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11/02
情侣吵架后，谁先主动联系对方就算谁服软。和王亚妮感情破碎以后，我总期待着王亚妮能主动服软找我复合，坚持两周无果后我贱贱地给她设台阶，希望她能主动上门。
第一次，我拍了一张奶茶又变胖的照片给她，配文是：奶茶最近胖的不太正常，我怀疑它是肚子里长了肿瘤，要不要一起带去看？
王亚妮没有任何回应。
第二次，我决定来点狠料。我拍了一张奶茶熟睡的照片，配文是：紧急情况，奶茶真的死了，我该怎么办？
半个小时后，王亚妮冲进了我们的“爱巢”。
“奶茶呢？”王亚妮急匆匆地问。
没等我回答，奶茶已主动上前“喵、喵”两声，并蹭了蹭王亚妮一层不染的帆布鞋。事情败露，王亚妮朝我冷哼一声，我厚着脸皮上前，用拥抱和亲吻又一次化解了感情危机。
感情暂时稳固之后，我和王亚妮带着我们的黄色宠物到宠物医院就医。取号、排队、等待医师，奶茶终于见到了“医生”，望闻问切无果后，医生建议我们给奶茶做个CT。听到这个消息后，我为现代社会宠物的医疗水平感到震惊。我在半个月的设计费打水漂之前，赶紧结束了这次疯狂的就医，哪怕王亚妮摆出一副嫌弃的表情。
这次经历让我又见识到了一件真实发生在这个世界上的我不能理解的事情。原来有些人的生命活得还不如一只宠物。在我的印象中，许多农民工生病了不舍得上医院，就是担心医疗器械、先进的化验检查比较费钱。可今天居然有人让我掏钱给一只普通动物做这样的检查，我打心底无法接受这样的“文明”。
奶茶越来越胖的事情在半个月后的一个夜晚有了答案。那注定是一个特别的夜晚，黑如墨色的空中不断有闪光，确听不到任何雷声。宠物奶茶就在这样一个奇异的黑夜生下了四个娃。我们的宠物猫就此从奶茶变成了奶妈。
我在惊讶生命的奇迹之余，跑去质问春节期间帮我临时带猫的店长。
“你春节期间到底对我家奶茶做了什么？它在昨夜居然生下了四个娃儿！”我说。
“哈哈。”店长尴尬地笑了笑，“实在不好意思，有时候店里忙，没太注意它，可能它跟隔壁火锅店的‘黑侠’搞上了。”
黑侠是一只胆小如鼠的黑猫，主人是隔壁火锅店的老板娘，我实在想不到见人就躲的它居然敢追奶茶。
木已成舟，我也只能勉强接受这个事实。住所里拥挤的环境，让我只养奶茶就已经抱怨连连，王亚妮知道我是绝对不可能再收留奶茶的四个娃儿的。思量之后，王亚妮在花城本地生活平台发布了猫咪的领养信息。城里爱心人士很多，我们很快收到了愿意领养小猫的信息。领养意愿分别来自四位热心市民，经过简单的交流之后，我们狠心地让奶茶刚出生不久的孩子们分散各地。
因我在这个过程中表现得过于迫不及待，王亚妮又和我吵了一架。她骂我残忍，没人性，居然把还在襁褓中的“孩子”送人。我说她不可理喻，有空关爱小猫，却从来不多关爱关爱我。于是残忍的男朋友和不可理喻的女朋友又因为情感破裂而分手了一周。
复合之后，我们的甜蜜只维持两周，在那之后我们经历了一次时间跨度比较长久的分手。
分手原因是BIGBANG一直没出什么新作品，我说了句她偶像权志龙可能江郎才尽什么的，总之绝对是无关痛痒的事情。我也因此意识到最近和王亚妮吵嘴的次数越来越频繁，而且每次和好后能好好相处的时间越来越短。每次吵架的起因更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这样飘忽不定的感情让我很不安，也因此，我渐渐养成了独自在阳台发呆的习惯，我甚至也想像许多工科男一样抽烟解压。
有句名言说得好，男人在这个世界上的一切烦恼，几乎都来自于女人。
想试试抽烟是否真能解愁，我到门口的便利店买了一包灰狼。我学着印象中别人抽烟的样子，用食指和无名指夹起一支男人的解压神器，点上小火星，抽了一口，结果却被尼古丁的气味熏得鼻涕、眼泪直流。一支烟才点了半根就让我如此狼狈。我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就好像王亚妮已经彻底离开我的世界，再也不会出现……
哎……我算是彻底把男性尊严给丢尽了。还是当植物好啊，我看着阳台的变叶木，心想。它们只需要给点阳光，就可以变得夺目灿烂。
刷短视频的时候，我发现叶子和钟雅沫也“分手”了。她们姐妹俩原本一起在一个账号上表演COS变装。现在，原来的账号上只有叶子还在坚持御姐装扮。没来得及向叶子问雅沫的去向，在刷了5分钟后，我就看到了钟雅沫的新号。虽然依旧是COS变装，但雅沫现在的风格走向了性感，多刷她几个作品之后，简直颠覆了我对雅沫的印象。裸露的细腿，挑逗的表情，还有略带性暗示的动作，难怪这个新号比之前她和叶子一起拍的视频要火得多。
我以为这个新号是叶子和雅沫的新想法。所以即使自己认识的女生现在在镜头前有些撩，我也不好意思对她们多说什么。
在那之后不久，我和叶子有两次网聊，这两次她的情绪都比较激动，有一次甚至有些情绪失控。
陈笙：叶子，看到你们在短视频上新起了号，雅沫的作品现在有些擦边啊（龇牙笑）
叶子没有回复，直到这个信息发送40个小时后，她才微信联系了我。
叶子：陈笙，我可能造孽了。
陈笙：？？？
直觉告诉我，事情有点严重。
陈笙：怎么回事？
叶子：可能我让雅沫接触COS是一个大错误，我像造孽一样将她引入歧途。
陈笙：怎么说得这么严重，作品有点擦边很正常，为了关注和流量嘛！
虽然作为朋友，看到雅沫的视频让人心里有点不舒服，但也没有叶子说得那么不可饶恕。
叶子：事情不止是你看到的那么简单。
陈笙：还有我不知道的情况？
叶子：我觉得，我带雅沫接触COS之后，她就一直遇到渣男，一个比一个渣的那种。
陈笙：李楠也算？他那也是情有可原。
叶子：怎么不算。主动追求了人家，让人家心动了，又甩了人家。还不够渣吗？
陈笙：那李楠勉强算。
叶子：之后雅沫遇到的，就是你形容的“浮夸男”。我阻止了雅沫和他的相处，可雅沫作为报复，主动勾搭上了实习前最后一次聚餐见到的“金链男”。
陈笙：报复？浮夸男看着确实不靠谱，你像大姐一样阻止他俩继续发展是对的啊，怎么雅沫会对你进行报复？
叶子：你有所不知，我拆散雅沫和浮夸男，让雅沫对我有些反感。
陈笙：雅沫太单纯了，容易上人家的当。
叶子：可雅沫觉得我作为朋友管得太宽了。她对我说，我家境好，所以不用男生照顾也可以过得很潇洒，可以用最新潮的化妆品化妆，手机也可以说换就换。她质问我，凭什么要阻止她过得更好。
我实在没想到雅沫软萌的外形下藏着一颗如此膨胀的攀比心。
陈笙：雅沫的家境一般，因此可能会对物质比较敏感。
我有点同情这样的情况。
叶子：可是，她的话也太伤人了，所以那之后我选择了对她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结果她的身边就多了个金链男。我觉得那是雅沫故意报复给我看。
我回想起实习前，叶子组织聚餐的那个晚上。雅沫忽然就用上了iPhone5，而且她看起来就像金链男的宠物一般，很可能，为了更好的物质生活，雅沫用身体做了交换。
陈笙：你别太则怪自己，这是雅沫自己的价值观，和你让她接触COS无关。
叶子：不是的，我有预感，金链男看上雅沫绝对就是因为她的COS装。我打听过，金链男经常勾搭爱玩COS的萌妹子，而且全部只是玩玩。
陈笙：雅沫的报复太过火了。
叶子：就是说啊，所以我想，如果不是我带雅沫玩COS，她可能不至于遇到金链男那样的渣男。
如果叶子是当面跟我说这段话，她可能已经带着哭腔。
陈笙：叶子，我们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所有的选择都需要自己对自己负责，没有谁需要为谁的错误买单。你不必太过自责。
叶子：可……雅沫这次开始走色情变装，也是因为我引荐的呀。
震惊！色情变装？难道雅沫的拍的视频尺度还远不止短视频里的那么大。
我被这个炸弹震惊到了，我手指离开微信，打算直接和叶子电话联系。
电话里的“嘟”声响了两次，传来了叶子哽咽的声音。
“叶子，你现在说话方便吗？”我问。
“可以。”叶子回答得很简单。
“你说色情变装是怎么回事？”我着急地想知道真相。
“我来上海后，就有了在短视频上COS变装的计划，和钟雅沫分享后，雅沫辞了工作，也来上海跟我一起玩变装。”叶子抽泣了一下，接着说，“我们开始以为，有了视频流量，变现赚钱应该不难，可是半年过去了，我们几乎看不到任何收入。”
“新媒体是风口没错，但是变现方式确实还不成熟，需要不断探索。”我插嘴说。
“在我们最困难的时候，我们遇到了一个摄影师，是一个秃头男。因为听说他那里有变现渠道，我主动带雅沫和他碰面。结果秃头男介绍的活儿确是色情网站的变装。听到这个消息，我拉着雅沫转身就走，中间还被秃头男阻拦，我拿起矿泉水就泼到了他的脸上。”
也只有叶子这种御姐，才敢这么大胆，我想。
“秃头男眼看事情没法再谈，也就没有为难我们。可我没想到……我没想到，雅沫为了生计，之后居然……居然主动联系了对方。”叶子说着已经哭出声来。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叶子会说，钟雅沫参与色情变装是她引荐的了。钟雅沫出社会后，变得令人失望。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叶子，只能让她先发泄出自己自责的失控情绪。
“需要我去上海陪你几天吗？”叶子哽咽了有一分多钟，于是我主动提议去上海的事情。
这个勇敢的女孩还是第一次变得这么不堪一击，我发自内心的担心。
“不用，太麻烦你了。我……我自己可以的。”叶子说。
“叶子，还是那句话，大家都是成年人，都有自己的世界观，有自己的价值取向，我们阻拦不了别人要走的路，而且作为朋友，你一直像姐姐一样帮助雅沫，可到头来却适得其反。”我安慰叶子说，“我想，只有有一天雅沫为了自己的错误选择而需要为此买单，她才会明白自己曾经做的愚蠢行为。”
“可是……错误的种子，是因为我的疏忽而种下的呀！”叶子说着，又抽泣一声。
“叶子，你听好，我们不是超人，没有遇见未来的能力，也没有拯救别人的能力，你现在要做的，是先拯救你自己，坚持走你的路，你认为正确的路，等到将来有一天，你成功了，雅沫懂得回头，来找你的时候，你才可以再拉她一把，懂吗？”
叶子不语，可能在消化我刚才说的话，又沉默半分钟后，叶子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