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雾里看花
赵水谣正从澡池子里出来，准备换好衣服就去小憩一下。
她听见有房门打开的声音，以为是兰儿进来了，便说：“你不是在门外吗，怎么没我吩咐直接进来了，是有什么事吗？”
“赵小姐，您是在跟我说话吗？”
赵水谣吓了一跳，赶忙穿好衣服。
兰儿的声音是从门外传来的，她确定兰儿就在门外。
那进来的是谁？
她看看窗，关上的，看看门，也是好好的。
“我幻听了？”
她对门口的兰儿说：“哦我没事，刚刚还以为你进来了呢。”
“兰儿一直在门口，没有您的吩咐是不会随意行动的。”
赵水谣走出小澡堂，想着还是睡会吧，刚靠近睡觉的地方，她就看见了坐在床上的玄月，真是又惊又喜。
“你来了？”赵水谣一见玄月就满脸高兴，同时也注意到了玄月的变化。
“眼睛，变得不吓人了？”
赵水谣坐到玄月身边，捧着他的脸看了半天。
玄月有些不习惯：“在这样，我还是变回去吧。”
赵水谣松了手，一脸的难以置信：“你……你真的是玄月？会说话？”
玄月有很多事想跟赵水谣说，但一时间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你能不能不去钱家。”
他想了半天还是觉得说这个比较好。
赵水谣愣了下，说：“钱家危险，我明白。一路上的杀手都是我赵家的人买凶杀我的。但我没办法，家族的任务，就算要去的地方是个陷阱，我也得去完成。”
“哪怕被人算计被毁清白吗？”玄月盯着赵水谣的眼睛，他不敢相信有人会那么傻，明知是个坑，还要往坑里跳。
赵水谣听着，总觉得玄月是不是去打听了什么事，问：“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事，能跟我说说吗？”
玄月晃着腿，说：“路上……我跟着人去了一趟钱家，看见了一个老女人，他们管她叫二夫人，她说什么要把你抓去，和他儿子生米煮熟饭，然后你就是他们的人了。还有什么钱庄到他们手里。”
玄月说完，又皱着眉，没想好还有件事该怎么说。
赵水谣也不催，就安静地等着他。
钱家人会怎么对她，她早就有预料了，只是没想到她们的手段更加简单粗暴。
“我进城之后，还闻到了一个熟悉的味道，就是我们之前遇到的白衣人的味道。我找到地方以后发现那地方好像是你说过的私塾，我问了那人的名字，他说他叫钱霄殊，是什么二少爷的。”
赵水谣一听，瞬间不淡定了，仿佛认知被颠覆了：“你的意思是，之前要杀我的人的老大，是二少爷？钱家二少爷？就在刚刚那个私塾？”
赵水谣可以不相信任何人，但是玄月说的话，她是绝对相信的。
他点点头，说：“气味是不会骗人的，就是同一个人。”
“这钱家的二房真可怕啊……钱家二少爷居然是那帮杀手的头头，二夫人也准备把我直接抓了……他们一家都打算对付我？”
“嗯，要抓你的那个守城门的人好像去街上找你了。我看他比较笨，就留了他一命。”
赵水谣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想着什么对策。
“对了。”她又想到之前泥潭里的少爷，“那个大少爷，应该就是之前我们看见的那泥人，有没有关于他的什么消息？那大夫人……是怎么样的？”
一想到那个泥人玄月又笑了，之前不知道怎么说，现在能开口了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了。
“他装的。”
“装的？不是傻子？”
“嗯，他来到那个地方，四处张望好像在寻找什么，后来他听到很多人的脚步声，那脚步声应该是找他的家丁，我也听见了，我以为那是什么敌人，才一直跟着他。接着他开始找泥地，然后把自己弄成泥人，看见他在那打滚，觉得很好笑，然后才想把你拉过去一起看，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好像是为了让那些人相信他是个傻子。”
玄月继续说：“其实当时我有感觉，他要找的，可能是你。他故意装作昏迷，是为了引你上钩，他身上没有那种杀气，我才让你也去看看的。”
玄月艰难地组织这语言，想要尽力说清楚自己的意思：“我想过，他很有可能是算好时间出现在那里的，等着碰上你，然后等那群人一到，可以直接把你带走。”
赵水谣说：“那群人，指的是钱家的家丁吧？”
玄月记下了这个词，说：“是的。”
赵水谣苦笑着：“知道了这么多，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要不……我先睡一觉，醒来再想想对策？”
“嗯。”
“你还没睡过这种床吧？可比草席舒服多了！”赵水谣拍拍床，“你睡这试试，我趴在桌上休息会。”
赵水谣表面上装作对这些事情不太在意的样子，但她早已心乱如麻。
玄月直接起身，说：“我不怎么需要睡眠，很累的时候睡一觉就行了，你比较需要休息，我感觉到你已经很累了。”
“嗯……”赵水谣看着玄月，“或者你靠着我休息会儿，也行。”
“你休息吧，不要管别的事了。”
赵水谣的脑子很乱，但脑子乱也敌不过疲惫的身子，加上玄月在身边她也安心，刚躺上床没多久就直接睡过去了。
玄月闲来没事就盯着赵水谣看，看着看着，不由得想起进城以来，碰到的几个人都提到了“家人”这个词。
家人？她是我的家人吗？
“兰儿梅儿，你们先回钱家，好像是发现赵家小姐进城了，这里的事情先不要管了，赶紧回去。”
“嗯。”
“看见阿兰他们也让他们回去。”
“为什么都要回去，要这么多人吗？”
钱掌柜说：“要在二夫人之前找到赵小姐，不然要出事！”
兰儿立即会意：“明白了，人多力量大。”
钱掌柜摸了摸兰儿的脑袋：“是的，快些回去，等夫人安排你们去对应的地方找人。”
兰儿走了之后，钱掌柜在原地自言自语：“哎，这人和钱庄要是落到二夫人手里，大夫人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啊，明明是一家子，过得跟两家人一样，老爷也不管管！”