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下一步
食品屋后院的马鹏内，莱恩纳正坐在一张木椅上，一旁的乔特抬手压在他的肩膀。
暖流游荡在体内，舒适、惬意，一切不愉快的糟心事在此刻抛之脑后。
乔特充当队伍医生的职责，一种压制情绪，平日里只负责看店，不用跟随众人执行公务。
这也是他为什么穿着如此随意，紧凑的白色短衬压制着稍大的肚子，黑条短裤是加大的尺寸，不勒紧会有下垂的风险。
“不该啊...”乔特嘀咕着，不时看向了班，“我这是没发现异状，再说了，异状发生班应该第一时间就能闻到吧。”
众人在分析莱恩纳无故开枪杀人的原因，可从回来这么久了，折腾了大半天，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
每个人都不止一次询问，莱恩纳当时的状态，脑内的想法，可他始终摇摇头，不止一次表达自己并不清楚。
莱恩纳认为，再一次告诉他们真相还是无济于事，索性一问三不知，让自己处在无辜者的位置。
他只想赶快结束“讯问”，然后换到这件染血的大衣。
根据当时女脸刺向自己的位置，莱恩纳检查衣服并没有发现破口，真就如死后空间本子上所写的，死于失血，伤害来源未知。
“突然发生转变，事后却找不到任何赐福力量遗留的痕迹。”乔特围着莱恩纳转圈，期间莱恩纳想起身，却被他摁了回去。
“或许是我的弱小，才找不到你身上的麻烦，要不带你到教堂找主教看看？”
对于乔特的提议，莱恩纳思索了一阵。
“哪个教堂？圣女的，还是“碧空化鹰”的？”
“晨曦教堂。”乔特收回了手又甩了甩，“赐福者组织的一个小分部。”
晨曦教堂，一个刻在莱恩纳心底的地方，建立在洛马尔人群最密集的位置，是所有市民向“光辉圣女”展现虔诚的圣所。
是还有一些小教堂，不过一旦真遇上了大麻烦，大家还是会选择晨曦教堂向圣女祈求。
说真，莱恩纳在每次的礼拜，都在尽最大努力塑造自己优秀信徒的形象。
想到这，莱恩纳不禁再一次发自肺腑地怒斥王国制造的谎言，无论其目的，所带来良性的影响，就是想骂。
“所以说，晨曦教堂的主教一直是隐藏的赐福者啊”
“废话，而且还是正统的官方赐福，只要他默默工作，达到一定贡献，就能继续获得提升。”
说话间，乔特不时流露出羡慕之前，但很快又收了回去。
“不像我们这些坏种，一条路死磕都见不到光，只能通过“圣化”来提...”
“咳...”
乔特的话被队长的咳嗽打断，他连忙拍拍脑袋：“跑题了，跑题了。”
“继续说啊！”莱恩纳深吸一口气，最终将这句话卡在了咽喉。
又是“圣化”...他心里反复念叨着，在他建立的赐福者身份中，队长是默认他知道这个概念的。
当时给自己打造了一个高深的形象，以此来掩盖自己啥也不懂的苦境，就自然接过了队长的话。
之后又因为自尊心作祟，适应性遗忘了这个概念，没有向队长咨询，他现在又恼又悔。
这时，莱恩纳给自己定下了一条警示：
“你是穿越过来的，啥也不知道，这世界又很危险，所以不要吝啬自己的疑问，能甩给别人就甩给别人。”
莱恩纳答应了乔特的建议，时间则定在周末，乔特可以顺带着家人一起礼拜，图个高效。
众人解散后，队长单独叫到了莱恩纳，两人在二楼做进一步交流。
打开白炽灯，室内通亮起来，能研制出碳化竹丝这样的高性能灯丝，莱恩纳感到深深地敬佩。
队长将礼帽放至钉在墙壁上的挂钩，开门见山道：
“对于纳尔德的调查，我们一无所获，还要继续调查吗？”
见好就收也要见到好啊...没有多想，莱恩纳做出了回答：
“是的。”
“他的死亡疑点重重，总是让我坐立难安，我时刻在提醒着自己不是凶手，同时避免过多接触他人，以免连累彼此。”
事出蹊跷必有妖，莱恩纳相信，倘若现在不主动拨开纳尔德身上的阴霾，总有一天，他就会成为第二具倒在地上的“海绵宝宝”。
他拿不出事情会如此发展的依据，多基于预感这虚无缥缈的东西，再加上当时纳尔德最后的话：
“希望你赢下所有的对局。”
这句话始终在莱恩纳耳边萦绕，这让他不再属于看客，而是参与者，对这场对局知之甚少的参与者。
队长已料到这样的回答：“那么你下一步该从哪里入手呢？”
莱恩纳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
纳尔德宅邸？他的朋友？还是他的尸体？说实话，从学院回来后，莱恩纳还没有考虑。
方向看似很多，可每一条道路都铺满荆棘，这里没有监控、网络，什么都举步维艰。
这也是他打算向教会祈求，寻求信息的原因。
“为什么大家感染了食脑魔，却从来没有焦急样子呢？”莱恩纳突然岔开了话题。
队长眉目舒张，似笑非笑：“因为神明不再回应，赐福者高层也闭上了嘴巴，我们无从下手，只能等待，看看是问题解决得快，还是记忆丢失得快。
”说到这，队长再次问道：“你还没回答我上一个问题呢？”
“和大家一样，我会先试着向教会求助，无果的话，就只能等待了，只不过我比你们多了一种危机。”莱恩纳淡然地答道。
王国底端的赐福者，像是带编制的雇佣单位，只有接到命令才会行动，其余时间都是处在随心所欲的状态。
可以选择为民服务，拿着下发的证件巡逻，也可以整日烂醉在酒馆，都是赐福者自己的选择。
说白了，队内会帮助莱恩纳，但不会专注于他，需要帮助还得莱恩纳自己求助，平日里的关照多为口头上的慰问。
“行了，你可以离开了。”此时队长已坐到了椅子，独有种领导风范。
完了？这也没问什么啊...莱恩纳行礼道别，转身退出了房间。
天色已晚，二楼没有睡觉的地方，队长坐在那，不知在思考什么，应该不会逗留太久，毕竟有着家事。
与常驻食品屋的乔特道别后，莱恩纳独自向外行去。
老街没有食品烹煮的香气，更多为夹杂尘土的酒气。
很多卖小食的店铺，只会开到下午，晚上可不会有人光顾，那样只会浪费头顶的灯泡。
看街头时钟还来得及，莱恩纳急忙返回原先的旅馆，配套的晚餐他应该还赶得上。
路上时不时有摆着小物件的摊位，像是占卜，贩卖色彩各异的矿石，或是与摊主一对一进行的扑克小赌局。
街边的巷子里，甚至还可以搞到些违禁物，多为涂抹在武器上的药品，几把自制只能开几次的钢管手枪，还会贴心地附赠些钢珠作为子弹。
这些摊主受身后的赌场或拳馆包庇，被人举报了也抓不着。
其实要真想搞些好玩意，还是得到班心心念念的“黑市”去买。
回到旅馆，莱恩纳直奔后厅。
这个时间点就餐的人就零星几个，其实这间旅馆本就没几名客人，敢将店开在民工区，就要有被冷落的心理准备。
拿起铁质托盘，前往盛菜区，莱恩纳夹取了半截烤鱼，又打了两勺西兰花、胡萝卜以及土豆混煮成的汤，最后拿了杯将近透明的橙汁。
这样一餐的奢侈程度，还是多了老街普通民工的两个层级，也不知道把旅馆开在这里是何意。
解决晚饭后，莱恩纳没有立即回到房间，而是往浴间走去。
门口服务的侍女，在见到莱恩纳后立即迎了上来。
“这位先生，请问需要我为您做先什么。”侍女的笑容，有些僵硬，一看就是新来的，假笑不是很熟练。
莱恩纳脱下染血的上衣递给了侍女，口袋里的物件已经事先放进了外边的储物格中。
“帮我把所有的衣物都拿去洗了，再从202房间的衣柜里，取来我要换的衣物。”
说完，莱恩纳开门走了进去，随后将门开出一条小缝，自己则站在门后，脱下其余的衣物，一并递了出去。
在他正欲关门时，侍女抵住了房门，自我推销道：
“需要我帮助您吗？”
“不需要。”莱恩纳冷淡回绝。
这玩意是套餐服务得加钱，甚至还要收小费，我怎么可能被诱惑...
莱恩纳旋即关上了门，并拉下了门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