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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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天赋

光是凭褚子泱这回应,元盛安就能确定自己是着了她的道。

好一个褚子泱,她竟敢!

元盛安强按怒气,快步上前请罪,“父皇、母后。”

“太子,方才柳小姐控诉你夺了她的清白,可有此事?”皇上嗓音低沉,面色不悦。

众多大臣在此,长孙景策也在,只不过是一个宫宴的功夫,自家太子就毁了丞相府小姐的清白,这让人如何信服?

元盛安拘礼颔首,“回父皇,此事非儿臣所愿,儿臣酒水中被下了药,一时失智才做出这般失礼之事,儿臣与柳小姐,乃是被人所害,请父皇母后做主!”

哐当一声。

褚婉晴面前的杯子落在地上,面无血色。

听闻酒中被下了药,皇后诧异起身,当即厉声喝道:“什么人敢如此大胆!来人!给本宫彻查!”

柳暖卿听罢,心中一慌,转身指向褚子泱,“一定是褚子泱!她爱慕太子殿下不成,又记恨我今日落了她的面子,故意报复我们!”

元盛安没想到自己还没暗示,柳暖卿倒是先帮了他的忙,木已成舟,若娶了柳暖卿,柳敬之自然为自己所用,届时老三又有何惧?

想到这儿,元盛安望向褚子泱,面露失望,“褚子泱,没想到你竟是这样的人!”

褚子泱端起桌上的酒轻抿一口,面色有些不正常的红润,唇角勾着浅笑。

“太子殿下,话不可乱说,你可有证据?”长孙景策桌下的手探上褚子泱的脉搏,俊颜略沉,语气带了几分凉薄。

元盛安自怀中拿出褚子泱命人传递的信函,“这是方才褚子泱让人给本殿下的信,正是她的笔迹,她还要如何抵赖?”

信被元盛安扔在地上,眼尖之人瞧见了上头的内容:盛安,多年旧情不忍割舍,恳求偏殿一叙。

这要说这殿上还有谁和元盛安有多年旧情的,还真的非褚子泱莫属了。

就在大家都将目光聚在褚子泱身上时,柳暖卿却满眼震惊,那不是她让人写的内容,且信函内容她看过,笔迹根本不同!

褚子泱反手拍了拍长孙景策手背,示意他放心。

起身走到殿中,弯腰拾起那封信,笑了笑,“太子殿下有何证据证明,这就是我的笔迹?”

“褚子泱,这么多年了,你的笔迹本殿下难道不清楚?难道要本殿下拿出来和你对峙?”看见褚子泱到此时还如此淡定,元盛安只觉得心中怒火烧毁了他最后的理智。

被一个女人玩弄于鼓掌,他如何能忍?

褚子泱抬手,手帕轻掩红唇,发出一声轻笑,“太子殿下的意思是这些年来你我一直互通书信?好啊,既如此,那便请太子殿下将那些书信拿出来,我们一一比对,如何?”

元盛安瞳孔微睁,后背一股凉意袭来,褚子泱竟在这给自己挖了个坑!

他若是认了,那便说明褚子泱去东临这些年,他一直心系挂念,时常书信往来,可他这头又立了她妹妹褚婉晴为太子妃,与褚婉晴出双入对,这不坐实了他负心汉的罪行?

若传出去,天下人怕是对他这个太子有所微词,民心难立,届时父皇必然也会多加思忖。

再者,这些年他与褚子泱的书信往来,内容多是让她打探东临及利用她的消息网打探消息,以及对她许诺太子妃之事,如今长孙景策在此,众大臣在此,这些书信内容,断不能暴露在人前!

“褚子泱,你少在这儿污蔑构陷,本殿下何时说过这些年与你有书信往来!”元盛安扬声否认。

褚子泱笑得清冷,对他的否认丝毫不感到意外,“既如此,那太子殿下又如何证明这信是我所写?”

“那还不简单,你当场照着写一封不就清楚了!”在一旁冷静下来的柳暖卿说道。

“来人,给褚小姐备纸笔。”未等褚子泱答应,皇后娘娘便下了旨,根本不容拒绝。

很快便有宫女和太子端着案几和纸墨放到褚子泱面前。

褚子泱垂眸望了眼手中的书信,搁在一旁,提笔落墨。

不过转瞬,案几铺开的纸上呈现和书信上同样的内容,但字迹,却天壤之别。

长孙景策也缓步上前,不过一眼,便笑了。

他很久之前就知道,褚子泱在琴棋书画上是个极具天赋的,只要让她看过一眼,几乎能复刻一般临摹出来。

给元盛安那封信是她写的,如今这赫然不同的字每笔每划习惯却来自于他。

大约是在王府里和他书法切磋时记下的,这让他觉得甚是惊喜,除了那刺眼的“盛安”二字。

褚子泱放下笔,双手捏起薄纸两角提起,还朝上头浅吹了两口气。

这举动让长孙景策笑了,挺拔的身姿微鞠,执起元盛安拿出的信,随着褚子泱缓缓转了一圈,最后面向皇上皇后的位置。

“大家可看清楚了,这两幅字,可有相同之处?”褚子泱虽语气浅淡却字字铿锵有力,让人不得不信服于她。

元盛安眉心一皱,他想到褚子泱会故意写得不同,但一个人的字迹不管怎么刻意避开,字头梢尾间总会有相似之处,可这两幅字,却像是完全出自两人之手,毫无往日痕迹。

此时此刻元盛安才意识到,褚子泱离开的这些年,已经多了太多太多他不了解的秘密。

原以为即便是妾,依照她对他的感情也能让她同意,可没想到她如此狠绝,说断便断,转身便允了长孙景策的求亲。

“回皇上,宴中所有茶酒都已用银针探过,太子殿下、柳小姐、褚大小姐杯中均被下了药。”

太医的话顿时引起殿内一阵骚乱。

“这是怎么回事?如果真是褚子泱下的药,总不能她连自己都不放过吧?”

“可她不是好端端站在这儿么?”

“就是啊……”

柳暖卿只觉自己脑子乱成一团,既然褚子泱也喝了药,为什么她一点事都没有?

“既然如此,那为何姐姐还能安然在这儿?”褚婉晴也憋不住了,扬声询问。

褚子泱冷笑,“一个成年人若真的不想做一件事,总归有法子克制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