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儿时记忆
这个世界上，有没有你在乎的人？
钱霄殊仔细思索着，想到自己的母亲，但记忆里的母亲却是一副穷凶极恶的模样，他觉得可笑，对先生摇了摇头。
“没有？”先生的表情很奇怪，像是忧愁，又像是高兴。
钱霄殊没有说话，呆呆地望着他。
他说：“你年纪还小，像是一张白纸，没有情绪是你最出色的能力。”
他拍着钱霄殊单薄的肩膀：“你可以叫我凌先生，除了教你学识，空闲之余还会教你一些防身之术。”
“送你来的人，是你父亲吧？”凌先生问。
钱霄殊僵硬地点点头，其实他更想回答“不清楚”。
凌先生也没在意，从那之后便开始教导钱霄殊。
小时候在厉微语高强度的监视之下，他的基础知识很扎实，凌先生教起来也很轻松，因此更多的时间都放在习武上。
但习武这件事，钱老爷和厉微语并不知道，他们只知道钱霄殊去了稍微远一点的地方学知识。
凌先生本身也有几个弟子，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钱霄殊很少见到他们了。
直到有一天，他给了自己一个玉牌：“你是我名下的弟子，虽然你年纪小，但我相信你能做好，我给你派个任务，就当是一场试炼吧，任务很简单，就是除掉一个人。”
“没有感情，是一把好刀。”凌先生看着面无表情的钱霄殊，似乎很是满意。
“刀？”
“只是个比喻，不要在意。”
钱霄殊当时只想得到凌先生的认可，并没有想太多，得到地点和要解决的人的信息之后便上路了
由于自己只是个孩子，让人没有一点防备，最终这任务也顺利地完成了。
凌先生很清楚钱霄殊要的是什么，他对钱霄殊夸赞着：“很优秀，以后就算我不在，你也能把这些任务处理好吧？等再过几年，我带你去青州几天，到时候一切的事情，你都会知晓。”
“嗯。”
凌先生还收养了很多无父无母的孩子，将他们当做杀人的刀驯养，也是在那时候，钱霄殊认识了叶言和叶岚，以及那三兄弟。他们比起旁的人，稍微多了一些人性。
他们早早的知道自己今后要跟随这位公子，一直对他很尊重。
这几年里，钱霄殊都是通过凌先生的名单替他办事。随着相处的时间越久，钱霄殊察觉到这先生的心理好像也开始逐渐扭曲。
“直接杀掉对方是不是没有意思。”
钱霄殊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我的手也沾满鲜血，但久了之后，觉得单纯杀人无趣了。”凌先生说，“或许试一试骗取对方的感情，再将其杀掉，你说怎么样？”
钱霄殊顺从的照做。
虽然对旁人没有过多的感情，但他会演，会装，装出一副对方想要看到的模样。
听到这，众人都不敢相信这居然是钱霄殊经历的。
钱霄殊也停了会，看着众人的反应都是眼里惊讶，却沉默不语，他继续说道：“后来确实去了一趟青州，去了那个组织，他简单的交接了一下事务之后，就把我送回了钱家，说已经没有可以教我的了，再后来，我想找他，也去找过，可似乎世上从来没有这个人存在过。”
他叹了口气：“现在想来，应该是料到自己会出事，便在出事前，将事情交接给了我。”
“我们赵家那些无端遇害的人，都是你接手的吗？”赵水谣问。
钱霄殊摇摇头：“只是近期是我接手的，之前的可能是别人，我也不知道，都是组织内部派发的，我知道谁给我钱办事的，但他们不一定知道是我接了这个单子。”
“所以讲了一堆你的故事，是想讲大哥事情的时候让我们同情你一些么？”赵水柔质问。
钱霄殊没回答赵水柔的话，只是继续说着自己的故事：“带着感情，和要杀害的对象成为朋友，确实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钱霄殊自嘲般的苦笑着。
在赵崇天之前，也有过几个这样的“朋友”，但他们多以利益为主，才愿意和钱霄殊成为朋友。
但赵崇天不一样，他待人友好，没有那种疏离敢。
钱霄殊知道他来赤州自有家族任务在身，便故意在路上与已经谈完生意准备回家的赵崇天偶遇。
“那时候，我说这离火城那么大，不好好逛逛真是可惜了，他竟一点防备心都没有，直接问我，能否带他游玩，说自己在缇州很少出门，看看风景，成天与书籍作伴，实在枯燥。这让我想起以前的自己，没有朋友，没有人说话，整日只能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说他有很多兄弟姐妹，但他始终找不到可以说心里话的人，大都是小辈依赖他，长辈器重他。我说，这样不好吗？他回答是一点都不好，同龄的兄弟姐妹忙着勾心斗角，会给自己暗中使坏，根本无法沟通。”
……
“原来你的身边只是看似热闹，实则也很孤单啊。”
“你也是这样吗？或许我们可以成为交心之友了。”赵崇天笑着说着。
那笑容干净纯粹，不带一点心机。
钱霄殊没有给赵崇天讲过自己的过去，只是跟他说自己看起来什么都有，但实则什么都没有，他甚至不知道哪些才是自己的。
钱霄殊准备用几天的时间解决掉他，可随着时间推移，他发觉对方是真的把他当做朋友了。
赵崇天会去钱霄殊介绍过的卖糕点的小店买回一堆新鲜的糕点，去酒楼买最好的酒，来到他们常常见面的地方等钱霄殊来。
“我也不知道怎么和朋友相处，大概这样吃吃喝喝？”
“对了，还不知道你名字呢，我叫赵崇天。”
我知道你叫赵崇天。
可你不能知道我是谁。
钱霄殊竟说不出话了。
想了良久，他说了一个曾经自己给自己取的名字：“夜渺，夜晚的夜，渺小的渺。”
“还有这种姓氏？真是少见啊！”
“嗯。”
没想到自己说的话，他都会当真。
既然这样，得手一定会容易很多。
“赵兄，明天这个时候我们再聚吧，今天也不早了，我得先回去了。”
“嗯，这几日也多谢你带我在附近游玩了，有机会来缇州，虽然对周边的景点不熟悉，但好吃的知道不少，我也带你去吃好的喝好的。”
“哪里，最近都是你请我吃糕点。这样吧，明日换我给你带特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