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世纪全球大停电事故启示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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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本章附录

英国的电力工业及其变革

英国是电力工业的发源地之一,截至2009年年底,英国发电总装机容量为85337 MW,2012年的全国总发电量为3812亿kW·h,居世界第十一位。

英国也是世界范围内电力市场化改革的发起地之一,对电力工业的市场化改革尝试从未停止过。自1990年开始,英国的电力体制改革已经走过32年,为世界各国在该领域的发展提供了许多宝贵的经验。

以英国最主要的英格兰-威尔士电网为例,改革之前,该电网由国有的中央电力局(CEGB)统一管理,按照1957年制定的电力法实行垄断性经营。CEGB下属有12家区域性供电局,每个供电局对所划分的区域供电。另有一个协调组织——电力委员会(EC)主要负责电力政策和法规的制定。

随着国民经济的发展和电力供应系统的逐步完善,传统的大统一、大集权、大垄断管理模式造成整个行业效率低下、负债率高、经营苦难和电价居高不下。针对这些问题,英国从1987年开始立法对电力工业实行以私有化为核心的改革。

改革的第一步是将原来发电、输电、配电一体化经营的CEGB分解为三个部分。发电部分由三个独立经营的发电公司,即国家电力公司(NP)、国家发电公司(NG)和国家核电公司(NE),以及一些独立的私人发电公司组成;输电部分由国家电网公司(NGC)负责,主要掌握275 kV和400 kV的输电网、调度中心,并控制与苏格兰电网和法国电网的联络线及两个抽水蓄能电站;配电部分则包括12个地区性的、独立经营的配电公司(REC),他们拥有132 kV及以下的配电网络,并完全私有化,负责将电能销售给终端用户,部分REC还具备发电能力。通过这项改革,电力的输电网和配电网虽然仍为垄断性经营,但已经向各发电公司、配电公司和直联大用户开放,并利用网络进行自由交易。NGC实际上是独立运行的,国家要求NGC起到国家调度中心的作用,并通过电价调节来实现电力电量的平衡。NGC则定期公布自身的运作情况,以供社会公众对其实施监督。

改革还提出了电力库(Pool)或电力所的概念,它实际上是一个当日电力现货交易市场,这个市场由NGC负责实施并管理,除直联用户可以与发电企业直接交易外,其余的发电企业都通过这个市场销售电力,每个发电商前一日10点前宣布是否参与市场交易,若参与还需公布当日48点电价曲线,NGC根据所有报价确定每点的价格上限,要求发电商发电并按价格上限向其支付报酬。到1998年,所有的用户都可以在这个市场上自由选择供电单位。电力库交易模式的直接效果是在电力工业内引入了竞争机制,发电厂以竞价的形式进行竞争进而获利,吸引了大量投资重新进入电力行业,也促使各发电企业降低成本、提高效率,在满足用户用电需求、保护其利益的同时,促进了电力工业的健康发展。但是,这种机制的弊端也非常明显。例如,定价缺乏足够的竞争;相对缺乏用户和需求方的参与;投标和定价过于复杂,阻碍了市场参与者依据透明的市场价格信息做出更好的决策;容量费用不能正确反映短期和长期容量需求,少数发电商可以操纵电价;电力库的管理过于集中,成员资格有强制性,不利于公平、公开、公正地管理;电力库管理制度过于僵硬,阻碍了对管理制度进行必要的改革。

基于上述原因,英国政府通过立法等手段,建立了一个新的交易模式——NETA。新的机制中包括长期、中期、短期和实时4种市场,各市场参与主体可以根据自身需求灵活选择。发电侧的竞价也由原来按最高限价支付修改为部分依据报价支付,进一步增强了价格形成机制的竞争性,极大地提高了市场的运行效率。与电力库模式相比,NETA具有几个明显的优点:第一,市场参与者的选择性更强;第二,为需求侧提供了更多的交易参与机会;第三,市场报价与定价机制进一步简化,价格也日趋透明,市场运行的风险和费用则进一步降低。

改革后的英国电网调度机构分为两级,即国家电网公司输电网运行控制中心和各区域配电网公司配电网运行控制中心,两者之间既无资产关系也无行政关系,只有纯业务联系,分别负责各自调度管辖范围内的电网运行,所不同的是,国家电网公司输电网运行控制中心还要负责全网负荷的实时平衡,与发电商、售电商同样也是一种业务关系,主要在接入系统时,与发电商通过签订并网协议,明确双方责任、义务和权利,约束各方的是监管机构按照市场规则和兼顾电网安全原则制定的《输电网条例》和《配电网条例》及各方签订的合约。由于电力法律环境较为完善,各方遵法守约意识较强,加之市场机制作用较为明显,调度机构的调度行为充分体现维护遵法守约方利益、追究违法违约方经济责任的原则。因此,日常调度过程中出现的问题,一般通过事先约定、相互协商、协调机构协调加以解决,不存在日常调度过程中不服从调度命令、出于地方保护主义的行政干预,不按计划用电、不按计划发电等任意违反调度指令和市场规则的现象。这也是在伦敦大停电事故中,NGC国家调度中心与EDF配网调度中心能够高效合作、畅通交流,在短时间内成功处理事故的重要原因之一。

三十多年来,经过不断的探索与实践,英国的电力工业市场化改革已经取得了一定的成果:电力装机的能源结构得到优化,环保效益明显;电力工业获得了一定的发展,技术水平和管理水平有所提高,产能的升级换代速度加快;资源得到了更大范围内的优化配置;英国人民享受到了电价下降的实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