劝释怀寻出路,随遇而安自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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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近戌初三分,浩与葭语曰:“近况似陷绝境,七日来,心绪沉沦,苦闷难以言表。”

酉时既过,五十二分,复言:“置身此境,茫然失措,忧烦无解,不知所向。”

及至戌初,雍葭讶然问曰:“君非在外兼事乎?”

浩对曰:“诚然。然兼事之余,关于院长与汪敏师之消息杳无音讯,恐此事有违师意,故心怀忧惧,倍感压抑。”言罢,浩即传音乐会小程序之链接于雍葭,并问曰:“暇否?”意在面见雍葭,以倾吐衷肠,求减压之策。然雍葭视若无睹,音乐会之邀未予理会,转而与小浩细论其处世之失:“吾初以为汝已将辞职之事告于呼昂先生,料其必已洞悉。今闻汝实未言之,此其一失。再言汪敏师,其宽容不较,乃汝之幸。汪师曾言周日方暇,难以即时回复,汝何不深思其迟复之由?吾度之,或呼昂先生代汝致意于汪敏师,故周日得闲。然汝未乘时访之,及后再寻,汪敏师自是不复理矣。”

汤浩君未续雍葭前语,显见人心皆避自身之痛,复询雍葭曰:“欲往音乐会乎?”

雍葭应之:“尔本周可曾问过呼昂先生?抑或仍置小浩音乐会之邀于不顾?其意自见。”

汤浩君叹曰:“信息已发,电话亦拨,然先生未复。”

雍葭进而言:“君有一事,实为不妥。辞职之际,未曾告知呼昂先生。彼曾助君谋职,而君离职前竟不言及。试想,呼昂先生为学生谋职,或托我引荐,学生入职前必来相告,即便非先生直接推荐,亦会知会先生。离职之时,更提前告之,曰:‘师姐,我将于何时辞职。’此为人之常情,亦是对相助者之尊重。君得职于先生,离职却未告,实乃失礼。”

十九时十三分,汤浩君复以音乐会小程序之讯,三发于雍葭之微信,此乃再三之请也。第三次问曰:“得暇乎?”

雍葭语音回复,时长二十六秒,其言曰:“如呼昂先生汪敏师者,皆历风雨、见世面之人也。呼昂先生尤具大智慧,与之交往,咨询问难,皆应坦诚相待,无所隐匿。务必真言以对,君知之乎?”其言自始至终,虽未尝及汤浩音乐会之事,然雍葭仍关切问曰:“何故夜不能寐?”答曰:“眠后方入梦境,犹如梦游,心忧未来,恍若未寝。”

雍葭又问:“梦游之际,未曾伤己乎?”对曰:“未曾。大抵夜半时分,惊觉自身立于床边。”

雍葭叹曰:“此甚伤身也。君所焦虑、所忧者何?”

雍葭续言:“时至今时,身心康健为重。勿使压力过大,宜寻一闲适之职。若无心向学,何必强己考研?日日欢愉,无忧无恼,方为上策。”

复言于汤浩君:“君亦勿陷忧郁,世间多热心相助之人,无须过于计较。闻君近半载以来,常服安眠之药,恐有副作用矣。”

汤浩君应之:“确有幻觉、神思恍惚之时,梦境与现实难辨。”

雍葭劝曰:“此药不宜久服。”

汤浩君叹曰:“不服则彻夜难眠。且在东镇供职,劳碌之余,亦需此药相助。”

雍葭复劝曰:“纵有万难,亦当寻他途以慰心,非唯药石可疗也。”雍葭仁心可鉴,忧汤浩之境甚,闻其梦游且需安眠药,一时无措,遂亟告于姑若薇,冀得良策以解困。

须臾,姑若薇闻之,曰:“吾若彼,必促其与汪敏或他人共议正事,此其责也。汤浩虽体似弱柳,然心若犟驴。既已劝其寻汪敏,必使之往。或可伪言汪敏难约,而聚众议事。不然,日后纵言再理,彼亦不复听矣。违命受制,为省数百乃至数十金之影票,而失大局,非智也。此战必打,且须胜之,否则交恶,终至铁粉亦散。”

雍葭对曰:“吾未许之,亦未拒之。”继而言:“彼身心皆病,吾不欲近之。”又云:“闻其服安眠药,显见病态。”

姑若薇续析之:“今日汪敏君至茶肆,与其母言及与汤浩之约,显其善意。或因汤总在侧,母未直允。”

雍葭复言丹姐男友之事,忧其眠浅伤身。又问:“何故汤浩呼昂先生、汪敏师,皆不回其微信?”姑若薇析曰:“或彼等不欲近之,以其心绪不宁,状态不佳,故减单独面对之况。”

雍葭叹曰:“吾亦不欲与之交,每言皆不祥。”复言:“彼如无底洞,吾实不欲理之。”

姑若薇终言:“葭儿,汝已析之甚明。汤浩今陷困境,有人愿无条件收容,并予工作学习之机,当怀感激。试问谁人肯纳无用无知之辈?彼非但不感,反多怨言,实负贵人。”

薇姑谓侄女雍葭曰:“吾有微喻,愿与子共鉴。设有人于饥馑之时,求助于人,恰逢善者授之以面包,彼人若拒而不受,则已矣;若纳而囫囵吞枣,继而挑剔其味不佳,竟当面弃之于地,试问,若此善者乃雍葭也,卿心何感焉?”

继而复与雍葭论及汤君学业之挫败,犹如持良牌而自毁长城,然汤君此举,皆系故作之态,言己精通算术,频以改换它业为艰难之辞,东拉西扯,百般推诿。终得雍葭涉险亲授专业且过,然其所考算术仅得寥寥,遂显露其初时自夸之特长,实乃虚妄不实。试想此君若为他人谋划事务,岂不误人前程?而今反噬自误其身,徒然自食其果竖子不可为谋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